七年后。
洞屋內(nèi),梅朵和邦加忙作一團,把整個洞屋布置得張燈結彩,石壁上還用彩色碎布料拼成大大的幾個字——生日快樂!
今天是老詹森的生日。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七個年頭,昨日還胖手胖腳帶點嬰兒肥的小梅朵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蘿莉。剛剛進入發(fā)育期的她長得很快,已經(jīng)比矮人老詹森還高出半個頭了,大概是所有營養(yǎng)都被她的個頭吸收了,現(xiàn)在的她,配上那一頭海藻般的蓬松卷發(fā),瘦得像根毛筆,但邦加總喜歡說她像拖把!
梅朵一度望著自己沒有任何發(fā)育跡象的前胸抱怨,懷疑是不是當初跟班切打架時,被他那一記窩心拳打得留下了后遺癥!努力回憶很久也沒想起自己前世是從幾歲開始發(fā)育的。
猶記得給老詹森過的第一個生日,是在何等的愁云慘霧中度過的。那時他們都沉浸在阿塔什遇害的悲傷中,如何開心得起來,尤其是梅朵,在從哥菲洛村回來以后,整整消沉了一年,連試煉都荒廢了。
后來還是老詹森用了激將法說:“你不是要為阿塔什報仇嗎?以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打得過誰?別裝得楚楚可憐了,你不是知道阿塔什的死你有責任嗎?那就把你的責任抗起來,別讓我跟邦加瞧不起你!我答應你,如果你能成為大魔法師,我就把如何進入黑暗深淵的辦法告訴你,而且還會陪你一起,幫阿塔什報仇!”
于是,梅朵才又重新振奮起來,繼續(xù)試煉之路。
正所謂樣樣通,樣樣松,梅朵奇襲兩個低等魔靈,進階成為世間罕有的全系魔法師之后,進階的速度明顯下降了。進階二級的時候她只用了三天,而進階三級卻足足用了三年!
那三年里,她東奔西走,來往格林菲爾大陸各大板塊,完成大小試煉任務數(shù)十個。也正巧她消沉的那一年間,斯拉格霍恩公爵公告天下,說他的外甥女失蹤,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使她免于隱姓埋名穿街走巷。
圣戰(zhàn)英雄的女兒逝世,這對舉國上下來說都是一個沉痛的消息,不管她走過哪一座城鎮(zhèn),到處都能看到政府張貼著的哀悼詞,足足貼了一年!
媽媽咪呀,試想一下,看著全國上下都在為自己的死哀悼,而你卻活蹦亂跳一點事都沒有,那該是怎樣一種別扭的感覺呀!
殺人都嘗試過的她,在試煉時可以說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成為優(yōu)秀的大魔法師,手刃安諾德,為阿塔什報仇!
這個念頭把她對公爵夫婦的憎恨沖淡了,但不代表他們的謀殺會就這么算了!她承認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梅朵的首要收割目標,就讓他們多蹦跶幾年吧,等她收拾了安諾德之后,再把這對狗男女統(tǒng)統(tǒng)插進花盆里,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植物人!
三年過去又三年,一直到今天,已經(jīng)是進階三級后的第四年了,她明明已經(jīng)能夠熟練使用所有魔咒,達到巔峰期,但還是不能突破瓶頸,達到四級。這令她萬分苦惱,常常拄著下巴想,到底差哪呢?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令她百解不得其解的問題。進階二級時,新一級的魔咒是自動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的,可進階三級時,腦子里卻沒有任何系的魔咒產(chǎn)生,只除了,黑暗系!
老詹森曾就這個問題幫她分析,可能是因為魔靈的試煉進階方式與其他種族不同,他們是沒有魔法教學體系,也沒有魔咒方面書籍的。族人進階后,就是像梅朵這樣,魔咒自動出現(xiàn)在腦海里,所以她才會除了黑暗系魔咒,腦海里再沒有其他咒語,但梅朵為何會突然變成全系魔法師一事,他也無法解釋清楚。
為此,老詹森不得不騎著邦加到魯卡小鎮(zhèn)的圖書館里買各系魔咒教材給她,而且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有關于邦加的精神控制一類書籍。
提到邦加,這七年里可把他給饞壞了!由于他跟梅朵都忙著各自的試煉任務,常常大江南北分隔兩地,輕則幾個月都吃不到她做的魔法美味,重則就要一整年都看不見她的人影??蔀榱搜a充阿塔什護花使者的空缺,他還是為著能夠超越梅朵,成為她的守護神而努力著。
他的精神控制也真爭氣,七年間,他確確實實已經(jīng)超越了梅朵,當然,指的是進階速度,因為他的精神控制不屬于魔法的范疇內(nèi)。
根據(jù)從鎮(zhèn)上買回來的《精神領域》一書上所說,精神控制需要試煉者有強大的精神天賦,自身等級越高,控制目標的時間越長,也越徹底。反之,如果控制目標等級在自身等級之上,那么就不單單是控制時間長短的問題了,而是要擔心你是否能控制得了對方。
所謂控制得徹底,就是指控制目標的心智以及行動兩方面,控制得越徹底,控制時間就會越久,更有甚者精神天賦強大的,或是等級高出目標很多的,那目標在解除控制之前,將進入完全催眠狀態(tài),把被控時間段內(nèi)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凈!
格林菲爾大陸有精神天賦的人并不多見,所以精神等級的劃分也跟魔法等級一樣。
從等級上來看,他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二把刀控制師,但從邦加的天賦方面來講,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精神力天才!天賦可以彌補他等級上的不足,如果不是他常常偷懶,追去梅朵試煉的地方找她,絕不會七年之間只達到四級平穩(wěn)期而已。
因為美食,邦加很沒出息的嫉妒著老詹森。由于盧森堡地處大陸最中間的位置,離銀鈴森林又不太遠,梅朵常常會順道去他的裁縫店探望他一眼,魔法美食則是必不可少的,而自己只能吃著干巴巴的烤肉,從密語耳釘里聽著他們大塊朵頤而吞口水。
沒辦法,他照著梅朵的方法烤出來的肉實在不怎么樣,這還是很客氣的形容詞。
可能是因為他吃了太多自己做的殺人料理,七年的時間,他除了頭發(fā)會長長,外貌根本就沒什么變化,還是那副嫩嫩的正太臉,配上他偶爾萌死人不償命的憨傻表情。只是,變成人形的時候,他的翅膀可以隱藏起來了,但毛絨絨的耳朵和尾巴還在,而且尾巴上的毛更長了,越來越像狐貍的尾巴。
凡事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事情換個角度想就總有另外一面,他慶幸自己變成人形時還能看見自認為漂亮的虎耳和狐尾,卻悲嘆滿世界的試煉時,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就要喬裝改扮,穿他最討厭的兜帽斗篷。
這不,現(xiàn)在他又裸著上半身,滿地打滾,嚷嚷著要把褲子也脫了!
“不許脫!說了不許脫就不許脫!打滾也沒用,你就是給我學出龍叫來也不可以脫褲子!”梅朵舉著雞毛撣子指著他,“快點起來,詹森爺爺馬上要回來了,快起來干活,不然我真的打你嘍!”
“我不我不!我就要脫掉!今天熱死了,我都要變成烤老虎了!”邦加趴在地上,雙手拍打著地面,雙腿亂踢亂踹,“你打我我就控制你去跳河!”
“什么!”梅朵眼睛休地瞪大,扔下雞毛撣子站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著他,“你敢控制我一個試試看!”
邦加氣勢一下矮了下去,垂下耳朵對著手指,委屈地道:“可是我真的很熱嘛……”
梅朵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半哄半騙:“那你也不能脫褲子啊,你是男生,我是女生對不對?男生不可以在女生面前脫褲子的,會……會被皇家衛(wèi)兵抓去關進地牢里的!”
邦加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問:“那為什么脫衣服可以?”
“呃……”梅朵被他的問題噎了一下,“那是……是因為……”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了。
“因為什么???”邦加抻著腦袋追問。
“因為女生跟男生的身體不一樣啦!”梅朵被逼急了。
邦加愣了愣,從地上爬起來,摸摸自己平坦的胸部,再看看梅朵的,一樣??!接著他又扯著褲腰看下面,然后突然把手伸向梅朵的腰帶就要解下來!
“你干什么啊!”梅朵護著腰帶向后跳開,要被他氣炸了!
“我們上面長得都一樣?!卑罴踊卮鸬美硭斎唬墙幸粋€思無邪??!
“你——你個木頭腦袋!”梅朵捂著褲腰在地上氣得團團轉(zhuǎn),“七年了,都七年了!這做人的道理怎么就跟你說不明白呢?教過你多少次了,穿衣服是禮儀,不穿衣服的都是流氓,是壞蛋!你怎么就不聽呢?”
“可是,你不是說,禮儀是對外人的嗎?我們是家人,還要禮儀干嘛?”邦加聽得更糊涂了,“而且,我以前試煉的時候,熱了就都脫guang光啦,也沒見皇家衛(wèi)兵抓我去地牢?!?p> “什……什么……”梅朵嘴角抽搐,血壓在迅速升高,“你在哪里脫的?全都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