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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大宋

第五十一章 郭氏闖宮

胭脂大宋 禾早 4197 2007-05-09 00:09:00

    安心送走了那群女子之后不放心江傲又回來了。

  此時她正笑吟吟望著坐在地上運功逼毒的玄武,心里感嘆著“萼紅膠”還真是好用。但她一轉(zhuǎn)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江傲就笑不出來了。

  安心飛奔過去扶起江傲,只見他面色有如金紙,幾近昏迷。全身雖沒有一處流血,但顯然已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再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左手骨折,當(dāng)胸口處明顯一個黑色的掌印,不禁憤恨的瞪了玄武一眼。爾后趕緊取出護住心脈的藥丸喂入江傲口中,再點了他幾處穴道抑制疼痛。

  處理完這一切,她有點頭痛的看著玄武——殺?還是不殺?畢竟她上回殺了沈天放是出于要救蘇子揚,并沒有時間去考慮太多,可是現(xiàn)下這種情形,她雖然恨玄武入骨,但要她親手奪去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還是有些不忍下手。想了想還是放過此人一馬吧,反正他中了“萼紅膠”之毒,天下無藥可解,總要死的。想畢,使出吃奶的勁抱起江傲就走,她現(xiàn)下不怕玄武阻攔了,此人自顧尚且不暇,亂動只會加速他功力的溢散。可是當(dāng)她轉(zhuǎn)身抱著江傲走出林中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一襲白色的人影隨她之后帶走了玄武。

  天圣五年,東京。

  算起來安心穿到宋朝已有五六年了?,F(xiàn)下,她也算是及笄之年的待嫁女子了。可此時她正毫無淑女模樣的在房中走來走去爆跳如雷。

  蔡襄在一旁看著她暴走,心里感慨萬千,一別已是好幾年了,當(dāng)安心再次回到蘅蕪苑的時候,他們都已長大了,再不是當(dāng)初那幼童的模樣。雖然蔡襄對安心的感覺仍舊未變,但是看到安心為了這次帶回來的這個男子奔走擔(dān)憂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毫無希望了,只能將深深的情意壓在自己的心底,黯然魂消。

  “御醫(yī)院的這些家伙都是笨蛋!大笨蛋!”安心氣鼓鼓道。

  “你不是也治不好么?”躺在床上的江傲冷冷道。他早已清醒,但因為玄武那一掌,現(xiàn)下傷勢卻仍在惡化中。

  安心原本也以為治個小傷小痛的沒有問題,可是真正治起來,她卻又束手無策了。江傲體內(nèi)的傷勢非常奇怪,心脈附近都被玄武的純陰掌力震傷,但安心只能用藥慢慢將那些寒力驅(qū)散到離心脈較遠(yuǎn)的部位使江傲清醒,卻不能徹底將那寒力清除,是以江傲能醒,卻仍在傷痛之中,一旦藥性再也逼制不住寒力,寒氣攻心,他就真的死翹翹了。最讓安心暴怒的是,回到太白居找李止一的時候,那老家伙已經(jīng)溜沒影了,真是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好在太白居安心先前就已安排好,昊天教最近又沒去搗亂,還在正常營業(yè)。她在余杭郡尋找了數(shù)日也未能將李止一這個老混蛋找出來,無耐之下,只得帶了江傲上路到東京走走趙禎的后門,看有沒有什么御醫(yī)能夠救治。

  “這就罷了!有個笨蛋御醫(yī)居然說要用寒毒之藥來以毒攻毒!哈!笑死人,估計那貼藥你一吃下去,當(dāng)場就因為寒氣大增一命烏呼了?!卑残呐瓨O反笑。

  江傲揚了揚眉毛不置可否,反正他對醫(yī)藥之道一竅不通,只能像個木偶般被人擺弄,只求上天保佑,不要被安心玩死就好了。

  “不行!我要去找趙禎!我要去搜刮大內(nèi)的靈丹妙藥!”說完安心轉(zhuǎn)身就走,丟下兩個在后面相視苦笑的男人。

  安心此次進(jìn)宮再不像從前那般防礙重重了,因為有了趙禎的特令,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許阻攔安心在宮內(nèi)的行動。這兩年因為太后身子日漸衰弱,而趙禎漸漸年長,朝中權(quán)事劉太后也慢慢下放給了趙禎,雖然此時他還未清政,但說話行事比以前稍稍有了些份量。

  小太監(jiān)說趙禎剛從文德殿下朝至凝暈殿書房批閱奏章,安心想了想此時進(jìn)去應(yīng)無大礙,于是也不要太監(jiān)通報,直直便闖了進(jìn)去。

  一進(jìn)門,就見趙禎高高坐在上頭,底下恭身站著個黑臉的官員,兩人正在言談。

  安心才不理會那么多,走過去便挑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她現(xiàn)下從來不跟趙禎客氣,什么皇權(quán)天威在她眼里如同擺設(shè),想讓她跪拜行禮,免了吧,只要太后不在跟前,趙禎這小子不會拿她怎樣。

  趙禎見到安心倒是喜上眉稍,只有那個黑臉的官員卻是一臉古怪的神情,想必認(rèn)為安心是趙禎新近寵幸的后妃,侍寵而嬌吧,只是那一身衣裳,卻又不像。

  “你怎么來了?朕正在勸希仁不要辭官返鄉(xiāng)呢!”趙禎說著就想站起來迎上去,可是想了想,當(dāng)著臣下如此舉動實在是有失檢點,是以仍是坐了下去。

  “希仁?”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安心看著面前這張黑黑的臉,頓時想了起來,驚道:“包拯?”

  “是!”包拯不知這女子與趙禎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是以也不多話。

  安心奇怪地瞄了幾眼包拯,如果沒記錯,他現(xiàn)下應(yīng)該官不大吧,怎能得到趙禎的召見。沉默是金,這種朝政的事情輪不到她來多嘴,更何況還是她這種穿越人。

  “怎么?你也知道希仁?”趙禎倒是一臉興味地瞧著安心。包拯是今年的新科進(jìn)士,自己因為看了他的文章覺得是個人才才破格召見,沒想到安心居然也知道。

  “那個——我聽人提起過——”安心敷衍著。

  “哦?”好在趙禎也不追問,道:“希仁因為父母年老是以要辭官回鄉(xiāng)奉養(yǎng)雙親,朕正舍不得這個人才呢!你來的正好,幫朕勸勸,讓希仁將父母接到東京來住便是,朕再賜一座宅子給他?!?p>  丫丫滴,這個趙禎還真大方哎。要知道北宋的時候,東京城內(nèi)是寸土寸金,許多朝中大臣都沒有自己的府地宅子而是租賃別人的房屋來居住,他為了挽留包拯居然賜下府地!趙禎看人的眼力果然不錯。安心眨了眨眼,但這關(guān)自己什么事啊!干嘛非得摻合進(jìn)去,自己可是來找趙禎搜刮靈丹妙藥不是來做說客的。想畢笑道:“既然希仁大人孝心如此虔誠,皇上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

  包拯面上浮出一絲笑容,向安心點了點頭以示謝意,跪稟道:“臣未有寸功卻受如此天恩實是心下惶恐,但家父母年事已高,實在受不得途中顛簸奔波,是以還請皇上開恩允臣辭客回鄉(xiāng)?!?p>  趙禎無奈地看了看包拯,見他心意已決,也不便再多說,便道:“既然你如此孝順,朕也不忍勉強,就準(zhǔn)了吧!”

  “謝皇上!”包拯再次謝過。

  安心無聊的打了個呵欠,哎,這種朝政之事還真是無聊。雖然包拯身為一代青天名臣,但自古君天臣地,名聲再大,為官再清廉,再受皇帝寵愛,這些俗禮也都免不了,稍有怠慢就要遭到皇帝疑心,大臣參劾。還是自己平民百姓來得輕松,管他什么王候?qū)⑾?,只要不掉腦袋,不拜就是不拜。

  等包拯出去了,趙禎這才從皇座上走了下來,望著安心笑道:“今兒怎么有空來看朕?前幾日你寧愿待在醫(yī)官局中與那些御醫(yī)們廝混也不愿順路過來瞧瞧?!毖韵轮忸H有些幽怨。幽怨!幽怨!一個大男人,用這種語氣,還真是讓安心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安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一伸,道:“拿來!”

  趙禎奇道:“什么?”

  安心道:“你這有什么靈丹妙藥或是別處進(jìn)貢來的珍奇藥物都拿來?!?p>  趙禎皺了皺眉道:“上回你說的那個身受重傷的朋友還沒治好么?”

  “是。”安心的面色一下子黯然了下來,道:“我治不好。我只會治那些小病小痛,對于外力引起的內(nèi)傷,束手無策?!毙闹邪迪耄菐煾翟诰秃昧?,他一定能治的。

  趙禎凝神想了想道:“要不讓展昭去瞧瞧吧,他們這種習(xí)武之人對于治療這些掌傷之類的傷勢也許并不比你們大夫差?!?p>  安心暗想,難道只有用內(nèi)功將寒力逼出來這一條路子可走?也許可以試試,但玄武的武功跟展昭他們不是一個等級的,不知能不能救治。想畢點了點頭,又笑道:“你可別小氣,靈丹妙藥之類的還是得交出來!”

  趙禎面帶苦笑道:“朕像是如此小氣的人么?”言畢吩咐門外當(dāng)值的小太監(jiān)去將各番屬國進(jìn)貢的專治內(nèi)傷的妙藥取來。

  趙禎已許久未見安心,難得此刻可以與她如此親近又無一外人在場,正心中暗喜,盤算著是否要將想納安心為妃之事說出來。但,安心最近仿佛心情不好的樣子,是不是再等上幾月?只是,他已等不住了,生怕幾個月后,安心又不知跑到哪去了。正想開口,就聽得門外一陣喧嘩,一個小太監(jiān)尖著嗓子道:“娘娘,官家吩咐外人此時不能進(jìn)去……”

  “讓開!我可是外人?你再不讓開小心我令人砍了你的腦袋!”一個憤怒的女子聲音道。

  “可是娘娘……”那小太監(jiān)還待再說,就聽見一聲清脆之聲,已被甩了一個耳光。

  趙禎望了望安心,尷尬之極,他已知曉來人正是那個驕橫自恣的郭皇后,心內(nèi)憤怒,卻又不能發(fā)作。

  安心好笑的看著臉色變黑的趙禎,戲笑道:“皇上,后院的葡萄架倒了,柳氏的河?xùn)|獅吼來了。”

  趙禎更為尷尬,葡萄架倒了這個笑話他自然聽過。說是有一縣官見一屬吏面有傷痕,問原因,屬吏說:“昨晚乘涼。葡萄架倒下來,刮破了面皮”??h官說:“你別騙我,是老婆打的吧?”叫他把老婆帶到大廳,要替他“管教”,罵道:“夫者婦之天,天可欺乎?罪不應(yīng)恕”,要打板子。沒想縣官夫人在廳后偷聽,一塊石頭砸來,又沖出推dao公案,大罵:“她女流之輩,豈可責(zé)她?”這倒霉縣官驚惶失措對他的下屬說:“你們先回去罷,我家的葡萄架也倒了?!彪m然他不懂柳氏的河樂獅吼是什么意思,想必也是安心在取笑他“懼內(nèi)”。

  正在趙禎氣憤羞憤之時,郭皇后已帶著幾個貼身侍女闖了進(jìn)來,冷笑著瞄了眼安然自若坐在那里的安心和氣的變色的趙禎道:“那門外的小太監(jiān)不是說官家正在召見大臣不讓臣妾打擾么?怎么,這女子就是官家正在召見的大臣?”說著也不容趙禎多說,又接著譏諷道:“臣妾倒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咱們大宋的朝臣竟都改為女子了!”

  這幾句不咸不淡的風(fēng)涼話一說,趙禎更是氣惱,但礙于郭皇后是太后的人,他并不想在此刻與她撒破了臉皮,只是冷冷道:“朝政之事不勞你費心,喜鴛,扶你們娘娘回去吧。”

  郭皇后一聽趙禎要趕自己走,更是連連冷笑出聲,推開了喜鴛過來攙扶的手徑直走到安心面前道:“大膽刁民,你是什么身份?見我進(jìn)來也不磕頭跪拜?你倒是仗了誰的勢,倚了誰的權(quán)敢這樣無視我?”說著,只拿眼瞟著趙禎。

  安心先前還正在欣賞這個柳眉倒豎,薄怒輕嗔的郭皇后,見她雖算不上絕色倒也五官端正秀美,暗想趙禎福氣還不錯??涩F(xiàn)下見郭皇后將火發(fā)到自己頭上來了,頓時覺得挺無奈的,原本給她磕個頭行個禮就當(dāng)是入鄉(xiāng)隨俗也沒什么大不了,可是自己與趙禎之間壓根就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沒有,此時聽她的語氣倒是像在指責(zé)趙禎與自己在這里偷情私會,倔性子一上來,天皇老子也不放在她眼里。安心也不說話也不站起身來,只是坐在那里看著郭皇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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