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
“誒,民修,你怎么在這里?”謝民修正在跟柳七夕探討關(guān)于老板是否需要看秤的問題時,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民修的聲音頓時有些僵硬了,“阿木,你們怎么來了,不是說去打籃球嗎?”
那個叫阿木的男孩子一身白色的球服,手里抱著足球,道:“你不是說有事不能玩嗎?我們打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剛好遇到了江波他們一群人,約了就過來踢球了?!?p> 阿木看了看這周圍的陣勢,眼前的隊伍儼然就是圍墻那邊的一幫人,打頭站的可不就是上次跟他們打架的柳大宇,那個拎秤的好像叫柳遠(yuǎn)。看樣子,民修跟他們倒是挺熟的,不過飛鷹廠跟他們不是勢不兩立嗎,這要是被阿天知道了,民修可不好交代啊。
阿木擰緊了眉頭,有些生硬的問道:“民修,你怎么跟這一幫人混在一起???”
這邊謝民修還沒說話,柳大宇的火爆脾氣就上來了,簍子一摔,道:“我們一幫人怎么啦?”
阿木輕蔑的看了柳大宇一眼,輕飄飄的說道:“你柳大宇是吧,去年咱們的仇還沒了結(jié)清楚呢!”
柳大宇夸張的大笑,道:“喲!還沒被我們打服啊,怎么著,這是想要報仇?。≌?,哥幾個這兩天正手癢呢!”
阿木一邊搖頭,一邊嘲笑道:“牛在天上飛??!”說完,也不管眾人的臉色,跟謝民修玩笑道:“民修,我都不明白你跟這幫人有什么好來往的,都是一群土……”
“夠了,阿木,你們先散了!”謝民修的臉陰沉的有些嚇人,一向懶洋洋的語氣此時也異常堅硬起來。
阿木顯然沒料到會是這么個情況,也在瞬間變了臉色,“民修,你沒搞錯吧!”
“哥,我們這邊也差不多了吧,走吧!”一直沒出聲的柳七夕平靜的對著柳遠(yuǎn)說道,仿佛現(xiàn)在劍拔弩張的情勢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柳遠(yuǎn)本來也是十分不忿阿木這番不客氣的言辭的,但是顯然柳七夕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再看看滿地的黃姜和金銀花,他只好忍了氣。
謝民修此時都不敢看柳七夕的臉色,估計十分的不好看。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這些鄉(xiāng)下孩子也沒了以前那么多的偏見,都是群愛玩的,不過就是玩的內(nèi)容不一樣罷了,他們不過是比他們生活條件好了那么一丁點,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柳七夕,你先等等,我們等下還要送藥材去張爺爺那呢!”謝民修賠小心的說道。
謝民修的這番舉動在其他人看來沒什么出奇的,但是在阿木眼里卻是驚駭不已。要說謝民修,在飛鷹廠子弟中也是個說一不二的角色,出生好,長得好,學(xué)習(xí)好,身手好,四好的名頭讓他有足夠的資本傲氣,從來都是別人在他面前做低伏小,何曾見過他低聲下氣。
這個叫柳七夕的女孩兒有什么出奇的,臉蛋兒沒韓晴如好看,打扮不如梅琳達(dá),分明就是個土氣的小村姑,謝民修腦子被驢踢了吧。
阿木這兒正百思不得其解,謝民修一把拽過他,往球場另一頭走去。
“誒!民修,你干嘛呢!”謝民修拽他的胳膊夾著怒氣,不一會兒阿木就受不了,跳腳道,“你丫有病?。 闭f著就甩開了謝民修的手。
謝民修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升騰的火氣,冷著臉說道:“阿木,我這兒有事兒呢,你別瞎攪和啊!”
阿木指著自己的鼻子,抬高聲音道:“你說我攪和?你別忘了,咱們這邊和圍墻那邊可是有仇的!”
“仇?你是說在廠南打的哪一架啊,小孩子的游戲而已,你還真當(dāng)回事兒,你幼稚不幼稚??!”謝民修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我幼稚?謝民修,**的比爺還小幾個月呢!”阿木氣的直接開始爆粗了。
謝民修有些不耐煩了,“我說,我這兒正做生意呢,你這不是添亂嗎?”
“做生意?你?”阿木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zhuǎn)移了。
謝民修點了點頭,快速的將他和柳七夕的打算說了個大概。阿木果然忘記了剛才的怒火,有些羨慕的說道:“我說呢,去年過年的時候你就偷偷的掙了一筆私房錢,現(xiàn)在又來,你小子的日子可比我們滋潤多了,咱花一塊錢都得給老媽報備?!?p> 謝民修也不跟他啰嗦了,“得了,你帶人回去吧!你這兒可不許給我得罪人了,不然我生意做不成,我可就找你啊!”
阿木悻悻地說道:“找仇人做生意,也只有你的無賴做的出來?!?p> 謝民修也不理他,只不時的朝柳七夕的方向看去,阿木也注意到了,低下了聲音,擠眉弄眼道:“我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村妞了?兄弟,不至于啊,那女的還不如秦嫣然呢?!?p> 謝民修正想著怎么跟柳家兄妹解釋這事兒,所以根本沒理會阿木。阿木也被挑起了興趣,仔細(xì)的朝柳七夕看去。
今天柳七夕仍然是將頭發(fā)梳成了兩股馬尾,身上穿了一條極簡單的淡藍(lán)色繡小雪花的裙子,纖弱的身軀仿佛風(fēng)都能刮跑了,容色淡的幾乎沒什么存在感,不過她站在那里卻讓人無法忽略她,仿佛她的周圍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人不敢生出半點小覷的心思。
阿木不由的脫口而出:“民修,你還別說,多看幾眼,還真是有幾分味道?!?p> “行了,你趕緊回去,胡說八道什么呀!”謝民修有些惱火,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平時因為好玩,他也會跟著瞎起哄,但是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也來段早戀什么的,阿木這小子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膽大了。
阿木一邊低笑,一邊怪叫道:“知道了,我不說了,晚上打游戲機(jī),你出錢啊!”
謝民修一邊胡亂的點頭,一邊往柳家兄妹這邊走,柳大宇等人早就有些不耐煩,要不是今天的老板之一是謝民修,他們可就直接動手了。
謝民修走過去之后,苦笑著對大家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的事是個誤會?!?p> 柳大宇等人本來怒氣沖沖的,但是看著謝民修言辭誠懇,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謝民修又說往后的黃姜和金銀花都按照今天的價格收購,這才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稱好算完帳之后,柳大宇等人便離開了。柳小三兒抹了一把臉色的汗,道:“累死我了!”
謝民修苦笑了一聲,道:“現(xiàn)在咱們得把它送到藥鋪去?!?p> 柳小三兒怪叫一聲,道:“離這兒遠(yuǎn)不遠(yuǎn)???我都累死了!”
謝民修朝不遠(yuǎn)處指了指,道:“不太遠(yuǎn),出了球場,走50米左右就到了。”
柳七夕率先走了出去,柳小三兒急道:“姐,你這是去哪?。俊?p> “藥鋪!”
剩下的三人自然不敢叫柳七夕過來幫忙拎東西,只好認(rèn)命的一人背了個小背簍往前走去。
不多時,三人就到了謝民修說的藥鋪。柳家兄妹在這附近生活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有個中藥鋪。
藥鋪是個用紅磚砌起來的小房子,不過就幾個平方而已,外面扎著籬笆,上面開滿了金銀花,謝民修熟練的開了院門,招呼大家進(jìn)去,不大的院落里擺滿了花盆,柳七夕眼尖,居然發(fā)現(xiàn)了幾品不錯的蘭草,看來這大夫倒是個雅人。
“修小子,你來啦!”一個中氣十足的從屋里傳了出來,謝民修立馬換了副模樣,原本俊秀中帶有些清冷的臉龐此時堆滿了笑容,顯得十分的喜氣和可愛,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更是瞇成了一條縫,“張爺爺,我來看您了!”這聲音甜膩的,連柳七夕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寬松的白色練功服,精神矍鑠的老者,此時正笑瞇瞇的看著大家。謝民修迎上去,道:“張爺爺,這是我上次給您提過的三個朋友,就是他們家的藥材要賣?!?p> 張爺爺溫和的笑道:“都是三個好孩子啊,這么小就知道給家里減輕負(fù)擔(dān)?!?p> 柳家兄妹三人恭恭敬敬的上去打了招呼,張爺爺又招呼大家在院子里坐了下來。
柳遠(yuǎn)和柳小三兒都有些拘謹(jǐn),身子繃得直直的,也不輕易說一句話,謝民修畢竟熟悉一些,陪著張爺爺說閑話著。柳七夕雖也沒開口,但是卻不拘謹(jǐn),閑適的品著手里的香茗,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好久沒吃到好茶了,單是聞到這一股茶香,都已讓她心情舒爽,更何況還是對著滿園幽蘭。
“七夕小姑娘,你一直看著蘭草,是不是很喜歡???”張爺爺一直暗中觀察著幾個孩子,修小子就不用說了,老謝最喜歡的孫子自然是不錯的。他帶來的三個孩子,兩個男孩子雖然拘謹(jǐn),但是談話舉止卻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在鄉(xiāng)下孩子里面也算是出類拔萃了,看來這家的父母也是個懂禮數(shù)的。
不過讓他有些驚訝的就是這個女孩子了,從進(jìn)來開始,就不見一絲緊張,平靜之下只微微透露出一絲贊賞。待坐定之后有禮有節(jié),不見拘束,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透露出一種清貴之氣,這讓他十分不解,這村里的孩子不見土氣就已然難得了,這清貴又從何而來,所以借著蘭草與她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