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就在三人沖出的一瞬間,劉漢終于忍不住了,大吼著將三人喚了回來。此時的劉漢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丟人、真是丟人。堂堂大明官軍的三位將軍,竟然用車輪戰(zhàn)、偷襲去對付一個流寇頭子,最后不成竟然還要群起而攻之,這人都丟到家了。作為大同府總兵,劉漢不能任由這個人繼續(xù)丟下去,滿心怒火的叫回三人。
“將……將軍,末將無能!”呂成三人低著頭,猶如三支斗敗了的公雞,蔫蔫的回到陣營中。
二頭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見三人被劉漢喚了回去,把斬馬刀抗在肩膀上冷笑道:“怎么?三人怕斗不過爺爺,這是要上千軍萬馬了?”
劉漢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沖動,冷聲道:“二將軍好本事,我堂堂大同府竟無一將可戰(zhàn)勝將軍,今日本將也不拿你,咱們歇息三日,三日后再戰(zhàn)!”
城門上的青子暗送口氣,要是劉漢這時候攻城,雖說自己一方氣勢正虹,但也不見得打得過對方七、八千人。劉漢甘愿罷手最好不過,見二頭還要還嘴,青子忙在城墻上喊道:“二將軍,既然劉將軍說三日后再戰(zhàn),那我們還是趕快休養(yǎng)生息吧!”
二頭合計了下,自己今天已經(jīng)夠威風(fēng)了,這么半天氣也消的差不多。青子說的有道理,既然三天后還要惡戰(zhàn),那自己還是先休息休息吧。于是二頭高昂著頭,看也不看對面總督衙門的官兵一眼,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回到貓兒莊。
貓兒莊內(nèi)此時一片歡騰,二頭以一己之力,先是兩招將張衡挑下馬,接著又是大破總督衙門三大將軍,實在是勇猛過人。
被大家圍著歡呼,二頭一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忙沖出去和青子兩人躲進(jìn)守備衙門。
“青子,你剛才在上面看的仔細(xì),那老頭說三天后再戰(zhàn)是什么意思?是還要單打獨斗,還是要攻城?”二頭一進(jìn)屋就焦急的問道。
被二頭這么一問,青子也沒了準(zhǔn)主意,剛才他沒在意,只是沉浸在自己一方勝利的喜悅中?,F(xiàn)在想想,劉漢到確實沒說明白,三天后到底是怎么個戰(zhàn)法?
“我……只是看他面色陰沉,看上去是被氣的不輕?!?p> “完了完了!”二頭不安的來回走動著,焦急的道:“這下可糟了,他要是攻城怎么辦?你那些剛招來的新兵能管用嗎?要是我們丟失了貓兒莊,到時候怎么跟宴先生交代,怎么跟大人交代?”
青子被二頭說的心里空落落的,問道:“二將軍,那我們怎么辦?”
“死守!”二頭臉色猙獰,堅定的道:“如果那老家伙真敢攻城,我們只有死守了,守到宴先生和大人回來為止!”
“恩!”青子重重的點著頭,眼中同樣沒有退縮,只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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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莊外,總督衙門軍營帥帳,劉漢和幾大將軍齊聚一堂,不過這里的氣氛卻很是沉寂。
“都沒動靜了?之前一個個不還挺多話的嗎?”劉漢靠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的道。
張衡低著頭,臉頰不住的顫抖著,顯然他此時已經(jīng)快把牙給咬碎了。今天他可真是丟大了人,兩招!僅僅兩招,堂堂游擊將軍就被一個無名小輩給挑下馬,他現(xiàn)在恨不得帶著人攻入貓兒莊,然后把一整莊的人都給屠了!
其他幾位將領(lǐng)雖說也覺得很無顏面,但畢竟和張衡不同,與貓兒莊沒什么大仇,而且輸?shù)囊矝]那么徹底。所以雖然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得,但還不至于崩潰。
“將軍,我們到底要不要攻城!”張衡猛的站起身吼道。
劉漢眉頭一皺,凝聲道:“張將軍,克制下自己的情緒!”
“克制?”張衡此時真是被沖昏了頭腦,雙眼血紅的繼續(xù)吼道:“克制克制!將軍一只在讓我克制,到底要克制到什么時候?將軍,末將只要一句話,部堂大人到底讓不讓攻城,如果不讓,我們留在這里做什么?回去算了!”
“放肆!”劉漢大喝一聲,圓睜雙目道:“張衡,部堂大人的命令你也敢質(zhì)疑?”
“哼、末將不敢!”張衡一甩胳膊轉(zhuǎn)回身,嘴上說不敢,可那神情明顯還是不服。
劉漢長嘆一聲,起身道:“各位將軍請回吧,至于要不要攻城,那是部堂大人的事,該攻的時候部堂大人自會下命令,不該攻的時候,希望各位將軍不要擅自行動!”
最后一句話劉漢把目光落在張衡身上,明顯是在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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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府關(guān)外,楊休帶著一眾移民百姓,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出了關(guān)。這些百姓中老弱病殘都有,趕起路來實在不容易,照著百姓們的話,他們這還是賣了力氣呢,他們是看楊休對他們好,所以拼了命的在趕路,擱在之前那伙官兵,就算用鞭子抽他們,他們也沒現(xiàn)在走的快。
“將軍,我們要不要在休息一會?后面有很多百姓已經(jīng)走不動了?!鄙駲C營右哨將軍孟元打馬從后面趕了上來,對楊休道。
楊休面色有些凝重,搖頭道:“馬上就要到貓兒莊了,讓鄉(xiāng)親們再堅持一下吧,我心里總有些不安?!?p> 元彪也從一旁湊了過來,笑道:“止元,你擔(dān)心什么?貓兒莊有宴先生在出不了什么事情,你看大家都走累了,不如休息一會?!?p> 楊休回頭瞧瞧,后面的隊伍拉的老長,百姓們渾身是汗,艱難的邁著腳步。
“那……就休息一下,蒙將軍,派斥候到前面打探打探情況?!?p> “是!”孟元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派出大量斥候出去。
楊休下得馬來,一邊朝后面隊伍走去,一邊對元彪輕聲道:“元大哥,我心里非常不安,總覺得要出什么事情。”
元彪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對直覺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也很相信,見楊休非常認(rèn)真,也不再說笑。
“止元,你擔(dān)心什么?”
“貓兒莊,那是我們的心血,我們的根基,如果貓兒莊出了什么事,我們可就全完了!”
元彪想了想,還是沒想到絲毫對貓兒莊有危險的事情,寬慰楊休道:“宴先生足智多謀,有他在貓兒莊不會出事,再說貓兒莊現(xiàn)在也有兩千多官兵了吧?說不定我們出來這些天,青子又招了很多新兵呢,貓兒莊城墻高大,就算有萬余隊伍,想攻進(jìn)去也不是容易的事兒?!?p> 兩人邊說邊往后走,楊休見到百姓的隊伍中,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不停的忙碌著,幫著官兵將水袋一個個的遞給那些老弱百姓。
那個背影是那么的瘦小,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她的步子那么羸弱,仿佛下一腳就會邁空摔倒在地。她臉龐上布滿汗水,幾縷青絲緊緊的粘在臉龐上,面容很是憔悴,可就算這樣,她依然幫著官兵給百姓們送水。
元彪注意到楊休的眼神,見到楊休看著的人在一旁說道:“止元,這小丫頭很倔強,一路上她從沒抱怨過一句,一直跟著走,期間還不忘照顧很多老人和孩童??此菔菪⌒〉?,也不知道是怎么堅持下來的?!?p> 看著那個任勞任怨的背景,楊休心中有絲溫暖,仿佛看著她,就會覺得很安心。剛想要上前和她說幾句話,遠(yuǎn)處剛剛派出去的斥候駕馬奔了回來。
“報將軍!前方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