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不會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吧?”鄢懋卿似乎是看出楊休心中所想,適時的問道。
鄢懋卿這句話問的時機太恰當了,正是楊休還沒想明白的關(guān)口,這個時候腦子里亂,他這么一問,楊休就沒法找什么借口,只能說去還是不去。
如果不去的話,給楊休接下來造成的壞處實在是太多了,楊休只能選擇去。
“鄢大人設(shè)宴為下官接風(fēng),下官實感榮幸,豈敢不去?!?p> 鄢懋卿一聽這話頓時大喜,大笑道:“哈哈、好,那晚上我會派下人來請楊大人?!?p> 鄢懋卿與楊休也沒什么可說的,說完設(shè)宴的事情后就走了,看著鄢懋卿的背影,楊休心中很是著急。
這次嚴黨可謂是下足了本了,不光派出了鄢懋卿這位重要人物,而且這酒宴還是在鄢懋卿的府中。這意味就更加明顯了,自己去了鄢懋卿府中做客,看在外人眼里我楊休就是投靠嚴黨了阿。
現(xiàn)在這事情可有點越來越大了,楊休可不敢任由勢態(tài)這么發(fā)展下去,忙回屋匆匆寫下一封書信讓黑??祚R加鞭去大同,將信親手交給代王。
黑牛走后,元彪找到楊休,說道:“止元,你讓黑牛干什么去了?”
“去給代王送信,對了元大哥,你準備一下,晚上我們要去鄢懋卿府上赴宴?!?p> 元彪有些不解的問道:“止元,那嚴嵩可是個大貪官,鄢懋卿也好不到哪去,俺們干啥和他們套近乎?”
楊休苦笑一聲,無奈道:“我也不想和他們套近乎阿,可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還能怎么辦?”
“那就干掉他!”元彪臉上閃過一抹很辣之色,以前的元彪是官兵,雖然為人粗狂了些,不過也是為朝廷辦事。不過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與晉北流寇在一起,他也漸漸被感染到了,心里恨透了那些個貪官。
“我也想干掉他們,不過、有些時候武力解決不了什么問題,戰(zhàn)爭、到最后吃苦的還是那些老百姓?!睏钚菀粫r有些傷感,想起二十一世紀某些論壇貼吧上的那些感言。
元彪對這些不是很理解,在大明朝時代的人們,他們心里認為的就是誰有能力誰得天下。什么民主,什么自由、平等都一無所知。而楊休也沒傻到要把這些東西告訴給這些人,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而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血與淚換來的。
到了晚上,楊休和元彪前往鄢府赴宴,這嚴世蕃和鄢懋卿為了拽楊休下水可真沒少花心思,竟是將嚴黨一派大大小小,有頭有臉的官員全都給青來了,整個鄢府一派熱鬧景象,仿佛是有人過大壽一般。
有句俗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jīng)來了,楊休也就不怕他嚴世蕃和鄢懋卿玩什么花樣了。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鄢懋卿突然叫走楊休,帶他朝后院走去,楊休一時有些搞不懂這個老家伙要做些什么。
鄢懋卿一路領(lǐng)著楊休來到后院的書房,一進書房楊休就見到里面正在翻看著書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微微有些發(fā)福,在左眼的位置上蒙著一塊黑布。
見到楊休進來,那中年男子笑道:“楊大人,真是久仰大名了?!?p> 見到這中年男子瞎了的一只眼睛,楊休心下就有了判斷,回禮道:“小閣老也來為下官接風(fēng),下官真是榮幸?!?p> 這中年肥胖男子正是嚴世蕃,嚴世蕃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楊休,從楊休帶著晉北流寇在大同府鬧事開始,他就知道了楊休這個人,不過以前嚴世蕃一直沒把楊休當回事,只認為他是一個流寇頭子而已。
不過楊休緊緊幾個月間就把貓兒莊打理的僅僅有條,還壞了自己的好事,建了大同府最大的兵械作坊。這就不能不讓嚴世蕃注意到他了,其中讓嚴世蕃下決定要正視楊休的,是楊休在景山上的招引天雷!
嚴世蕃很聰明,他繼承了自己老爹的光榮傳統(tǒng),對嘉靖帝的喜好非常了解。如果楊休是個文采卓越的狀元、敗戰(zhàn)沙場的大將,那嚴世蕃或許不會把楊休太當回事,可他發(fā)現(xiàn)楊休卻是個會法術(shù)的方士,這就不能不讓他小心了。
“哪里哪里,最近楊大人可是名動京師阿?!眹朗擂男θ?,顯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小閣老抬舉下官了。”
嚴世蕃顯得很輕松,招呼楊休坐下,說道:“本官也不拐彎抹角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壞了我的好事!”
“恩?”楊休心下一驚,他以為嚴世蕃之所以找上他,第一是想挑撥他與代王的關(guān)系,第二是為了拉攏自己??涩F(xiàn)在,嚴世蕃竟然和自己說了這么一句話。
“小閣老,此話怎講?”
“哼?!眹朗擂宦暲湫?,練變的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現(xiàn)在一下變的陰沉沉的。
“大同府的改地為牧,以及承包給大戶商人的作坊,楊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我想楊大人也清楚,咱們名人不說暗話,楊大人在大同府做的是風(fēng)生水起,卻把本官的計劃都給打亂了?!?p> 楊休明白嚴世蕃所說的話,嚴世蕃先是用改地為牧讓關(guān)外村民沒地可種,其一是可以真的用牧草養(yǎng)戰(zhàn)馬,其二也是讓這些村民閑下來,他好能以便宜的價格雇傭這些匠人。接著他派鄢懋卿到大同,就是想要把大同府的改革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他把所有的器械分配到大同府的大戶身上,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能夠牽制這些大戶的資本。
可楊休先是破壞了他改地為牧的計劃,把那些本來應(yīng)該為嚴世蕃所用的匠人高價收了過去,隨后又是幾乎壟斷了器械作坊,拿走了朝廷一半的器械名額,這樣一來楊休就成了大同府器械作坊的龍頭,很多小作坊都得仰楊休的鼻息過活。
楊休觀察著嚴世蕃的表情,想著這嚴世蕃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叫來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訓(xùn)斥自己一頓,也不可能是為了把自己怎么樣。他要是想害自己,那簡單去了,根本不用大費周章。
“下官愚鈍,實在是不知道如何破壞了小閣老的計劃,如有得罪的話,還忘小閣老能夠海涵?!?p> 面對楊休裝糊涂,嚴世蕃心里暗氣,他之所以上來就和楊休說這些,是想給楊休個下馬威,不過沒想到楊休竟然如此謙卑。
“楊大人,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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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悶的事總是愛往一起湊合、早上又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