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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華連忙扶起她來,“不要客氣,棠薇姑娘。”又貼手置在腰側(cè),向淑妃屈膝請安:“臣妾請淑妃娘娘安好?!备σ豢拷瑧讶菥吐劦侥枪扇綦[若現(xiàn)的茉莉花香,隨著衣袂翩躚起伏不定,聞著心情格外舒暢。
“讓別人不要客氣,自己倒客氣起來了。”季蕓香眼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繡堤妹妹的病可大好了?要不要姐姐陪你去禁苑散散心?”
“娘娘說笑了?!毙炖C堤璀然一笑,“淑妃娘娘掌著后宮事物,諸事繁忙,臣妾怎么敢勞煩娘娘大駕呢?!?p> 季蕓香停下腳步,細細地打量了一陣,語調(diào)緩緩:“繡堤,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了?有話就直說吧?!彼龍?zhí)起徐容華的手,與她并排著走。
徐繡堤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她跟在季淑妃身后半步的距離,走了半天,才道:“娘娘覺得上官晧雪是個怎樣的人呢?”
季蕓香斟酌了一會兒,看著她的眼睛緩道:“倒是個讓人覺得能夠信任的,就是有時候看不清形勢?!?p> “淑妃姐姐,您有沒有想過,她是被人陷害的呢?”徐繡堤放低了聲音,“臣妾聽說,司徒婕妤知道上官皓雪的父親被罷職后,就在她耳邊吹風,慫恿她去向皇上求情?!?p> “這——”季蕓香秀眉微蹙,棠薇卻在一旁接了口,“司徒氏從前似乎與上官皓雪相處不錯呢?!?p> 聽了棠薇的話,徐繡堤面色一暗。季淑妃牽著她的手,輕輕道:“不是我不想幫她,這件事實在是她太不成熟了。我哪能勸得了皇上收回成命呢,又不是皇太后——”仿佛覺得有些不妥,她連忙住口不再說下去。
“若是旁人,我也不會如此上心的?!毙炖C堤低下頭,發(fā)髻上的流蘇掃過眼睛,她也懶得撥開。眼見到了承元宮的大門前,她本來準備告辭,卻被季淑妃熱情地拉了進去,懷容是粗使宮女,也只能站在殿外。
徐繡堤自從上次生病,臥床了整整一個月,人消瘦了不少,這承元宮的大門,也邁得有些生疏了。見淑妃還是這般熱情邀她進去,她心頭一暖,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只跟著淑妃進了內(nèi)殿坐下。青衫婢女奉上剛剛沏好的香茶,她玩弄著茶盞,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妹妹許久沒有來過,但是你總是用的那套茶具,還是為你預(yù)備著的。不知道你要來,所以沒有沏上你最喜愛的雪頂觀音,還望見諒?!奔臼珏耘裂诳跍厝岬卣f。
“淑妃姐姐總是這樣照顧,讓我怎么好意思。這是”徐容華微微一笑,玩轉(zhuǎn)著半透明的茶盞。她輕聲道:“雖然后宮不得干政,但是我很想和娘娘說會體己話。娘娘可知道上官晧雪的父親被罷職的真正原因么?”
季淑妃玩味地笑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病的這個月里,皇上特許親戚來探視,所以我便得知了。”徐容華美目低垂,呵氣如蘭,貼著淑妃的耳畔道,“皓雪的父親上官維上月參了宰相大人一本,說他任由屬下的縣令*民眾資產(chǎn)。這個奏本被他壓了下來,然后上官維就被其他的官員反咬一口,反陷貪污罪名?!?p> “蕭相在朝中枝蔓甚廣,上官維也太不識時務(wù)了。罷職還算好的,若是再不老實,蕭相定是容不下他了?!奔臼珏凵褚涣粒y怪蕭貴妃不肯為皓雪求情,自己的父親被她父親參奏,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憑什么要為她求情?敢情司徒柳岸的得寵,也是因為蕭貴妃的扶持吧。
蕭琮,你果然夠狠,不過你就不怕司徒柳岸這顆不安分的棋子反噬么?這個司徒柳岸,從她第一眼見著,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今后若是反叛了——嘖嘖,那可又有好戲看了。
徐容華見季淑妃沉吟不語,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現(xiàn)在皇上正在氣頭上,是勸不動的。臣妾就是有心想要幫她,也是無能為力了。實在不行,就看她的造化吧?!?p> “妹妹不要這么優(yōu)柔寡斷,該來的,誰都躲不掉。這是皓雪必要的一劫,若不讓她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她還是會那么單純地相信別人。事到如今,我也是無能為力的?!奔臼珏o手里的帕子。
“上官皓雪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傻氣?!毙烊萑A搖頭嘆氣。自從相識以來,皓雪給她的印象一向是冰清玉潔不入紅塵的,如今竟也淪落至此,讓她怎不寒心?她也是把容寵看得極淡的人,最是見不得單純的人被陷害,如今之氣讓她如何能受。但是,有什么辦法呢?誰讓她不是司徒婕妤,誰讓她不愿爭寵呢?不愿爭寵的人,就要把保護自己放在第一位,如何又管的了旁人。
徐容華拂去衣袖上濺著的幾滴茶水,突然嫣然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題:“娘娘小時候,是如何過的七夕節(jié)?”
淑妃正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冷不防徐容華問了這話。她歪了歪身子,懶洋洋地輕哂:“如何過?自己想著怎么過,就怎么過了。自己的事都沒管好,哪里顧得上旁人。”
徐繡堤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但看她的神色,似乎是不愿意再說了。微微一笑,她站起身來,“姐姐還有事要忙吧,妹妹就先行告辭啦?”
“嗯?!奔臼珏鷳醒笱蟮貞?yīng)道,“我今晚還要去找皇后娘娘說事情,就不留你用晚飯了。”
懷容在殿外打掃,目送徐容華那一襲略顯瘦弱的身影離去,心中猜想著她是不是被拒絕了什么,怎么看起來那么落寞?徐容華,這個稱呼好生熟悉——對了,在恵禮宮時,林美人說的她在宮中最崇拜的才女仿佛就是她了。林沒人說過,徐容華的的那首秋詞,她最是喜歡。寂寞逐花謝,云生順水流。秋盡落葉掃,空苑物華休。這首詩,描寫的不應(yīng)該是失寵妃子的心情么?
她知道,徐容華的父親是戶部侍郎,在朝中有不低的地位,而她也算不得不得寵,為什么喜歡做這樣的詩句呢?這是在表明,她是一個很善良且憐惜他人的人么?
若她真是如此善良的人,那么今日來的目的定是為了上官晧雪的事情。但是,她又這么落寞地出去,難道是季淑妃拒絕了她?上官晧雪——想到這個名字,她就想起那個端午節(jié)站在花樹下,對著巧宜伸出手的女子。那么高潔孤傲,有那么溫柔體貼,仿佛不入紅塵的仙子。她這樣的人,怎么可以被陷害?仿佛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被打碎一樣,上官晧雪的形象如秋日的凋零一般一下子片片紛飛散去。她的父親,多半也是被冤枉的吧。不行,季淑妃不幫她,她一定要幫!
理智已經(jīng)被最深的惱恨所覆蓋,懷容緊緊地攥著掃帚,一定要幫她!不僅是為了她,更是為了重新拼湊起上官晧雪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
烏云黑壓壓地在天空上堆積,酷熱的天氣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仿佛馬上就要下一場傾盆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