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頃寶地沒費吹灰之力就賣了出去,價錢比預期的還高,要不說是寶地呢!曲沃縣一般的田地也能買到7~8兩銀子,這寶地直接就是50多兩一畝,1000畝被十幾家商賈、當鋪和票莊瓜分完畢,李元宏一共得銀5萬4千余兩。
但是沒幾天,就有平陽知府衙門的夏師爺來了,一見到李元宏就是一頓呵斥,什么私自賣地啦!田冊不予上報啦!賣地銀不入縣庫啦!鯨吞貪污啦等等,反正照他說的,李元宏不是一個斬監(jiān)候也是一個杖責流配三千里。
不過后來話鋒一轉,夏師爺說陳知府也知道曲沃縣的難處,虧空太大嘛,山西每個縣都這樣,知縣自己想點辦法搞錢也屬無奈之舉,只是數額過于龐大,只怕就連知府大人也無法隱瞞不報,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銀子上下打點一番,才能保住事情不會敗露。
很明顯,又是來勒索銀子的主兒,李元宏當時就沒給他好臉色看,憑什么!我和莊師爺、王捕快仨人忙里忙外,挨打的挨打,被炸的被炸,為了買火yao和那只超大個山雞,我們一日三頓都是啃燒餅,好容易弄來這些銀子,你一句話就想分一杯羹?做夢!
不過莊師爺卻和夏師爺聊的火熱,大有惺惺相惜的味道了,李元宏實在看不下去,找個借口上茅房就出了簽押房。去找王雁歸蹭飯去了。
王雁歸住在城北的醋兒街,上次曲沃城騷亂就發(fā)生在那里,雖然被修繕過,但還是有些殘破。
王雁歸的父親以前是捕快,倒也有些錢,所以住的是獨門獨院,李元宏看見大門沒鎖,知道他在家里,也不敲門就大步進去了。
穿過前堂,還有一個后院,前堂是會客的,后院才是住人的,李元宏就坐在前堂的椅子上等著王雁歸。
可等來等去都不見他出來,時至傍晚,天氣又冷的出奇,凍得李元宏直跺腳,干脆從側門入后院,去找王雁歸,怎么著也得先弄杯熱酒喝喝吧。
后院左側一個步廊,右側是片空地,擺著一排兵器和一個石鎖,想來是王雁歸父親以前練武的地方,但院子里空無一人,幾個由隔欄分開的房間也是木門緊閉。
看來王雁歸不在家??!出去了連門也不鎖!不過也難怪,他是捕快,武藝又十分高強,就算敞開著門也沒賊偷敢來,李元宏佯佯的準備離開,這時,卻從靠東的房間傳來一陣水聲,其間還夾著一個姑娘輕輕哼曲的歌聲,那聲音猶如高山流水一般清澈甜美,讓李元宏心里不由一動。
“剛發(fā)薪俸就找女人!看來這個王雁歸也不是一只好鳥,虧他自己長得也像個女人,還。。。還鴛鴦戲水,我說是鴛鴛戲水才對!惡心!”李元宏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不過,那美妙的歌聲實在好聽,此時音調一轉,又變得猶如風吹柳絮、水蕩浮萍一般縹緲無端,搔的李元宏遲遲不愿離去,尤其想到里面正在發(fā)生的××場景,心里更是猶如揣著一只小鹿一般怦怦直跳,畢竟他還是童男之身啊。
這時,房間的窗戶忽然打開,一盆冒著熱氣的洗澡水“嘩”的一聲潑在窗下,窗戶隨即又掩住了,不過李元宏眼尖,就這么一瞬間。他就看見那一截猶如白藕一般細嫩修長的手臂。
“好你個王雁歸,果然在家里藏了個女孩,還。。。還敢欺騙本縣說自己孤身一人!再說了,沒有成婚就在一起洗澡,太傷風化了,本縣執(zhí)掌一縣教化,豈容你傷風敗俗!好!本縣今日就揭穿你!看你怎么說!”李元宏心里的另一個聲音是:“聲音好聽,連露出的一截胳膊都這么迷人!肯定是個大美人,再不趁著捉奸的時候一飽眼福,我腦袋就長在屁股上了!”
當然,后一個聲音畢竟上不了臺面,李元宏心里重復著冠冕堂皇的理由,躡手躡腳的走到窗戶前面,右手一拉窗棱,猛然掀了開來,大聲吼道:“捉奸啦!”
那個“奸”字還沒出口,就覺得臉上一熱,一股溫熱的湯水“嘩啦”一聲就澆在了臉上,從頭到腳完全濕透了。
李元宏反應也快,為防接下來可能射來的暗器,他就勢一滾到門邊,一腳將門踹開,直直的就沖了進去。
本來就是傍晚,屋子里又沒點燈,加上水汽霧繞的,李元宏只覺眼前昏暗一片,過了片刻才恢復視覺,這才看清屋子邊上擺著一個半人多高的木桶,木桶里坐著一人。
“李元宏,你。。。你想干什么?”木桶里的人說話了,正是王雁歸的聲音,好像有點害怕,又好像有些憤怒。
“干什么!我捉奸!你身為本縣捕快,不久以后,大人我還想升你當捕頭,沒想到你個衣冠禽獸的家伙,在家里私藏女人,不婚不娶鬼混一處,簡直。。。簡直傷風敗俗到了極點!現(xiàn)在捉奸在屋,你還有什么話說!對了,那個女的呢。。。。。?!弊铌P鍵的沒看見,豈不白忙了,李元宏連忙四處亂翻,動作快得比馬戲團里變戲法的還利索。
桌子底下,沒有!
床底下,沒有!
房梁上,也沒有!
李元宏連爐灶里都找了,就是沒有看見那個美女,怪了啊!剛才明明聽見歌聲,又看見那截雪白的胳膊呀,怎么會沒有!
最后李元宏把目光集中在王雁歸所在的那個洗澡盆里了,肯定在這兒,小樣還挺能憋氣,這么久都不出來。
看著李元宏一臉奸笑的走向自己,王雁歸緊張的滿臉煞白,身子向下縮了又縮,雙手下意識的遮住自己胸脯,顫聲道:“李元宏!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揍你了!”
“嘿嘿!被我猜到了吧!”一看王雁歸緊張的程度,李元宏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淫婦就在洗澡盆里,于是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
“莊師爺,你也來了!”李元宏沖門外高聲叫道。
王雁歸心里一驚,連忙向門外望去,哪知是李元宏使詐,只見他猴子一般跳了過來,伸手直直探入了水中。
時間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王雁歸與李元宏的眼睛相距不足兩公分,互相對視著,過了片刻,李元宏心虛的納納道:“怎么還是沒有!那女的到底在哪里?”
“啪!”李元宏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光,直把他打的滿眼金星。
“元宏好耳力??!我還在前堂就聽見我的腳步聲啦,叫我干嘛?噫?你們這是干嘛?莫非。。。老夫我啥也沒看見,沒看見。。。”說話的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活寶莊師爺了,他找不見李元宏,知道肯定是來王雁歸家了,于是來找,哪知剛進入前堂就聽見李元宏騙王雁歸的那句話,以為李元宏叫他,徑直就走了進來,卻沒想到看見這么。。。這么驚世駭俗的一幕——一個男人洗澡、另一個男人在摸。
不過莊師爺倒是識趣,看到這番景象直接背過臉去,嘴里嘟囔著“啥也沒看到?!?p> 卻見王雁歸“哇”的一聲,伏在桶沿上哭了起來,鬧得李莊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你們給我滾出去!”隨著一聲尖厲的叫聲,李元宏和莊師爺“丟”的一聲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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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宏和莊師爺狼狽的一路狂奔,直到縣衙門口才互相攙扶著喘了口氣,一個問:“你看看后面,沒追來吧!”
另一個說:“好像沒有,他還沒穿衣服哪!”
莊師爺這才站直了身軀,捋著胡須,爺爺教訓孫子一樣說道:“我說元宏,你好歹也是個知縣,怎么也好男寵這種齷齪惡心的玩意兒,你是想斷你家香火是不?再說,漂亮女人多得是,雖然比不上王雁歸,但也能為你生孩子不是。。。”
一番話直氣得李元宏滿臉通紅,急忙辯解道:“我怎么會和王雁歸那個。。。那個呢!他是男人??!我又不喜歡男人,我剛才是。。。告訴你給秘密吧,別給別人說哦!王雁歸他金屋藏嬌,他家里有一個女的,聲音好聽的一塌糊涂,模樣漂亮的亂七八糟。。。”接著將剛才在王雁歸家里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莊師爺。
莊師爺也聽得心癢癢,不過他畢竟是過來人,沒有李元宏那么忘形,只是低聲說道:“趕明咱們悄悄的去,看看那個女的是不是有你說的那么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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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府的夏師爺還是拿著銀子走了,數目是11268兩,李元宏心疼之余納悶道:“行賄怎么有整有零的!”
“你以為我容易啊,和他套關系,拉家常,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一開始要的是20000兩銀子啊,我是一兩一兩的砍價,最后看在老鄉(xiāng)面上,人家才打了折,你就知足吧!”其實真正的數目是11280兩,莊師爺拿了12兩去當鋪把李元宏的金鎖贖了回來。
李元宏懊惱的擺了擺手:“算了!就當花錢免災,省得咱們在這里干得熱火朝天,他們在背后耍刀暗算,不是還有4萬多兩嘛,我算了算,基本上夠了,從明天起,咱們就派人下鄉(xiāng),勸農勸耕!”
莊師爺鬼鬼祟祟道:“你不打算給自己留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