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抵達濮陽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一群飽食的烏鵲徘徊在殘破的離狐城上空,一群饑餓的野狼正埋頭在尸體之間,盡情的享用著美餐。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離狐城的斷壁殘垣上,尸體遍地都是,碎裂的頭骨,斷裂的殘肢,更是隨處可見。
血跡斑斑的城墻周圍,更是堆滿了尸體,像一座座小山丘一樣。戰(zhàn)爭遺留下的瘡痍隨處可見,地面上盡是一些斷裂的箭矢、兵器,還有殘破的戰(zhàn)甲、以及碎裂的攻城器械。
離狐城滿目瘡痍,許多尸體更是被野獸挖空了內(nèi)臟,只剩下一副殘軀。
看到如此一幕,便可以預(yù)見當時戰(zhàn)況的慘烈。
不管是曹操的士兵,又或是呂布的士兵,都沒有人對尸體進行處理,就這樣遺棄在了荒野當中。
張彥皺著眉頭,掃了一眼被暴尸荒野的尸體,當即下令全軍一分為二,一部分負責(zé)在離狐城外安營扎寨,一部分則負責(zé)清掃戰(zhàn)場,掩埋尸體,以免引發(fā)疫病。
夜幕降臨時,營寨已經(jīng)搭建完畢,但尸體卻仍在進行掩埋。負責(zé)掩埋尸體的徐州兵,足足忙碌了兩個時辰,才將這些尸體全部掩埋完畢。
雖然沒有進行明確的統(tǒng)計,但在搬運尸體的過程中,負責(zé)掩埋尸體的徐盛,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呂布軍的陣亡人數(shù)竟然是曹操軍陣亡將士的一倍。
張彥軍的斥候,大部分都是徐盛從浮屠寺里救出來的死士,在張彥為其解毒之后,便死心塌地的跟著張彥,一心一意的為張彥當起了斥候,而斥候隊伍的管理,也都交給了徐盛。
如果說,斥候就是特務(wù)的話,那么徐盛就是不折不扣的特務(wù)頭子。而且,徐盛等人幾乎都不認識字,正因為如此,張彥才放心的讓他們傳遞書信等重要信息。
而斥候們所刺探到的信息,則都是通過口傳,直接向徐盛、張彥報告。
所以,徐盛耳濡目染,也漸漸留了一個心眼,對傳遞來的消息也十分敏感。
夜已深,但張彥還在軍營中忙碌,并未休息。
大帳內(nèi),張彥正與張纮、陳珪在商議著事情,但見徐盛從帳外走了進來,一臉慌張的樣子,便問道:“是不是又有消息傳來了?”
徐盛搖了搖頭,說道:“啟稟主公,屬下在掩埋尸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什么端倪?”張彥忙問道。
徐盛道:“屬下在掩埋尸體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呂布軍陣亡的將士,遠比曹操軍陣亡的將士要多出很多,幾近是曹軍的一倍……”
張彥輕聲問道:“曹軍士兵盡皆精銳,呂布的兵馬都是最近幾個月招募的,倉促而成,自然無法和曹兵比擬,陣亡的人數(shù)也自然就高了。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徐盛道:“昨日斥候來報,說呂布在這里連戰(zhàn)連捷,大破曹操,并且迫使曹操退守濮陽,可從陣亡的士兵數(shù)量上來看,損兵折將的反倒是呂布軍,那為什么曹操要撤軍呢?”
這時,陳珪聽后,呵呵笑了出來,道:“戰(zhàn)場上瞬息萬變,并不能以陣亡多少人來做勝負的推論。有時候,勝利的一方,或許付出的代價遠遠比戰(zhàn)敗的一方要大的多……”
張彥對徐盛道:“陳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你現(xiàn)在比以前越來越謹慎了,倒是值得贊賞。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p> 徐盛也沒有再多想,于是抱拳道:“末將告退!”
話音一落,徐盛轉(zhuǎn)身便出了大帳。
陳珪見徐盛出了大帳,便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我等智謀之士尚未看出哪里有端倪之處,他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粗人,也能看出端倪?”
張彥忙道:“徐盛行事謹慎,也未必是一件壞處,至少,這證明他用腦子想了。陳大人,明日我軍是否兵臨濮陽城下?”
陳珪道:“不必急著兵臨濮陽城下,先看看呂布軍和曹操軍的戰(zhàn)況,再做決定不遲?!?p> “子綱先生,你可有什么建議嗎?”張彥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張纮,便問道。
張纮輕聲說道:“兵進三十里,然后安營扎寨,先靜觀其變吧?!?p> 一番計議之后,張彥便做出了決定,讓人送陳珪、張纮二人回營休息,并且頒布下了命令,明日一早,便拔營起寨,前往濮陽。
第二天天一亮,張彥等人便拔營起寨,大軍迤邐而進,浩浩蕩蕩的朝濮陽而去。
不過,張彥等人卻走的十分緩慢,總共幾十里的路程,張彥愣是在傍晚時分抵達了濮陽境內(nèi),在距離濮陽城還有十里的地方安營扎寨。
大軍安置妥當后,張彥便帶著太史慈、許褚和一百名精騎,前往濮陽城下,前去觀看呂布和曹操的戰(zhàn)況。
呂布的大軍駐扎在濮陽城外,距離濮陽城只有兩里路程,營寨里只留著少數(shù)的守兵,大軍都聚集在濮陽城下,正在呂布的指揮下,向濮陽城發(fā)起了猛攻。
濮陽城城墻高兩丈多,有一條護城河環(huán)繞在城墻外面,寬約一丈,護城河里的河水早已經(jīng)因為大旱而干涸,如今只是一個深丈許的巨坑,但饒是如此,也起到了阻止敵人入侵的的作用。
不過,呂布卻在陳宮的建議下,讓士兵擔土填塞,愣是用土填平了幾段護城河,可以讓士兵毫無顧忌的沖鋒到城墻下面。
如今,濮陽城上矢如雨下,而呂布的軍隊,正在大將高順的率領(lǐng)下,奮不顧身的借用云梯向上攀爬。
除此之外,呂布更是讓手下健將郝萌、宋憲、成廉、侯成各引一支弓箭手,在左右兩翼掩射。
城墻上,曹操親自登城指揮,左邊李典、右邊曹洪,各自率領(lǐng)軍隊誓死抵抗,奮力殺敵。
箭矢在兩軍中間你來我往,密集的像是暴雨一般,兩軍將士互有損傷。
不過,曹軍防守嚴密,高順等人雖然身手矯健,英勇無畏,但卻始終無法登上城墻。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緊皺著眉頭,雙眸中更是放出道道兇光,恨不得將曹操生吃活吞。
陳宮也是一籌莫展的望著前方,看到陣亡的將士在不斷的增加,便勸說道:“主公,若一直這樣強攻下去,只怕我軍會損失更多的將士。濮陽城易守難攻,不如暫時先撤軍回營,再想起他辦法?”
呂布見狀,雖然不情愿,但也很無奈,他已經(jīng)連續(xù)攻打了半個時辰,損失了近三千將士,若再攻打下去,只怕傷亡會更加慘重。
他又看了一眼在城樓上的曹操,憤慨的道:“鳴金收兵!”
命令傳達了下去,軍隊中隨即響起了鳴金的聲音,高順、郝萌、宋憲、成廉、侯成等人紛紛率領(lǐng)部下撤退。
濮陽城上,看著呂布撤軍而去,曹操也松了一口氣。
呂布退兵回營,尚未解去盔甲,便見一個親兵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主公,徐州牧張彥率百余騎兵在寨外求見?!?p> “他終于來了!”呂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快快有請!”
“喏!”
親兵應(yīng)了一聲,正要轉(zhuǎn)身出帳,卻聽陳宮叫道:“且慢!”
陳宮走到呂布的身邊,對呂布說道:“主公,張彥已經(jīng)被朝廷敕封為徐州牧、安東將軍了,還被封為了留侯,論官階,他比主公要高出許多,應(yīng)該是主公親自到寨門外面迎接才對?!?p> “什么?你讓我去迎接他?”呂布驚訝的道。
陳宮點了點頭,說道:“張彥的到來,對我軍而言,無疑是有利無弊,主公要想徹底擊敗曹操,就必須依靠張彥。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達成目的就行,何必在乎其他?”
呂布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不太情愿,但還是答應(yīng)了陳宮。
張彥率領(lǐng)太史慈、許褚等百余騎,靜靜的等候在呂布軍的營寨外面。
過了片刻,張彥見呂布帶領(lǐng)著陳宮、高順、張遼等人從營寨里面走了出來,他便翻身跳下了馬背。
兩下相見,呂布、陳宮、高順、張遼等人都異口同聲的道:“拜見張安東!”
張彥見呂布等人很是客氣,對他也尊敬有加,便急忙說道:“都是自己人,你們何必如此拘謹?呂將軍,快快免禮!”
呂布笑道:“如今張安東身份不同了,已經(jīng)貴為徐州牧了,還被敕封為安東將軍,遠遠高出我許多,我又怎么能夠失禮呢?”
張彥道:“在奉先兄面前,就算我的官職再大,那也是小的。奉先兄,我一接到你的書信,便積極的整頓兵馬,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里,一路上也聽聞你講曹操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退守在濮陽城里,實在為奉先兄而感到高興。我在路上還在想,會不會我還沒有趕到,奉先兄就已經(jīng)把曹操給擊敗了呢?!?p> 呂布笑道:“張安東說笑了,如果我真的可以擊敗曹操的話,又為什么要寫信給張安東呢?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張安東里面請!”
張彥點了點頭,跟隨呂布一起進入了營寨,陳宮讓張遼安排好跟隨張彥一起前來的騎兵,太史慈、許褚則緊緊的跟隨在張彥身后,跟著張彥一起進入了呂布的中軍大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