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混亂之書
告死天使用劍將凡德釘在了墻壁上,叫他怎么也動彈不得。
重創(chuàng)之下,凡德再無力維持變身所需的神力,慢慢變回了人形。
他胸膛被炸開了個巨大的口子,露出了破碎的內臟。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又用開始渙散的目光尋找起風飛揚來。然后再茫然的問道,“這是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在爆炸前,我沒有感覺到瑪娜的流動?”
“你倒是好學?!憋L飛揚嘲笑著,又提示道,“你先前不是收下了我的禮物嗎?我不過是叫它恢復了真實的模樣而已?!?p> “禮物?”凡德先是不解,再從爆炸的位置想到了什么,“是那個眼鏡!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寶物吧!”
“沒錯?!?p> “原來如此……”事到如今,凡德倒是全部都想明白了,“這和剛剛那個神術一樣,都是專門為我設下的陷阱吧?”
“專門為你?”風飛揚冷笑,“不,我只是在防范意外罷了?!?p> 如果凡德沒有偷襲風飛揚,那么防護精神神術就不會起到作用;若他沒有起了貪念,那眼鏡陷阱自然也不會發(fā)生作用。
“你這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彼运竹R上補充說了,眼里盡是嘲弄之意。
“哼!”死氣沉沉的哼了聲,凡德吐出了血,他艱難的繼續(xù)問道,“那兩個陷阱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卻能瞞過我——你還有詭術的領域?”
“問這么清楚干什么?都是馬上就要死的人了。”風飛揚卻不回答,只是笑,又看起來很好心的詢問道,“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嗎,我或許能幫的上你?!?p> “你倒是會裝好人!”凡德費力的笑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威脅道,“別以為你一定能吞噬我的領域!”
“是嘛,這會想到自爆了……”風飛揚卻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不經(jīng)意的盯著臉色微變的凡德,一會兒后才提示道,“你這笨蛋難道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正在流逝嗎?”
凡德當然察覺了,可在風飛揚沒有發(fā)問前,他只以為這是失血過多引來的并發(fā)癥,沒有在意,此時再暗暗積蓄力量,才發(fā)現(xiàn)體內空蕩蕩的,根本就無法聚集神力。
“這,這是怎么回事!”他大驚失色,再看向風飛揚時,才發(fā)覺不知在何時,對方手中多了本書。
“那是什么?”他很快就發(fā)覺,自己的神力正悄無聲息的向那書流去。可沒等風飛揚回答,他就猛然從記憶的深處想起了一個名字來。
“這是混亂之書?”凡德的聲音幾不可聞,就像是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這詞剛一出口,他的面色就變的欺霜賽雪,看向風飛揚的眼睛里,也多了恐懼的神色,而且是深深的,遮掩不住的恐懼。
“它是什么有這么重要么?”風飛揚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輕笑的反問著。他的態(tài)度倒叫凡德確信了自己的判斷,拼命的嘶吼起來,“你竟然是誓約者!”
“啊,就算是吧……”許是凡德的態(tài)度刺激到了風飛揚,他的黑色眼眸里也開始有火焰跳躍起來,嘴角扯出抹冷笑,“我就被混亂所選中的‘幸運’家伙,為了改變秩序而出現(xiàn)的人?!?p> 是的,這就是風飛揚現(xiàn)在正在面對的命運:他被那本混亂之書選中,獲得了尋常人不敢想象的力量與神性,可與此對應的,他也被賜予了無法違抗的使命——改變整個上物質界諸多神系間所維持的秩序——無論是往好還是往壞的方向發(fā)展。
這使命聽起來很炫,可實際上看來卻是危險萬分——對上物質界的每個神祗來說,他都是規(guī)則的“破壞者”,是殺之而后快的惡徒,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這些身份都是他不想要的……若不是這書本身也能算是無上的神器,能夠隱藏住自身的存在,不然的話,風飛揚只怕就只有自殺那么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可就是這樣,風飛揚也需要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暗中積蓄實力,不為別的,只是想要活下去。
不過這些,風飛揚并不想對凡德解釋,他在那話說出口后,旋即冷靜了下來,將書持在手里,不在理會凡德歇斯底里的叫喊,只是全身心的激發(fā)起書的能力。
混亂之書出自于晶壁之源的混亂中,為了改變秩序而生,是以它是同時擁有“混亂”“秩序”兩種屬性的無上神物,單從力量上來看,別的神物根本無法與它比肩。
可正是因為它所擁有的力量是這般的強大,眼下的風飛揚根本就沒有完全御駕它的能力。上物質界諸多長時間的研究,風飛揚也僅僅是在“隱藏”與“改變”上略有所得。
不過就是這點研究,也足以面對眼下的情況。
他翻開書,用手指在“索引”的“吞噬”項目上,書就自主的翻頁起來,當停下后,風飛揚就將那頁所寫的文字,依序的朗讀出來。
他手中的書逐漸起了黑色的光芒,不住吞噬著周邊的光輝,它就像個黑洞,不住吸納著凡德的神力。
那吸力是極為強大的,就是凡德完好時也無法與之相抗衡,此時又是重傷,是以才過短短數(shù)分鐘,他的所有神力就本書盡數(shù)了吸去。
失去神力的凡德變成了還會呼吸的干尸,風飛揚稍稍看了他一眼,就用解離術將其化作了飛灰。然后合起書,再次放回到虛空里。
凡德的一切神力與記憶都被書所容納,他只需要花些時間就能將其全部擁有。
不過眼下并不適合做這些,因為再過一小會兒,風飛揚就依稀聽見了腳步聲,向渡鴉確認的看去,告死天使就點點頭,“恩,是那位女士?!?p> 風飛揚不再說話,只是又從懷里拿出個單片眼鏡來,將其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