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緋聞還在繼續(xù)。
卓敬風這天下午接到冬辰的電話,他從朋友口中得知最先刊登照片的是個名叫“POST娛樂”的小報社。這家報社常年靠打廣告,刊登未經(jīng)證實的無良新聞賺取利潤,盡管做了很多不道德的事,卻一直經(jīng)營慘淡。負責刊發(fā)這次新聞的主編叫劉佳,得到他的電話后,卓敬風以合作事宜聯(lián)系他。
現(xiàn)在他坐在一家室外茶座里,一邊悠閑地品著綠茶,一邊觀望往來車輛。他喜歡綠茶淡淡的滋味,清新入肺,每每讓人忘卻俗世繁擾。過了一會,樓下駛進一輛黑色別克,緩緩?fù)?吭诮诌叀@锩娉鰜硪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男人剛從車里出來,又把身子探進去摸索著什么,一會又出來,才合上車門,往里面走。
他一上來,就開始四處尋人。當然,整個茶座也沒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到卓敬風,上來打招呼。
“你好,請問,你是宋先生嗎?”為了方便,卓敬風用了假名。
“我是宋哲,你好?!弊烤达L自然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請坐?!?p> 劉佳坐在他對面。
“要喝點什么?”卓敬風問。
“不了不了,您說有什么合作,就先說這個吧?!彼礃幼邮指信d趣。
卓敬風放下茶杯,“我這個合作是想幫貴報社洗脫罪名?!?p> “什么洗脫罪名?”
“你不用慌,四天前,貴報刊登過一組新聞,關(guān)于kevin的,想必您不會不記得吧。”
劉佳快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態(tài)度突然急轉(zhuǎn),“那又怎么樣?我敢做敢當,什么犯罪,什么照片,我不知道!”說罷,他要走。
“劉先生且慢,我還沒說完?!币妼Ψ?jīng)]有止步的意思,他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是誰給你們送的照片,我也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來的。要是抖出內(nèi)幕,牽涉到你們,我想你這個主編也脫不了干系?!?p> 講到內(nèi)幕,劉佳猶豫了,已經(jīng)走出四五步遠的身子停住,又轉(zhuǎn)回身。
“告訴你,就算有內(nèi)幕,你也沒辦法,人家有后臺,你威脅我也沒用!”
“別人的后臺,你覺得會幫你撐腰?真是太天真了。”卓敬風悠悠道。
“什么?”
卓敬風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茶杯,“那些照片的來源不干凈,如果犯罪的事坐實,罪犯矛頭直指的是你,拿你開刀,既不浪費錢,又能達到目的,他們何樂而不為?”
“你是說,他們在利用我?”
“你想想,他們既然有后臺,你一個人又怎么是對手?到時候做了替罪羊,就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了?!?p> 盯著卓敬風一對攝人星目,劉佳開始冒冷汗。他似乎在盤算什么,是啊,當初見到那個人,他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要不是條件豐厚,他也不會這冒險刊登這種新聞?,F(xiàn)在報社已經(jīng)被kevin那邊弄得官司纏身,他卻還指望別人的靠山能幫他!實在天真!
“我還聽說,最近報社正打官司,以我從警方獲得的消息,恐怕兇多吉少?!彼室獍岢鼍靵?,想唬住他,結(jié)果對方正中下懷。
“這……”劉佳拍了拍腦瓜,“都怪我太急功近利,那你說該怎么辦好,你來肯定不是只想說這些吧!”
“如果劉先生肯合作,告訴我是誰給你們的消息,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p> 劉佳猶豫不決,幾分鐘思考過后,起身湊到卓敬風耳邊,耳語一個人名,又說了幾句話,接著坐回到椅子里。
“我只知道這些了,別的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p> 卓敬風點點頭。
“宋先生,你可一定要幫我??!”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卓敬風的手臂。
“放心,這件事關(guān)系到我的朋友,你不說,我也會幫忙?!?p> 劉佳又啰嗦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話,兩人才分手。
從茶座出來,卓敬風看一眼手表,給警局打一個電話詢問情況,隨后上了車。冬辰在警局的朋友也在幫忙調(diào)查案子,他正是要去問清楚進展,好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
通過調(diào)查,他得知當晚有兩個男人跟著kevin和肖琳一起上樓,時間間隔不超過五分鐘。那兩個人的身份已經(jīng)查出來了,分別叫吳諾和王一斌。
可惜兩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招。只能從他們的背景查找蛛絲馬跡。
忙來忙去,一天很快過去了。傍晚時分,天空呈現(xiàn)昏昏欲睡的姿態(tài)。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下雪,結(jié)果一整天快過去了都沒跡象,現(xiàn)在天氣反倒陰郁起來。看來不用多久,一會就能見到雪花了。
卓敬風開著車,還在想劉佳說的那個人,聯(lián)系今天警局里吳諾的身份,他已經(jīng)基本確信心中的想法。唯一需要了解的,便是他們所謂的“背景”,這點小事,可難不倒他。
駕駛的途中,天氣愈發(fā)暗沉,果然開始飄起星星點點的雪花。一個個小顆粒打在車窗上,形成一顆顆小圓點。霓虹初上,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在無數(shù)顆圓點身上,瞬間給它們套上一層保護色。雨刷不斷左右擺動,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兩邊窗戶上的圓點也因慣力,向后射出條狀。
這樣的夜晚,注定愁緒侵擾。
卓敬風在肖琳所住的公寓樓下停車。他猶豫要不要上去,雪落在窗上,不斷發(fā)出細微的啪啪聲。片刻,他終還是出了車子。
雪花落在身上,給他平整的肩頭抹上一層點綴,頭發(fā)也落了一小層白霧。進到樓里,抖落掉雪片后,乘電梯來到樓層。他記得她家的門牌號,在她的個人資料里看見過。循著號碼,來到門前。
“咚咚咚”聲音從門外傳到肖琳耳中。她張開惺忪睡眼,從chuang上動了動,被子鼓出一個小包。
接著又是幾聲敲門聲,這個時間,會是誰來呢?肖琳腦子驟然清醒,下chuang扯開窗簾,屋外正飄落大雪,一片片密密疊疊往下zhui落。
沒有叫聲,沒有喧嚷,難道是他?又幾聲響動敲擊她的心,她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握住門把,又收回來,終于輕輕開啟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