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難的?’李鳶復覺得打個坐而已,自己每天都在打坐,效果真的那么好的話成功的就不止一成了。
賈雨椽在地上勾勒出火紅色的法陣,構陣上面的紋樣正是‘火龍’,注入炁將法陣拍在地上,周圍不見明火,溫度卻不斷攀升:“不要管周圍有什么變化,現(xiàn)在你們保持姿勢坐定?!?p> 汗水不斷從身體各處滲出,李鳶復甚至能感受到臉上拂過陣陣熱浪,此刻比炎炎夏日更加酷熱難耐,心中也越來越煩躁,好想有一盆涼水從上至下澆在自己身上。二人的呼吸逐漸紊亂,不像剛剛那般平穩(wěn)。
“調整呼吸,氣息亂,心亦亂。跟著我的節(jié)奏深吸….呼…..吸…..呼…..”在祭酒的引導下,呼吸有慢慢回歸平靜:“好,現(xiàn)在慢慢的,不要思考,我知道現(xiàn)在腦海里都在胡思亂想,放松思想,你的腦海一片虛無,四周只有無盡蔓延的黑暗,只有你自己坐在當中,保持呼吸平穩(wěn),呼….吸…..?!辟Z雨椽用那低沉的聲音引導著二人。
看到二人進入定心的狀態(tài)了,他悄悄走到門前,讓千牛軍取些水還有干凈衣裳來。
回到二人坐定的地方等到時辰差不多了就截斷魘炁輸出,四周的溫度驟降回早秋的溫度:“好,行了?!?p> 李鳶復云清行二人聽到休息的的指令直接倒在地上,兩人面色潮紅,衣裳被汗水浸濕,嘴里喘著粗氣。
“別躺著,起來,這的衣服換了繼續(xù),別這么懶散。”賈雨椽催促著二人不要躺在地上。
云清行躺在地上實在是起不來對賈雨椽說:“祭酒,要不就到這吧,太累了。”
透過面具可以注意到賈雨椽的嘴角上挑帶有一絲笑意但言語依舊不容置疑:“不行,行百里者半九十,站起來!十息之間穿好,那邊喝點水繼續(xù)?!?p> 李鳶復用手撐起來喘著粗氣看向還在地上癱著不愿起來的云清行:“殿下我們可以繼續(xù)嗎?”
李鳶復想繼續(xù)練習,他想活命,但是是二殿下帶他他才能在這練習,眼神中帶著熱切看向二皇子。
云清行喘著粗氣看著李鳶復:“看著干嘛,拉我起來啊,這不得省點力氣等會打坐啊。”
見云清行同意了,李鳶復隨即笑了起來:“謝殿下?!鄙斐鍪址銎鹪魄逍校藫Q好濕透的衣裳拿起一邊的水壺:“你挺行啊,在家也練嗎?”
“是的殿下,我在家除了幫家父農忙就是在打坐,而且會有人來縣衙定期檢查情況只是沒這么熱,殿下不也是……..”
“嗨,別說了,我父親叫我養(yǎng)性,每天的必備功課,你還能幫著農忙,每天我上那課都煩死了。每天我都要要跟著父親的老師上課,也不知道那么大年紀人了,抽我手心哪來這么大力氣。一說就要說開了,走走走,等會祭酒該來催了?!?p> 來到賈雨椽面前云清行說:“祭酒,我們準備好可以繼續(xù)。”
“坐定,我們繼續(xù)?!辟Z雨椽手上亮起光芒,等到‘火龍’勾勒完畢,一掌拍在地上,伴隨著塵土四起周圍的溫度也隨著提升。
………………………..
長孫徒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上他看到賈雨椽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他不太放心,趕來查看,看到三人在這偷摸訓練,賈雨椽注意到廣穆寺卿在房檐上為了不打擾李鳶復二人,輕輕跳到房檐上對長孫徒說:“這兩個孩子定力不錯,好苗子啊,可惜了云清行這孩子,要不是申年那幫老不死非要把白澤命子的強加在清行身上…………”
‘什么?白澤命子的腦子也在?’
長孫徒并沒有回話,他看著云清行李鳶復二人思緒回到二十年前:
“你這也就吹逼在行啊,怎么昨晚還暈過去了?”
“你行,暈的比我還早?!?p> “我又沒吹牛啊?!?p> 長孫徒不說話了,心想著啥時候能偷懶回月螢樓躺著看會小說解悶。
“走吧,接著訓練,我可是還帶著我弟弟的份一起的?!钡强丛茥钚械臉幼?,似乎是不準備放過自己。
思緒被賈雨椽的話語拉回現(xiàn)實:“喂?喂?”
“嗯,怎么?”回過神的長孫徒看向賈雨椽。
別說這些了,打個賭?你別規(guī)定時間,誰先堅持不???賭注不大,白澤家老妖精脊椎骨做的斬馬刀借我使使,不,看看,就看看。”賈雨椽一直想看看那把斬馬刀,這終于逮著一次機會可不能放過。
長孫徒無奈地笑了笑:“你啊,一直惦記那玩意兒干嘛?你又不是沒有?!?p> “我那個能跟你比?開玩笑吧。就這么說定了,我輸了我給你看看我的,你輸了給我看看你的,我賭咱們云,哦不不,我賭云清行?!辟Z雨椽歪著頭說道。
“行啊,我就李鳶復好吧?!遍L孫徒看著二人,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怎么?不說話是想起了我們的云楊行啊,你別忘了他是………嘖,怎么又隔我啊,有沒有意思???’
說罷二人凝神觀察起二人的面部表情,溫度的不斷炙烤著二人的皮膚,不少汗毛已經卷曲,呼進去的空氣也變得滾燙,時間一點點流逝,二人苦苦支撐。
李鳶復終于是率先支撐不住暈倒在地,賈雨椽截斷炁輸出落在地上抱起渾身是汗的李鳶復看看有沒有出啥問題,還好只是暈過去了,長孫徒扶起云清行看樣子離昏倒也不遠了,根本不能走動。
‘嘖,這云楊廣喂的還真跟這普通痂子不一樣?!?p> “把他們倆抱回去吧,明早還有結繭,到時候看看他們倆到底有多少潛質。”說罷,長孫徒走出書胄院,賈雨椽抱起昏迷的李鳶復也跟著出去。
………..
深夜,木質地板上沁染了汗水顏色變得更加深沉,一名男子因為訓練勞累躺在地板上,昱籠開得很暗,連房間都沒照得透亮,只能從男子的面部輪廓中看出他上了些年歲。
咚咚咚!一名寺吏推門進入:“長孫寺卿,差不多時辰了?!?p> 長孫徒推開自己身前大得嚇人的巨型鐵塊,站起身來上半身沒穿一件衣服,緩緩走向門口,伴隨著沉重的粗氣,以及昏暗的燈光,官吏只看得見長孫徒的身形的輪廓越來越近直到走進自己身前,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向廣穆寺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嚴肅以及那要將自己冰封的寒意不由得渾身發(fā)顫,立馬雙手呈上文書避免再與他有眼神接觸。
長孫徒一言不發(fā)地接過文書,仔細翻閱后說:“去告訴陛下,他也要在?!睕]有一句廢話。
“是!”官吏逃一樣的離開這里,長孫大人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單獨跟他多待哪怕一刻都是煎熬。
回到殿里,長孫徒來到北面的墻壁前這里有盛放食物的盆,說是食物但就是一堆胡亂堆疊在一起生肉罷了,但似乎他已經習以為常,隨手抓起一塊就開始啃咬,只留下一個堅實的后背以及空蕩蕩的房間。
殿里只有撕咬以及咀嚼的聲音,第一塊,第二塊,第三塊。不夠!不夠!長孫徒還在吃!大半個盆中的肉被消滅殆盡。
突然,一陣細微的哭聲突兀地回響在房間里,讓人不禁聯(lián)想起那本近些年出現(xiàn)的鬼怪小說《聊齋志異》,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個男人,一個渾身是肌肉的精壯男人,但總不能是鬼在哭吧,讓我們走進些,再近些,越過長孫徒因光線暗淡而模糊的后背,來到長孫徒的側面,這位男兒真的在落淚,最開始還在抽噎,但沒過多久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右手掌松開沒吃完的生肉,任憑它掉在地上,雙手掩面痛哭起來,豆大的淚水滴在地面上,長孫徒被夢魘淹沒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地,眼睛卻因為淚水連近在眼前的地板都看得模糊。
……
深夜,兩個鬼魅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望陽樓附近,羅老并沒有睡覺而是拿著葫蘆又灌上一口酒看著其中一人背著另一人飛上樓頂。
“動手吧?!焙谝怪性茥顝V輕聲說道。
“是?!遍L孫徒掀開黑布那是一個雕刻得精致的箏,箏板之上刻印著三尸紋,長孫徒胸前微亮,龐大的魘炁源源不斷注入進箏內,那三尸紋也愈加明亮,直到整個箏都迸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長孫徒擺平箏雙腿盤坐在樓頂看向云楊廣:“圣上,可以開始了,圣上把魘器帶好?!?p> 云楊廣從兜里拿出一個面具還有昱瓶,把昱瓶的炁一滴不剩地送進面具上,上面的法陣散發(fā)出光芒,云楊廣這才把面具帶上,一道透明的障包裹住云楊廣全身。
長孫徒這才開始緩緩彈奏起箏來,略過最頂層的那間,聲音傳遍了整個望陽樓。
伴隨著這悠揚的音律,羅老微微一笑喝下一口酒,開始端詳起這月色。
風中飄過一句:“造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