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死咒反補,邪騎斬殺
地下室這種地方,最初的作用是用來當(dāng)做貯藏物資的倉庫,其次是在夏日臨時避暑休息的場所。而羅夏在上個任務(wù)世界的冒險中,雖然見到過被當(dāng)做囚禁女奴的私人密室,但那總算也是當(dāng)做人性陰暗面的衍生,并不值得太過驚訝,不過眼前的景象,卻已經(jīng)屬于顛覆大部分人的世界觀,而接近徹底滅絕人性的范疇了。
整個密室不過二十多平方米,雖然沒有燈泡,墻上卻鑲嵌著密密麻麻數(shù)百道綠色的光點,將整個房間照耀的一片瑩綠色的慘然,不過這種昏暗黯淡的燈光,卻蓋不過那漫天蓋地、一寸一紅的猩紅色彩。
順著泥土隆起的堆積雜物,羅夏悄無聲息從上方躍了下來,環(huán)顧四周,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恐怖小說中經(jīng)常描述的那種變態(tài)殺人狂實驗室,在仿佛化學(xué)實驗桌一樣的精密儀器布置下,房間的半空中掛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和試管,只是這些散發(fā)著斑斕詭異色彩的液體的來源,卻是連接著各種各樣的……血肉碎片。
好像一場奇幻世界的尸體展覽秀一樣,雜亂無章擺放著的絕大部分都并非來源于人類本身。壯碩而怪異的鷹頭人身怪物的半邊身軀,足有輪胎大小的變異狼蛛標(biāo)本,畸形的慘綠血肉,千奇百怪,不一而足。羅夏皺眉抬頭望去,甚至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只栩栩如生的人類手指,只是顏色仿佛石灰?guī)r一樣的灰白,而且尺寸放大了百倍,混合那還未干涸的白濁血液,讓人情不自禁有種悚然的感覺。
“呵呵……那是山丘巨怪的手指……年輕人?!本驮诹_夏瀏覽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過來,音色雖然虛弱和顯得沙啞,卻帶著一分明顯是成熟女性的磁性和魅惑。
以羅夏轉(zhuǎn)過頭的視角望去,那個低聲說話的女性人影,整個人倒綁縛著吊在天花板上,大半個身軀隱藏在陰影中,隱約露出一個女性特征的玲瓏體型,如果不看那地板上潮濕暗紅的痕跡,倒也有種半掩半現(xiàn)的風(fēng)情誘惑。
然而羅夏踏前一步,卻不覺眉梢一跳,一些旖念立刻煙消云散。因為比起那些已經(jīng)化作冷冰冰尸體的同伴,這個疑似人類女性的生物雖然活著,但卻顯得更加不幸,那凹凸有致的身體雖然從遠(yuǎn)處看起來依舊誘人,但一旦靠近,就能看見那人形向外暴露著血淋淋的血肉纖維,這個囚徒全身上下的表皮都被撕扯了下去,那混合著血紅的藍(lán)色眸子望過來,白紅像骷髏一樣的臉龐輪廓微微抽搐,發(fā)出如泣如訴的嘆息聲。
“沒想到魔法部那群廢物沒有找到的地方,卻被一個麻瓜給發(fā)現(xiàn)了……”望見羅夏的到來,這個“女人”眸子立刻灰暗下來,她輕聲繼續(xù)說道:“小家伙,無論你是竊賊還是其他的什么人,總之快點逃走吧,趁著那個惡魔還沒返回,不要碰這里的一切,這里每一面墻壁都被釋放了惡咒,即使是經(jīng)驗豐富的巫師敖羅,一不小心也會載個跟頭。”
“哦?”羅夏眸子一閃,只是淡淡問道:“你是誰?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個女人還未回答,忽然狹小的空間里響起了“邦”的一聲脆響,緊接著響起一聲貫穿云霄的凄厲尖叫,繼而是一片混亂的重物跌落的聲音。
羅夏轉(zhuǎn)回頭望去,卻是東倒西歪癱倒一地的新人們。原來他們見羅夏長時間沒有回應(yīng)后,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架紅木長梯,從上方依次爬了下來,只是他們可沒有羅夏那種對于生死司空見慣的冰冷心境,方才行進(jìn)到一半,就不小心借著瑩瑩的綠光望見了地下室的一鱗半爪,在極度恐懼的情緒支配下,竟是失手將那老舊破損的木梯直接踩爛踏空,結(jié)果全數(shù)跌了下來。
“算了,也不能苛求太多,如果不是在那三年的時間里,幾乎體驗了分尸、抽筋拔骨、打成肉醬上百種不同的血腥死法,對于這些東西有了免疫力,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羅夏摸摸鼻子,默默嘆了口氣,從陰影中走了過去,準(zhǔn)備再一次讓這些混亂中的新人安定了下來。
只是他剛走到一半,忽然聽到一聲大喊“小心!”
幾乎就在那聲音響起的同時,羅夏身形已經(jīng)本能一躍,半空中一個后翻滾,躲到了一棟黝黑色的櫥柜后面。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單打獨斗,而自己的小宇宙力量也未引起任何示警,顯然攻擊對象更不是自己,而正想要保護(hù)新人的時候,卻緩了一秒。
撕破茫茫黑夜的,是一束慘綠色的閃光。
“AvadaKedavra(阿瓦達(dá)索命)————”咒語的吶喊在新人的耳畔響起的時候,綠色的光束已經(jīng)觸及那最前方嚇呆了一樣的新人少年的面前。
然而在最后關(guān)頭,正當(dāng)這個名為熊少東的少年慘白的臉色都被照耀得綠油油一片的時候,一道白色嬌小的身影忽然將他撞了開來,卻是那個一直表現(xiàn)怯懦需要保護(hù)的金色女孩,她大概是因為不了解劇情反而沒有懼怕的關(guān)系,第一個采取了救援的行動。
只見一道瑩綠色的光芒隨著兩人的翻滾而迸亮破碎,蓬散成星星點點散于無形,緊接著這兩個新人都沉默了下來,身形保持著蜷縮的姿勢覆蓋在陰影中,生死不知。
緊接著,又是一聲同樣的怒吼,慘綠色的光束再一次迎面閃來,而正值唯一僥幸存活下來的女大學(xué)生紀(jì)清露出絕望的神色時,卻眨眼間,前方多了一道人影。
迎向那號稱“言出必死,無可解除”的綠色死咒的,是一根豎起的修長手指。
那綠色的光芒觸及瑩潤的指尖,卻猶如長龍吸水一樣被汲取了進(jìn)去,惡毒的慘綠色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褪隱沒,最后轉(zhuǎn)化成一縷淡紫的色彩,融入了那根指尖。下一秒,少年冷漠憤怒的面龐,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怎么可能?”反倒是黑暗中,跌跌撞撞沖出來一個黑袍的人影,大約一米八的身高,在西方人中顯得有些消瘦,他的右手中握著三尺長的短杖圓棍,帽檐遮住了面容。這個男人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顫抖聲音——
——“不可能的……沒有人能不用守護(hù)咒語,接下阿瓦達(dá)索命咒不死!”
事實上,不止是他,就連羅夏本人也覺得驚訝莫名。按照他的打算,之所以在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完全是因為比起強化過后的自己最多受些傷勢,新人挨上這一道攻擊基本不可能幸免的權(quán)衡考慮。即使如此,他也匆匆提起了所有的小宇宙力量抵抗,企圖借助新得的冥斗士力量消融這道咒語的魔力,而之所以豎起一根手指,也并非是為了耍帥,而是以他開發(fā)才不到一周的真實小宇宙微弱水平,僅能覆蓋一指而已。
只是沒想到,那看似顯赫可怖的綠光,甫一接觸自己的指尖,就好似江流入海一樣,徹底融入其中,其中陰冷森寒的一部分,在體內(nèi)無數(shù)次自發(fā)運轉(zhuǎn)的小宇宙力量下,好似陽春融雪一樣,頃刻間化得干干凈凈,借此一擊,羅夏那弱如涓涓細(xì)流的小宇宙反而提升了一絲,整個精神也好似吃了補藥一樣振奮起來。
“這算什么……資敵么?”羅夏心里雖然莫名其妙,下手卻不緩半分。本來他最擅長的無疑是在夢境世界修業(yè)了三年的冥斗士力量,但如今他回歸現(xiàn)實之后,虛擬世界鍛煉的白銀級圣斗士力量自然消散一空,再多的技巧沒有足夠的小宇宙燃燒也施展不出來,所以目前為止,他最強的力量,卻是從上個世界冒險而僥幸得到的另一份奇遇。
“哼哼……真有點期待呢,早在以前游戲的時候,就像嘗試一下這種打死‘親兒子’的感覺了……”
在黑袍巫師的眼中,這個接下索命咒的古怪少年嘀咕一聲,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柄銀輝流體的長柄戰(zhàn)錘,巨型寬厚的白色錘身“綁”的一聲橫立在地上,幾乎高至他的腰間,錘面在黑夜中自動散發(fā)出淡淡的白色微光,顯得像一件神圣的祭祀法器而多過戰(zhàn)斗的武器。
然而下一秒,大量蓬松的黑霧忽然從羅夏的體內(nèi)砰然爆出,猶如烏黑的流水一般將他“浸透”了進(jìn)去,那本來圣潔銀亮的戰(zhàn)錘也立時被污染地一片漆黑,折射出一種幽冷至暗的邪惡味道,他的身后,隱約顯露出一個白發(fā)紅眸的高大騎士虛影。
死亡騎士·通靈附體。
不過這短暫變身的延緩,也讓對面因魔法失效而信念大受打擊的巫師冷靜了下來,雖然一貫無所不利的死咒無效,但這個位面成年的巫師可不像費倫一樣只能專攻一系,只要肯學(xué),幾乎能掌握包含空間乃至?xí)r間的一切咒語。所以嘗試無果之后,他果斷舉起魔杖,使用了另一道法術(shù)。
“Diffindo(四分五裂)————”
同樣是一道白色的光束激射而出,不同于幾無可解消無聲息的即死咒,這道魔法的力量雖然可以被巫師進(jìn)行針對破解,但對于不會絲毫巫術(shù)的普通人而,一旦命中,造成的直接傷害效果反而更加驚人,即使是一面鋼筋混凝土的墻壁,也會頃刻間被擊碎成無數(shù)碎片。
然而就在光芒即將臨身的時候,羅夏才抬起頭來,露出一縷譏諷的笑容,周身猛然綻開一道黃綠色的球形符文光幕,源自魔獸世界死亡騎士的招牌技能“反魔法護(hù)罩”一下子就將那魔咒的光束全部排開,他繼而一只手抬起戰(zhàn)錘,另一只手向前虛握,漠然的低語在下一刻響起。
“死亡之握?!?p> 這一刻,仿佛那名讓人絕望的死亡騎士在羅夏身上重生一般,他的手上再現(xiàn)了當(dāng)時當(dāng)初慘烈的景象,掌心猛然迸發(fā)出五六道黑色的弧形電光,眨眼間延長十余米的距離,將那名走避不及的黑袍巫師卷在半空,如同玩具一樣向前猛地拉拽了過來,繼而重重砸落在冰涼的石板上。
“嘭————咔咔咔咔”
遭遇這種粗暴待遇的中年巫師只是普通人的體質(zhì),只是一撞,全身骨骼登時碎了大半,他直接哀嚎一聲,想要做出最后反抗,手上的魔杖卻在半空中被一道精密操縱的弧光擒走丟開。失去了抵抗之力后,他望見擎起高高巨錘的羅夏,終于露出恐懼的色彩,大聲求饒道:“放過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邪穢打擊!”
只是下一秒,向下斬?fù)舻木掊N卷動著一片慘綠色的邪光,直接轟鳴著向下砸了下去。
伴隨著“嗤嗤”的一聲,四濺的鮮紅血液好像擠壓的甜橙崩裂而出,頃刻間涂滿了陰影中的墻壁,而這名忽然偷襲的敵人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最后的吶喊,就徹底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