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鎮(zhèn)元司其他鎮(zhèn)元衛(wèi)來買靈藥，靈藥監(jiān)的官員斷然不敢公然扯謊作假。
而陸凡深得前世玄幻小說的毒害，喜歡隱藏自己，買東西也要一個人買，此事沒有跟任何人提起。
因此他錯過了最容易得到葵水陰蓮的渠道。
“太陰天葵，藥效賊猛，難道它可以大大縮短葵水陰蓮的生長年份？”
陸凡一陣意動，很想現在就試試它的效果，可惜他手上沒有葵水陰蓮的蓮子。
“明天去一趟靈藥監(jiān)?！?p> ……
第二日清晨，荒涼的晨鐘聲自極遠處響起。
陸凡退出修煉狀態(tài)時李翠秋已經掙開雙眼。
“早上好啊，秋兒?！?p> “早上好，爺?！崩畲淝镆稽c也不習慣陸凡現代式的問好，但還是學著他說道。
洗漱完畢，陸凡整了整飛魚服前往鎮(zhèn)元司衙門。
大衍的早市充滿著生活的氣息，弦歌街的路口擺了不少攤子，有賣包子饅頭的，也有賣豆?jié){油條的。
陸凡被其香味所吸引，覺得自己天天在鎮(zhèn)元司吃早飯，應該換換口味，于是走到其中一個有桌椅招待客人的攤位坐了下來。
“來碗混沌，兩塊大餅！”
“好勒，大人稍等片刻。”攤子的主人是位大約四十年紀的婦人，一個人負責整個攤位，甚是忙碌。
陸凡見狀沒有催促，隨意地在四處掃視著，他才坐下不到一會兒，便獲得了五點歧視值。
對此他并未在意，聚集在這些攤位前吃食的人有一些是他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他從未見過的。
不過到底見沒見過他不能確定，因為他臉盲，記不住男人的面孔。
反而是女人，大多見之一面便久久不能忘懷。
這是什么原理？
陸凡要的餛飩和大餅很快地放在他的桌上。
那婦人討好地笑道：“大人請慢用！”
這一刻，陸凡又收到五點歧視值。在這個攤位上，有五人的桌上空無一物，他們比陸凡更早坐下。
而婦人卻先招待他，陸凡不用猜都知道是婦人的行為導致這些人對他的改觀。
他想得沒錯，這五人的觀點出奇的一致。
“大早上的，真他娘晦氣，碰上個插隊的女人！這世道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边@句話不知是誰發(fā)明的，極具侮辱性，盛行于此界，是個男人都喜歡掛在嘴邊。
陸凡的目光隨之落在他們身上，他們眼神躲閃，立即看向別處，心中的不滿不敢表露出分毫。
開玩笑，這可是大衍第一女鎮(zhèn)元衛(wèi)，刑部侍郎的崽惹了他都被宰在她家門口，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個女人啊！
陸凡搖頭輕笑，位卑而力不足者，最是可悲。
他們只敢在心里發(fā)泄他們的不滿。
說實話，如果有人膽敢站出來質問他為何插隊而不是在心里暗罵，陸凡不僅不會怪罪他，反而會欣賞他的勇氣。
陸凡一直以為，勇氣是最難能可貴的品質之一。
包括他自己，很多時候都缺乏勇氣。
毫無負擔地吃完餛飩大餅，陸凡起身走到婦人面前結賬。
婦人面目多有風霜之色，想來是過于辛勤操勞所致，雖是如此，其洗得干干凈凈的面頰見到陸凡便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這一餐是草民孝敬大人的，不收錢?！?p> 陸凡沒有吃白食的習慣，何況他也體恤一個婦道人家賺點銀兩不容易，便冷酷道：“什么不收錢，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本衛(wèi)付不起錢！”
其語氣甚是嚴厲，婦人曾遭受官家之人的欺凌，那語氣何其相似，婦人便以為陸凡也是橫行無忌的主，準備找她的麻煩。
她慌忙改口，帶著顫音道：“大人三文錢?！?p> 陸凡身上最小的錢乃是碎銀，他拿出一兩碎銀放在桌上，而后道：“不用找了?！?p> 說完他轉身就走，盡顯高冷風范。
在大街上，高冷的人設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有助于獲得歧視點。
婦人看著桌上的銀子，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他，眼里頓時進了沙子。
多好的姑娘啊，我竟然以小人之心奪女君子之腹，我真該死。
陸凡離去后，先前被陸凡插隊的五人開始抱怨起婦人來。
“老板娘，先來后到的道理你都不懂，怎么做生意的？”
“我在你這吃了三年的餛飩，換來的卻是無情的拋棄和羞辱，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在你這吃早餐了?！?p> “對，我們去別的攤上吃?！?p> 沉浸在感動中的婦人聽到他們的抱怨，欣喜之情頓時消散，她滿是歉意地點頭哈腰道：
“各位大老爺，招待不周，實在對不住，今日的餛飩不收錢了，給大老爺賠罪。”
“那大餅錢呢？”
“也不收?！?p> 五人皆是活在底層的平民百姓，唯利是圖，愛貪小便宜。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身材瘦小，獐頭鼠目的男人覺得不滿意又道：“老板娘，做人萬萬不能不厚道，方才那鎮(zhèn)元衛(wèi)給了你一兩銀子，你只給我們免一天的早飯錢，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是這個理?！逼溆嗨娜搜劬σ涣?，紛紛贊同。
“銀兩是鎮(zhèn)元衛(wèi)大人賞給老婦的，與大老爺們有什么關系？”婦人顯得緊張不安，害怕他們提出要分銀兩的過分要求。
“你莫要裝傻，就是我們在這里，你才有機會讓鎮(zhèn)元衛(wèi)先吃上餛飩，你踩著我們的臉面謀得的錢財，你說有什么關系？”
獐頭鼠目的男人精明似鬼，一番話令婦人轉不過頭腦，竟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她一副理虧的樣子道：“大老爺你說要怎么辦？”
五人商討了一陣，道：“免我們一個月早飯錢?！?p> “大老爺們這也太多了吧?！眿D人神色大駭。
“不同意我們以后就不在你這吃了，不僅如此，我們還會讓我們的親朋好友也不要來你這里吃?！蔽迦素澙返淖炷樄芬娏硕紦u頭。
“大老爺們，半個月，半個月行不?！眿D人面露哀求。
“老板娘，我們可是算過的，吃一個月你也只賺不虧，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p> “你說誰不識好歹呢？”一道聲音在五人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