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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者

第42章 利害關(guān)系

潛行者 沉默似鐵 1970 2022-04-05 21:40:13

  傍晚。

  夕陽西下。

  滿意大旅館。

  旅館上下兩層,一共二十幾間客房。

  街對面不遠,就是日領(lǐng)館二等秘書小野次郎的家——公使路194號。

  這棟房子基本處于閑置狀態(tài)。

  小野次郎根本不住這里,房子以他的名義登記,實際上是特高課的私產(chǎn),就連那個女傭也是特高課的人。

  南田云子偶爾會來住一兩晚。

  整天擔心暗殺的人,經(jīng)常更換住處,心里會莫名覺得踏實些。

  兩天前,張森化名顧成。

  住進了滿意大旅館。

  他的任務就是監(jiān)視公使路194號。

  確定了南田云子的身份,加上那批發(fā)報機零件去向成疑,兩件事合二為一,按照王天慕的指示,安排了這么一個固定監(jiān)視點。

  旅館距離公使路194號大約三十米遠。

  張森手舉單筒望遠鏡,躲在窗簾后面,觀察著對面的情況。

  門外傳來一長兩短敲門聲。

  張森來到門前,透過門鏡看了一眼,伸手打開房門。

  柳戈青和阿貴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柳戈青來到窗前,拿起望遠鏡看了一會。

  張森在一旁說道:“沒人來過。那個傭人出來過一次,她平時基本待在房間,到院子里的時候都很少?!?p>  “她出來做什么?”

  柳戈青把望遠鏡交給阿貴。

  張森說道:“倒馬桶?!?p>  “南田云子始終沒來過嗎?”

  “沒有?!?p>  “你也一天沒合眼了,我讓阿貴替換你?!?p>  “不用。我自己能行?!?p>  “唉,我現(xiàn)在啥也不缺,就是缺人……”

  阿貴忽然說道:“組長,有情況!”

  柳戈青趕忙接過望遠鏡。

  鏡頭里,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公使路194號門口。

  車門一開,從車里下來兩個人。

  柳戈青一眼就認出來了,一身男裝戴著墨鏡的是南田云子。

  另一個男子身穿藏藍色西裝,中等身材,圓臉,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鼻梁上同樣架著一副墨鏡。

  那個女傭跑出來開門。

  南田云子和墨鏡男快步走了進去。

  柳戈青略一思索,望遠鏡看向了那輛轎車,車窗沒拉簾,能夠看得很清楚,車里只有司機一個人。

  柳戈青把望遠鏡交給阿貴,對張森說道:“槍帶了嗎?”

  張森點頭:“帶了?!?p>  “準備行動!”

  “現(xiàn)在?”

  “對!”

  “就我們兩個嗎?”

  “對,就我們兩個?!?p>  柳戈青轉(zhuǎn)臉對阿貴說道:“你留在房間,等他們出來,立刻發(fā)信號——他們往東,拉東邊窗簾,往西,拉西邊窗簾,明白嗎?”

  “明白!”

  阿貴舉著望遠鏡,全神貫注看著街對面。

  張森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康熙字典》,跟著柳戈青出了房間。

  柳戈青停車的位置,距離公使路194號有一處彎道。

  想知道南田云子何時出來,只能靠阿貴在樓上發(fā)信號提醒。

  《康熙字典》中間已被鏤空,里面放著一支勃朗寧M1906手槍。

  這是世界上體積最小的袖珍手槍。

  因為比成年男性手掌還要小,在中國也被稱為“掌心雷”。

  這款手槍自問世以來,因其方便攜帶的優(yōu)點,幾乎成了特工們的標配。

  張森坐到駕駛座位,深呼了一口氣,一連三次才啟動了轎車。

  柳戈青檢查了一下彈匣,說道:“別緊張,我們見機行事,有機會就動手,沒機會就撤?!?p>  張森說道:“我不是緊張……我就是覺得,應該多調(diào)來一些人手。”

  “時間來不及了,等我們的人就位,她也早就脫離了控制?!?p>  柳戈青把槍放回字典里。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旅館二樓窗戶。

  阿貴拉開了東邊窗簾。

  柳戈青立刻說道:“東邊,開車!”

  轎車沿著馬路朝東開去。

  如果南田云子去西邊,他們必須調(diào)轉(zhuǎn)車頭等一會。

  除掉南田云子,軍統(tǒng)志在必得。

  否則的話,柳戈青也不會冒險采取行動。

  八一三事變,國軍吳淞口陣地遭到日軍突襲,包括軍火庫在內(nèi)的重要設(shè)施,被日軍遠程炮火一一命中。

  還沒等炮兵進入陣地,炮臺就已經(jīng)被炸彈摧毀。

  東北淪陷后,國黨政府抓緊備戰(zhàn),在各地修建了數(shù)量眾多的軍事要塞,吳淞口陣地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國軍在上海最大的炮群陣地,光是修筑陣地就花費了整整兩年時間,還不包括建造其他軍事設(shè)施。

  本指望關(guān)鍵時刻能派上用場,卻不料如此輕而易舉的毀于一旦。

  吳淞口陣地沒能發(fā)揮作用,對接下來的戰(zhàn)事影響極大。

  按說,陣地遭到敵軍突襲是常有的事,而毫無還手之力,幾乎全軍覆沒的就很少見。

  在此次戰(zhàn)斗中,日軍的炮火彈無虛發(fā),顯然是有備而來。

  為了查明原委,軍統(tǒng)介入了調(diào)查。

  很快,真相浮出了水面。

  泄密者是一名嚴姓作戰(zhàn)參謀。

  偶然的一次機會,他認識了一個名叫廖雅權(quán)的女招待,兩人相見恨晚,當晚就睡到了一張床上。

  此后,嚴參謀以進城公干為由,經(jīng)常去廖雅權(quán)家里幽會。

  據(jù)他自己交待,他曾攜帶吳淞口陣地圖紙去見廖雅權(quán)。

  當晚,廖雅權(quán)極盡溫柔。

  事后更是親手煮了一壺咖啡。

  喝了一杯咖啡后,嚴參謀感覺特別困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以為自己太累了。

  再后來,吳淞口陣地遭到精準炮擊。

  而事實上,廖雅權(quán)就是南田云子,事情簡單明了,她在咖啡里下了藥,偷拍到吳淞口陣地地圖。

  嚴參謀泄露軍機,而且有通敵嫌疑,不久即被秘密處決。

  從這件事上就能得出結(jié)論,在特定的情況下,一個超級間諜的作用,甚至可以影響整個戰(zhàn)局。

  為此,戴栗下達了必殺令,不惜代價也要除掉南田云子。

  這么多年來,南田云子利用美色在國黨內(nèi)部認識了很多人。

  她究竟還有多少內(nèi)應,沒人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只要除掉南田云子,即便她有再多的內(nèi)應,也都成了斷線的風箏。

  作為一名特工,柳戈青深知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

  雖說許延麟也在尋找機會。

  但是,不能把寶全都押在一個人身上。

沉默似鐵

本書挖了一個大坑,書中兩次有提到,有猜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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