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著黑碧,來到軍營的外圍。
夏月細眼看去不禁皺眉,白日里這軍營里四下守衛(wèi)森嚴,戒備嚴密,可是到了晚上,竟見不到幾個值班巡邏的兵,而且整個大營里燭火通明,不遠處哨塔上的值班居然靠在圍欄上打瞌睡。
搖搖頭,夏月伏在山坡下,對高高道,“守衛(wèi)疏密,戒備松弱。雖然有利于我們潛進去,但還是高興不起來啊?!?p> 高高伸手拍了拍夏月的頭。
夏月兩指在身上彈了一下,衣著變成易于行動的騎裝,左右看看,覺得還不錯,便小聲對黑碧說道,“帶路,黑碧。”
于是黑碧小跑在兩人身前,帶著兩人繞到大營后方,從一處守衛(wèi)松懈處潛入大營。
夏月跟著黑碧,踩著不發(fā)出聲音的步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路上也遇到幾支巡邏的隊伍,不過幾人擅于隱藏,自是不會被發(fā)覺。半柱香的時間,黑碧在一處尖頂?shù)能妿ぬ幫O?,軍帳?nèi)沒有照明,帳簾處卻有士兵把守。
黑碧抬頭示意夏月——這就是關(guān)著紫霞一干人的地方。
夏月看了看守衛(wèi),摸下巴,回頭小聲對高高說道,“高高,這兩人也不是如今的紫霞姐姐的對手啊,怎的姐姐會甘愿被困在這種小帳篷里呢?”
高高看夏月,說道,“怕是她另有什么打算吧?!?p> 夏月點點頭,“嗯,反正見到紫霞姐姐,自然就知道為什么了。你去搞定那兩個守衛(wèi)?!?p> 高高點頭,朝夏月一笑,“好?!?p> 守在軍帳處的兩個士兵,正站著發(fā)呆,有些昏昏欲睡呢。其中一人就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莫名回頭,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待要張口問話,就感覺脖頸受痛,眼前一黑,暈過去了。另外一人,見身旁的兄弟倒地,眼角也掃到了白色的衣擺,張口就喊,“有……”高高一閃到那人背后,對著那守衛(wèi)劈手一個手刀下去,那人才發(fā)了個音,就倒在了地上。
高高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守衛(wèi),對不遠處探頭朝這邊觀望的夏月招手,示意,搞定了,過來吧。
夏月放心地走過來,看倒地的兩人,莫名就覺得自己的后頸子發(fā)痛,高高曾經(jīng)可是單手一個手刀,劈死過一只還怪的啊。這兩人,估計要暈上幾天。
跨過兩人,夏月掀起帳簾,走進了軍帳內(nèi)。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夏月下意識地就要開天眼,忽地想到若雪等人在此,便忍耐下來,強等自己的眼睛適應(yīng)這一片漆黑后,才慢慢開始觀察這個軍帳。
說是軍帳,倒不如說是軍帳掩蓋住的牢籠。帳篷內(nèi)有兩個碩大的鐵牢籠,夏月瞇著眼睛,看到其中一處牢籠里有一團黑影,便小心走過去。一看之下,是倒在地上睡著的李為為,似乎是累極,皺著眉頭睡得很不安穩(wěn)。
夏月左右瞧瞧,居然沒有看到若雪以及老白和尚的身影,回頭看黑碧,小聲問,“黑碧,你沒找錯地方么?”
黑碧綠幽幽的眼睛翻了翻,“喵嗚”一聲——怎么可能?!
夏月不解,“那他們是去哪兒了呢?難道被臨時換了關(guān)押的地方么?”
原本就睡的很淺的李為為,聽到聲響,猛地爬起來,眼睛還沒睜開就問,“若雪?”
夏月嚇了一跳,身旁高高伸手過來扶了一下她。夏月拍拍胸口,湊到鐵籠旁,道,“李公子,是我?!?p> 李為為看不見四周的景象,但聽聲音便知道是夏月,驚喜地說道,“夏月小姐!”
夏月點頭,也不廢話,直接問李為為,“李公子,若雪他們不與你關(guān)押在這里的么?”
李為為抓著鐵籠子,滿是擔(dān)憂地說道,“之前是在這里的。若雪……她說夏小姐必然會來救我們,所以讓我單獨留在這里,等夏月小姐來后,跟著夏月小姐一起離開?!?p> 夏月問,“那若雪他們呢?”
李為為沮喪,“若雪讓我給夏月小姐帶句話,說她沒有進過軍營,借著機會開開眼界,讓夏月小姐,帶著小生,先行離開,明日再三里亭處見?!?p> 夏月失笑,看來若雪不想借住自己的手去解決她寨里的事情,趁著被抓入軍營的機會進行查探,又知道自己會來救她,便留下不會武功的李為為帶話,順便再把李為為帶去安全的地方。
一石三鳥啊。夏月心說,就知道若雪不會乖乖被抓的。
“既然如此,那李公子便與我們先離開這兒吧?!毕脑律焓秩ネ评顬闉楦暗睦位\門,又問,“姐姐什么時候溜出去的?”
李為為想了想,“怕是有一炷香的時間了?!?p> 夏月點頭,剛好錯過了。又對李為為招手,“走吧,李公子?!?p> 只是帳中一片漆黑,李為為哪里摸得清哪里是出口,只能感覺著夏月的聲音,磨磨蹭蹭地伸手往前探去。
高高見李為為一雙手就快碰到夏月了,夏月也不避讓一下,還伸手去扶他,皺了皺眉,走到帳簾處,將帳簾掀開,月光灑進來,帳篷內(nèi)便清亮起來。
李為為視線忽地清晰,就看到夏月笑著伸手準備來扶自己,趕緊縮回手,道,“多,多謝夏月小姐?!?p> 夏月收回手,轉(zhuǎn)臉看高高,月光下只看到那人修長的身影,輕輕巧巧地掀著帳簾,等幾人出去。
笑著搖搖頭,朝那人抬腳走去。
……
此時,若雪領(lǐng)著老白和尚,從關(guān)押幾人的牢籠中溜出來后,便直奔大營正中的主帳而去,裙裝也被若雪脫下,打暈了一個士兵,換上了輕便的軍裝,頭發(fā)隨意地拆開綁在腦后。和尚撫著胸口,朝若雪笑,“哎喲,終于順氣了,當家的還是這副樣子看著順眼。”
若雪回眼瞪和尚,和尚笑嘻嘻地繼續(xù)說道,“那副女兒家打扮,讓人都不敢大聲氣說話。”
若雪也懶得瞪他了,左右看了看,想著如何進入主帳內(nèi)。就見到遠遠地有一隊人馬,從營門處走進來,抬著個轎子。
老白也發(fā)現(xiàn)了,立刻示意和尚噤聲,和尚撇撇嘴,倒是沒有開口了。
片刻,從轎子里下來一個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若雪透過火把的照明定睛一看,這不是那狗縣令么!他來這里做什么?
只見那縣令從轎中下來,匆忙走進主帥的大帳里。幾個衙役與經(jīng)過的巡邏兵說話,顯得很是熟絡(luò)。若雪看著,不禁皺眉,果然軍隊跟官府有勾搭么?
幾人趁著夜色,貓著腰從后方悄悄往主帳處靠近過去。奈何主帳處守衛(wèi)眾多,帳中人又壓著聲音說話,若雪幾人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清主帳中的動靜。
“嘖!”若雪不滿地皺眉。
正在此時,又有一人從主帳后方的一個帳篷里走出來,也腳步匆匆地向主帳中走來,身后跟著個小兵,來到主帳前,那人手一擺,身后的小兵自覺停下腳步,留守在主帳外。
這又走進主帳的人,赫然正是下午捉拿幾人的校尉。
若雪幾人對視一眼,果斷放棄主帳,直奔那人出來的帳篷悄然潛去。
悄無聲息地放倒帳篷門口的守衛(wèi),幾人走進帳篷內(nèi),一盞油燈放在臺子上,搖曳的燭光映出幾人的身影,若雪趕緊擺手,示意身后的老白和尚逆著燭光,免得身影映在帳篷上,惹人懷疑。
若雪四下看了看,就見放著油燈的臺子旁有個書案,案上許多冊子,便湊過去拿起基本冊子翻開來看,就見記錄著軍用費用,糧草實用,軍裝武器的制備等等明細?;腥淮笪?,原來是個攢軍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