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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夜未央

17、蘇文的對策

長樂夜未央 易楚 2930 2009-06-02 21:39:37

   ?。磥聿簧倥笥褜Ρ揪硎ツ托牧恕?,擬大綱時,我便決定從巫蠱開始寫,也就是從上官出生前開始,不是因為我個人對這段歷史感興趣,而是因為,這段歷史對上官的一生影響莫大,就像我在第一卷結(jié)尾時所寫的——事實上,上官、劉弗陵、劉詢?nèi)说拿\都被巫蠱引發(fā)的那場只持續(xù)了九天的變亂籠罩著,而我又對寫《權(quán)握天下》與《紫華君》時,不時穿插必要背景資料的寫法感到厭倦了……因此,我嘗試了這種新寫法……實話實說,我對本卷的內(nèi)容有些預(yù)計不足,甚至因為本卷的存在,而產(chǎn)生了模糊主線的危險,但是,行文已經(jīng)至此,我只能把本卷按計劃寫下去,事實上,上官的出生以及與昭宣兩帝的初見都在本卷……是……只能說,出現(xiàn)這種狀況,純粹是因為我在寫作技巧上的缺陷……希望各位朋友能夠諒解……)

  ————————以下是正文————————

  服侍天子用過晝食(注),又服了藥,鉤弋夫人便被天子遣退,隨她一起離開寢殿的,還有所有侍奉的宮人與宦者。

  穿上宮人奉上的絲履,鉤弋夫人緩緩步下石階,沿著廊道走出天子寢殿所在的宮苑。雖然神色依舊沉靜,但是,鉤弋夫人的心情已經(jīng)不是惡劣足以形容的了。

  走在卵石鋪成的露道,絲履的薄底并不能減輕卵石硌腳的絲絲不適,隨侍的宮婢甚至寧可走在道旁的泥土上,也不想隨她一起走在露道上,而鉤弋夫人卻恍若未覺。

  對鉤弋夫人來說,這種程度不適完全不能與少時在鄉(xiāng)野中的生活相比。

  與天子寵愛過的其它女子一樣,鉤弋夫人的出身十分寒微。在她的父親因罪被處以腐刑之后,她與母親、弟弟在家徒四壁的貧困中掙扎了整整五年,當(dāng)父親的死訊被同鄉(xiāng)帶回時,本已不堪重負的母親終于撒手辭世,留下她與弟弟,彷徨無助地跪在墳前,連哭都哭不出來。

  于是,聽到那個身著繡衣的天子直指使者說:“上素信鬼神,爾若膽大,不但富貴唾手可得,便是令弟也必是錦繡前程!昔日衛(wèi)氏霸天下,今日貳師聲震中外,皆是由女寵興也!”她動心了。

  天漢三年,天子幸泰山,路經(jīng)河間。

  在那個使者的安排下,她順利引起了天子注意,得幸,入宮。直到那時,她才知道那個姓江使者名為——充。

  從天子伸手展開她緊握的雙拳開始,她便身處欺君的死局中。長安三宮中,多少女子得幸又失寵,有兒女的期盼未來,沒兒女的安靜度日,那么多雙眼睛都盯著天子寵姬,從開始便設(shè)下騙的她不能失寵,不能無子。

  明知道丹藥必有毒害,她仍然不能不以身試險——不管孩子如何,她需要一個孩子!

  ——最好是一個兒子。

  幸好,雖然服了大量丹石藥劑,但是,她歷經(jīng)十四個月生下的兒子不僅毫無異樣,還因孕育十四個月方生,而讓天子想到了上古圣君。

  如果說,她對帝位萌生了不該有的野心,那么,也是天子的這個舉動引起的!

  可是,現(xiàn)在,曾經(jīng)擁有的寵愛與特別都成了莫大的笑話!

  ——在給了他們美好的憧憬之后,又毫不留情地將他們的美夢打碎!

  那個年逾古稀的天子狠狠地耍了他們母子一把!

  什么拳夫人?什么鉤弋宮?什么堯母門?

  真的寵愛他們,就該讓她做皇后,讓弗陵做太子!

  ——其它都是假的!

  “……夫人!”

  滿心的憤恨被一聲不解的驚呼打斷,鉤弋夫人抬頭,以近乎兇狠的眼神瞪向出聲的人。

  “夫人……”蘇文戰(zhàn)戰(zhàn)兢兢喚道。

  “什么事?”按捺下滿心的怒火,鉤弋夫人不想將怒火發(fā)泄在他的身上。

  蘇文不敢磨蹭,簡潔明了地回答:“丞相長史到甘泉了!”

  “丞相呢?”鉤弋夫人立時火大,“他們想出的好主意!”

  蘇文干笑兩聲:“太子追索甚急,丞相躲在城外鄉(xiāng)里不敢露面,連璽綬都不知所蹤……”

  “廢物!”鉤弋夫人不屑地冷哼,“早該想到,他們連衛(wèi)家人的一半也比不上!”

  蘇文只能尷尬地陪笑——畢竟,當(dāng)初提議與“廢物”合作,他也有份。

  鉤弋夫人睨了心腹一眼:“有事說事!”

  蘇文陪著小心,低聲道:“臣是想請夫人參詳一下,是讓他立刻請謁,還是讓他等等……”

  “你……”鉤弋夫人不耐煩地開口,剛說出口一個字,便警醒過來,皺著眉看向身側(cè)彎腰奉承的蘇文:“你……你覺得尚可亡羊補牢?”

  “是!”蘇文連連點頭,“方才夫人可注意到天子的神色?”

  “嗯……”鉤弋夫人含混地應(yīng)了一聲,未置可否。

  “今上最重人主權(quán)柄,昔日,大將軍在外尚不敢擅專生殺,太子雖得信重,但是,如此妄為,上決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蘇文侍奉天子的時間畢竟鉤弋夫人長,對天子的心性也更加了解。

  “大將軍?”鉤弋夫人嘲諷地重復(fù),“也就是個佞幸寵臣而已,也能與皇帝的嫡子相比?”她當(dāng)然知道,大將軍衛(wèi)青不只是天子的寵臣,但是,她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總要找到地方發(fā)泄一下。

  蘇文聞言便臉色大變:“夫人慎言!”隨即便急忙觀察周圍有無旁人,盡管之前,他已遣退了所有宮人。

  “有什么可怕的?”鉤弋夫人見不得他這般模樣,“一個死人而已?!?p>  蘇文苦笑,抬手用衣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夫人入宮遲,哪里知道大將軍是什么樣的人?”

  見鉤弋夫人仍然不以為意,他無奈地勸道:“夫人,外臣都以為大將軍只知柔順侍上,內(nèi)朝、宮中,斷不會有一人作如此想法的……夫人只看江君平日提及衛(wèi)氏是如何忿恨便可想像了,要知道,當(dāng)年,江君初謁,上對其是相當(dāng)……中意!即便圣心有意,大將軍在世,仍可讓其身遭冷遇十多年……況且,大將軍與景桓侯對主上的意義非比尋常,以佞幸形容……”

  “行了!”鉤弋夫人最不耐聽他們說往事,“我知道兩位大司馬都是天子最信任的重臣!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眼下,你是何想法?”

  蘇文不得不放棄勸告,坦率地回答:“臣想……三人成虎!”

  聞弦歌而知雅意。

  鉤弋夫人立即就明白了:“你是說由不得天子不信?”

  蘇文點頭:“主上惱怒之下,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萬。

  ——今上更是素來如此。

  “這與長史請謁并不沖突?!便^弋夫人皺眉。

  “主上此時并不信太子謀反,見到長史……說不定會遷怒丞相……”蘇文聳了聳肩,對鉤弋夫人解釋。

  “那樣,他們父子便有機會和好了……”鉤弋夫人舉一反三,立刻便想通透了。

  蘇文點頭。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鉤弋夫人眨了眨眼,唇邊不由啜了一抹笑意。

  “等到使者從長安歸來!”蘇文輕笑,“太子寬仁,主上身邊的中臣有幾個與太子毫無嫌隙?——此時此刻,與太子無嫌隙的便要避嫌!去長安的使者……”

  ——當(dāng)真敢入長安嗎?

  鉤弋夫人會意,與蘇文相視而笑。

  ——這一局,輸贏尚未可知……不過剛剛開始!

  注:班固《白虎通義•禮樂》中說,天子“平旦食,少陽之始也;晝食,太陽之始了;晡食,少陰之始也;暮食,少陽之始也”。也就是說漢代天子至少一日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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