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苓沒有停留,快步上前查看,可是這強忍的鎮(zhèn)定,在看見那人面孔的瞬間轟然倒塌?!拔鍘熜郑∥鍘熜帜阍趺戳?!你別嚇伽苓,伽苓害怕!”
遠行渾身是血,像個折線的木偶,被丟棄在一旁,毫無生機。伽苓哭著渡過去靈力,卻只是白費力氣,她只能抱著遠行痛哭,過了一會兒,伽苓終于控制了身體不再顫抖,她將遠行安置好,便沖進了山里。
死人,全是死人,說血流成河也不為過,一路上的尸體橫七豎八,不僅有無為山的同門,還有可惡的入侵者。順著前方打斗的聲音,伽苓便看到了一群人正圍攻著雁南子,打得激烈。
“大師兄!”雁南子已經(jīng)受傷了,他被其中一人打中,后退到幾丈開外,與他們拉開了距離,伽苓便沖上去扶住了雁南子?!按髱熜帜銢]事吧!”
雁南子穩(wěn)住腳步,看見伽苓后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伽苓?你怎么回來了?江禹不是傳信讓你別回來了嗎!”雁南子緊握著伽苓的手,將她往身后推,讓自己擋在伽苓前面。
“哈哈哈!這不是伽苓師妹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雁南子師兄,真是不好意思啊,當(dāng)初浴仙臺后一別,在下實在是有些想念伽苓師妹啊,便把信攔了下來!還望雁南子師兄莫要怪罪?。 ?p> “駝、鈴、峰!”看清他們服飾上的標(biāo)志,伽苓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隨后便祭出了法器,將骨鞭狠狠捏得作響。
“伽苓!”雁南子按下了伽苓沖動的右手,他根本沒有將前面這耀武揚威的小丑放在眼里,而是警惕著他身后的老者。
“哎呀!伽苓師妹好兇?。『呛呛?!在浴仙臺下你們無為山不是很威風(fēng)嗎?怎么現(xiàn)在成喪家之犬了?哦!我給忘了!南衡仙尊隕落了?。]有綦嵐,你們無為山算個屁?。 ?p> “哈哈哈哈!”
這些人哄笑一團,毫不掩飾自己丑惡的嘴臉,還自詡名門世家、正人君子,真是讓人惡心!這人兩次提到浴仙臺,終于讓伽苓想起了他的名字,是那個被她用幻術(shù)強迫跪在地上懺悔對師尊不敬的周都。
可是,自從被瑜珩君指引著去抹除師尊的記憶后,伽苓便再也無法使用幻術(shù)了。
就在他們肆無忌憚的嬉笑之時,雁南子趁機打出了一掌暗器,瞬間要了他們的狗命,伽苓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便只剩一人站著了。雁南子冷笑道:“你們駝鈴峰算什么東西?也敢直呼家?guī)熜彰〔蛔粤苛?!今日,我就要讓你們?nèi)妓涝跓o為山!”
剩下的那人便是一直站在周都身后的老者,看來他修為不低,才能讓雁南子如此忌憚,他將伽苓按在原地,自己提了劍與那人打斗起來。
兩人實力相當(dāng),一招一式都是沖著對方的命去的,出手快如閃電,干脆利落,在他們面前,伽苓那點修為就太不夠看了,想插手幫忙都找不到機會。
伽苓或許忘了,雁南子再怎么說,也是南衡仙尊的關(guān)門大弟子,他平日里雖豪爽大方、溫和有禮,但卻不是個好惹的,想要他的命,駝鈴峰還不夠資格!
雁南子受了傷,所以和那人糾纏得久了些,他泄憤似的往尸體上多捅了兩刀,剛一看向伽苓,伽苓就立馬跑過來扶著他。
“大師兄,你還好嗎?”伽苓抓著雁南子的手就開始為他療傷,在靈力的滋養(yǎng)下,傷口很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是內(nèi)傷還需時間調(diào)養(yǎng)。
“我……”雁南子擺了擺手,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了,竟有一群人悄無聲息的靠近了。
“嘖嘖嘖!這駝鈴峰還真是不堪一擊??!你說是吧!宇朗師兄!”
宇郎?宋!宇!朗!聽見這名字,雁南子知道,自己怕是躲不過了,可他還是如從前一般,將伽苓護在了身后。
無為山可從來沒這么熱鬧過,大大小小的門派,來了不止十余家,連溴隱林的人都來了!溴隱林屬于十大仙門之一,門中更是有湫蕪仙尊坐鎮(zhèn),實力不凡,而這宋宇朗便是這屆仙門大會的魁首,亦是湫蕪仙尊的小孫子。
面前的兩撥人,一是以宋宇朗為首的溴隱林,二是普尼帶隊的沁湖派,都不是無為山可以匹敵的。就像周都說的那樣,沒了南衡仙尊的無為山,確實如囊中探物,輕而易舉。
“你就是南衡仙尊的徒弟——雁南子?呵!也不過如此嘛!”宋宇郎停了腳步,他戴著高高的發(fā)冠,盡顯人間富貴,那不屑而雜著玩味的目光,不似個世家公子,倒像極了紈绔子弟。
“你就是瀲肴君——宋宇朗?。亢?!這宋夫人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你怎么就長得這么寒磣?還真是——不過如此啊!”伽苓不愿再躲在雁南子身后了,她身手雖然不行,可嘴皮子不是白長的。
“放肆!”宋宇朗還沒說話,普尼就想要先替他出頭了,冰冷的眼神化為凌厲的殺氣直奔伽苓而去。
那殺氣還沒到眼前來,就被伽苓一鞭子抽散了,伽苓的這條骨鞭可是出自綦嵐之手的極品法器,伽苓修為不夠,只能靠外援來湊了?!霸趺??長得丑還不讓人說啦!更何況我說的又不是你,你惱羞成怒干嘛!你這么討好宋宇朗,不會是喜歡他吧!”
“你……”
宋宇朗攔住了爆發(fā)邊緣的普尼,頗有風(fēng)度的對伽苓笑了笑,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澳辖⊙挥腥?!若你能將南衡仙尊從萬骨窟帶出來的神階功法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還有你的師兄。”
那部功法以上古青木為載體,不僅成為了綦嵐獨步天下的助力,還被用來清除了聞珩身上的魔族契約,算是被綦嵐親自毀掉了,至于那上面的內(nèi)容也跟隨著綦嵐的隕落而無從知曉。
百余年過去了,當(dāng)初的那份貪婪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fā)放肆,如今綦嵐仙逝而去,只會讓他們有恃無恐,不甘心再默默觀望了。
“想要功法?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雁南子率先出擊,手掌連續(xù)翻轉(zhuǎn)出幾個法印向?qū)Ψ饺尤?,可卻只能在宋宇朗結(jié)的屏障前炸裂,傷不到他們分毫。
宋宇朗也很干脆,直接自己一人與雁南子斗法,是個人便能看出他占絕對的優(yōu)勢,自然也不會沖上前去礙手礙腳。
“大師兄!”伽苓可做不到在一旁看兩人打得激烈,劍刃相撞的火花和刺耳的聲響都讓她心驚膽戰(zhàn),伽苓甩出了鞭子,抽得空氣嘩嘩作響,直奔宋宇朗而去。
鞭子還沒抽到目的地,便在半空被另一股力量扯去了,是普尼!伽苓只能催動靈力,控制骨鞭順著普尼的意思改變方向,與普尼糾纏打斗。
“唉,這南衡仙尊最寵愛的小徒弟,怎么法力如此低微,連我沁湖派的外門弟子都不如!若南衡仙尊還在世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丟人??!”
普尼并沒有動真格,只是在逗伽苓玩兒,輕松的躲過她兇狠的攻擊,偶爾還會軟綿綿的反擊兩下,讓伽苓受些小傷,累得狼狽不已。
“若不是我?guī)熥痣E落,你們怎么有機會來無為山耍威風(fēng)呢?你們沁湖派這種垃圾也就只能乘人之危了!”
“是??!我們是乘人之危!可誰叫南衡仙尊死了呢!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南衡仙尊最后竟是自己瘋瘋癲癲的殺了自己!哈哈哈哈哈!真是貽笑大方啊!”
伽苓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再沒力氣舉起骨鞭,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么?你們怎么知道這些的!”
師傅隕落的消息,旁人打聽到已是極限,可其中隱晦之事,只有他們師兄妹才知道原由!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事說來也是個誤會,誰叫你那九師兄是個傻子!喜歡多管閑事也就罷了,還不知道自報家門,用南衡仙尊的威名來消災(zāi),最后讓邪影不小心給殺了。
邪影那小子知道自己殺了南衡仙尊的徒弟怕得要死呢!為了不讓外人察覺,他迫不得已把你九師兄煉成了鬼娃娃,哈哈哈哈!你知道鬼娃娃是怎么煉的吧!那個時候邪影才知道,原來南衡仙尊已然仙逝,他根本就不用怕遭到報復(fù)!于是啊,他就把這個消息買給了我們,哈哈哈哈哈!”
“九……九師兄?”伽苓呆滯了眼神,眶中的淚水充盈,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個老實敦厚的九師兄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痛苦,連死都不得安生,最后變成了一只毫無神志的鬼娃娃。伽苓重新對上普尼的目光,她說:“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噓!”普尼將食指放在唇上,給了伽苓一個大大的笑容,他指著右邊已被幻光籠罩的戰(zhàn)場說:“你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