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把東西收拾好,又把房間收拾了一下,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便準(zhǔn)備淘米做飯。剛把米飯弄出來,就聽見一聲短信響。
“哼,你果然是回上泉了?!本椭浪粫^來的,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答應(yīng)才覺得有些奇怪。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走到院子里拿起一棵大白菜。
一邊洗菜就聽見墻外有兩人的腳步聲,還有熟悉的聲音。
“老葉,真是想不到,老李家的閨女怎么那么死心眼?!崩钍缇暾f完長長一嘆。
葉貴沒有那么多感慨,只說:“跟李家丫頭比,咱閨女可是孝順聽話多了?!眲倓偞蠹一锒紗柸~書怎么沒回來,他一說在市里打工呢,大家都贊嘆不已。夸自己家閨女有出息。葉貴現(xiàn)在想起來,眉頭都能挑起來三分。
李淑娟接過話茬,語氣中不免有些埋怨:“你就指著書書掙得那幾個錢?我們哪里需要她那樣做,倒不如回家來好好待著,這可是她頭一回獨自出遠門,也不知道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甭曇粼絹碓降?。
“你不懂!這是鍛煉!是讓她長本事,將來就算沒有咱們也能活得好?!?p>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句,走到門口一看門開著。對視一眼,推開門一看。葉書正好站在院子里瞅著他們,嘴巴咧得那叫一個大。
“哈哈,爸媽,我回來了?!比~書的袖子卷著,手還濕著。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李淑娟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忙過去拉葉書的手,“喲,怎么這么涼?”
葉書心里暖暖的,“我準(zhǔn)備做飯呢?!?p> “你快別倒騰了,剛回來也不知道歇歇。”李淑娟拖著她就進了屋,葉貴含笑跟著。
家里的煤燒的省,其實屋里屋外差不多太多溫度。
“學(xué)習(xí)還跟得上吧?在市里打工都干些什么?。俊比~貴坐下便準(zhǔn)備跟葉書說話,李淑娟則是跑到里屋拿了件軍綠色大厚棉襖出來披在葉書身上,比被子還暖。
“學(xué)習(xí)還不錯,過幾天就能查成績了,考個第一應(yīng)該沒啥問題?!比~書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在一家雜志社打工,文字性工作?!?p> 葉貴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容有些掩蓋不住了,“那就好,那就好?!彼|女的學(xué)習(xí)他知道,沒有問題,一直擔(dān)心她在外面是給人洗盤子,現(xiàn)在聽說是文字工作便覺得十分滿意,那不是跟坐在辦公室的文員一樣了嗎?
“瞧你,一回來就問這些,沒看見書書瘦了嗎?”李淑娟摸了摸葉書的臉蛋,“這臉上的肉都少了?!彼?dāng)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女兒的變化,怕是在學(xué)校吃得并不好。
“啊呀,媽!我這是故意減肥來著,我這營養(yǎng)可是補充得很好呢!您沒瞧出來?我這皮膚變得又白又細?!币换氐嚼霞宜舱f起了家鄉(xiāng)話。
李淑娟不住點頭,“是變白了?!彪S即又搖搖頭,“太瘦了,正好放假了給你補補?!?p> 葉書在心里暗嘆一聲,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們剛才去哪串門了?我怎么聽你們說老李家的閨女?”說起李錦繡,葉書想起了這件事來。
前世,李錦繡高中沒讀完就輟學(xué),后來還跟著一個男生私奔。最后再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已經(jīng)是帶著孩子的媽了,葉書在上泉工作沒看見,在電話里聽自己老媽一說,便能想象出她的狼狽來,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想想也是,兩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又有了孩子,連養(yǎng)活自己都難,還怎么養(yǎng)小娃娃?聽說是那個曾宣誓為愛敢赴湯蹈火的男生嚇得跑了個沒影,李錦繡獨自養(yǎng)了一陣子,是在沒法子了,最后拖著娃娃回了村里。人前人后沒少遭人白眼,一輩子也就這樣毀了。
要葉書說,少年之過,總不能不給人家改過自新的機會。
“錦繡跟人私奔,讓人知道了,現(xiàn)在正在家讓他爹教訓(xùn)呢。我們好幾個勸她,她都不聽?!比~書只比李錦繡大一歲,所以她特別理解老李媳婦的心思。
葉書暗暗點頭,是了,這是李錦繡第一次私奔,失敗了,但是不久之后,就會有第二次,人們都沒想到她還會再來一遍,結(jié)果就讓她給跑了,再得到音信則是幾年后了。
雖然她和李錦繡在上高中以后就很少說過話,可是小時候可是經(jīng)常在一起玩的,既然知道她將來的悲慘命運,葉書就不能坐視不管。
“你們爺倆待著,我去做飯?!崩钍缇暧终f了兩句,便走出北屋門,去院西南的小廚房做飯。
“我也不坐著了,我去看看爐子,加幾塊煤?!比~書回來了,才說要把屋子燒暖一些。
看著兩個忙碌的背影,葉書暖心之余又覺得歡喜。再想起李錦繡便頭疼。李錦繡究竟是哪根弦繃錯了,竟然會為了情竇初開舍棄了自己的家。她在思量著,怎么把李錦繡的私奔念頭打消。如果打不消她的念頭,也得想別的法子不讓她私奔,綁是肯定綁不住的,他們能有兩次私奔記錄,就很可能還會有三次、四次……總不可能一直拴著她。
葉書把兩只手挽在一起,身體縮了縮。私奔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如果說不動李錦繡,或許她可以去找另一個,彭志宇。
她對彭志宇這個人沒有什么印象,不過他好像和舒濤認識。上學(xué)那會兒,他們幾個男生偶爾會聚在一起玩,葉書看見過。重生以后她和舒濤見過一次面,剛開學(xué)那陣舒濤還主動給她發(fā)過幾次信息,她每次都表現(xiàn)得很冷漠,漸漸地舒濤也沒再聯(lián)系過她。
她對現(xiàn)在的李錦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料想李錦繡不會聽自己的。她想了想,還是給舒濤發(fā)了一條問候信息:「舒濤,你好,最近怎么樣?放假回家了嗎?」
過了一會兒就有短信發(fā)了過來,「我在家呢,還行吧。你呢?」
很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可是好久不見的同學(xué)之間在一開始總是會以這種對話作為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