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十年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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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5年5月8日,東荊州勢力正式進(jìn)軍冀州,而奇怪的是,正在冀州內(nèi)混戰(zhàn)的各勢力人們,對此情況,卻一無所知。整個偌大冀州間,人人都只是在為這場伐齊之戰(zhàn)而奔波。
張暮走出營帳的時候,覺的自己頭皮還在發(fā)麻,他似乎還在處于那種難以置信的階段。
【州域之戰(zhàn)......爆發(fā)了?】
張暮不自覺的把目光看向遠(yuǎn)方,五月,大道邊的樹木不規(guī)則的排序著,枝丫上的綠葉還在盎然,昨夜大雨傾瀉,很多殘枝落地,他出神的看著,突然覺的這場暴雨就如冀州的風(fēng)云一樣,來的既突然又沒有道理,只是不知道這些落地的枝葉間,會不會有一片就在喻示著他自己。
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
張暮并沒有經(jīng)歷過,但這并不妨礙他從其他人的只言片語間,去感受那種昔日的慘烈。那么多的將軍,那么多的將士,那么多的人。州域之戰(zhàn)后,都沒有再回來過。
嘆息聲起。
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走進(jìn)了一個誤區(qū),也許,真正讓夏侯霖死去的戰(zhàn)斗,并不是這場冀州中的伐齊之戰(zhàn)。而是......
“張參謀又到夏侯將軍的營帳里去了?”一個聲音這時忽然響起。將張暮的思緒拉回,他偏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中年書生正在向他走來。
“荀將軍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睆埬浩綇?fù)了下心情,然后淡然一笑的說道。
來人正是荀智陽。
見張暮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神情間卻也沒什么變化,只是輕聲笑道。“張參謀,不知道上次那一盒荊州的“鳥語花香”味道如何?”
荊州兩個字的出現(xiàn),讓張暮的內(nèi)心不由一動,他平復(fù)著,沒有讓自己的臉上有什么異樣變化。
“茶是好茶,只是可惜為荊州所產(chǎn)?!?p> “這有何可惜之處?”荀智陽微微瞇起眼。
“可惜與冀州路途不近不遠(yuǎn),卻路上太危險。染上血的茶,就不好喝了。”張暮說到這里一頓,他看到荀智陽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隨即輕聲一笑?!皬埬荷羞€有有事,就此告辭?!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風(fēng)起,將那身儒袍吹的飄飄。
荀智陽看著他的背影卻是一聲冷笑。用很低沉的聲音,開始小聲的喃喃自語?!皬埬?,你果然是這個局中的變數(shù),只是你現(xiàn)在才懷疑我,卻是晚了......”
又一陣大風(fēng),旁邊樹木上本已快要折掉的枝丫,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然后自空中墜下?;炻湓跐M是凌亂的泥土之間,荀智陽靜靜的看著。
莫名的笑了一下。
......
皇甫薇在萬阜城的將軍府里坐著。
房間中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事物,紅木所制的桌椅都很有講究的擺放著。只是皇甫薇似乎并不欣賞,她皺著眉頭,嘴角撇出一絲不屑的輕笑。【冀州,果然是貧瘠蠻荒之地?!?p> 這時,房間外忽然跑來一個將士。他看到皇甫薇的身影后,連忙張口道。
“稟將軍,斥候回報,景國然的隊伍正向這里進(jìn)發(fā)而來。”
皇甫薇臉色平靜的聽著。神情間似乎并無驚訝之意。
“統(tǒng)軍之人是誰?所率兵馬又為多少?”
“統(tǒng)軍將領(lǐng)為顏雙,所率兵馬為兩萬人以上。”
皇甫薇點點頭,她看著身前的這個將士,忽然笑了一下?!坝涀?,以后進(jìn)來之前,要先行禮?!?p> 那個將士聞言有些一愣,然后面色猶豫的說道。
“可是齊家之中并沒有......”
“現(xiàn)在我是將軍,你明白嗎?”
“......諾!”
皇甫薇看著這個將士應(yīng)聲離去,面上忽然浮現(xiàn)出一種感慨的神色,也不知是為了剛剛行禮的事,還是為了景國然兵馬來襲的事,總之,似乎在嘆息著一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學(xué)院里師傅說過的話。守城者以亟敵為上,又想起伍豐臨走之前的一些布置,不由甩了甩那頭淡紫色的長發(fā)。
“景國然、夏侯霖、衫山一郎......嘖嘖,先來一道開胃菜吧?!?p> 她自言自語著,目光的含義卻很是玩味。
......
冀州,天官都城。
此時廖奕正面色鐵青的看著城外敵軍大營。營帳中一個一個巨型的木架子正在搭起,他知道,這是組裝攻城器械的前奏,廖奕更知道,伍豐這是故意在陣前搭架,因為他要消磨守方將士的精神與士氣。
冀州不比它地。
這里的將士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云梯之類,這些在大陸上最常見的攻城器械。所以天官都城上的每一位守城將士,此時看著這些一個個龐然大物架起,心中早就有些不知所措。
“將,將軍,我們真的能守住嗎?”
廖奕眉頭一皺,這已經(jīng)是半天來向他問話的第十七個人,每一個人的問題似乎都差不多,都是那種接觸陌生事物時的膽怯。他很理解,如果沒期早期在其他州域當(dāng)兵的歷史,恐怕他也會與這些兵將一樣,感覺希望渺茫。
只是理解是一回事,但在大戰(zhàn)前的膽怯卻是另外一回事。廖奕不能因為這種理解,就讓這種情緒在自己的隊伍中蔓延。他偏過頭,側(cè)目而視剛剛詢問的那個將士,然后厲聲喝道。
“你+他娘的就這么飯桶嗎?!老子告訴你們,這就是個梯子!其他毛用沒有!一個個都給我把胸脯挺起來,老子跟你們講,咱們還有景國然與夏侯霖的援軍!都他+媽怕什么!”
廖奕的一頓大吼,讓整個城墻上的將士都有點精神。他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不是他的話,而是夏侯霖的名字。冀州戰(zhàn)神,所謂最強的男人,其名聲之響,絕非僅是說說而已。
但廖奕的眉頭卻并沒有因此而舒緩。此時的他,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伍豐的意圖。
攻城之戰(zhàn),最重士氣。
所以基本上,沒有攻城一方會在剛剛來到時,就發(fā)動攻城之戰(zhàn),他們會在第一天于城外養(yǎng)精蓄銳,順便大造聲勢,以削弱守城方的士氣,并且增加守城將士的疲憊,因為在這種戰(zhàn)斗中,攻城方基本都是主動的,所以守城方需要時刻注意攻城方的動向。而這,很明顯就是現(xiàn)如今伍豐的打算。
他以大兵團(tuán)于城下,時刻牽動守城方的神經(jīng)與注意,卻不急于攻城。
而廖奕,對于這種無賴般的舉動,也完全沒有辦法,你總不能撤掉城頭上的將士讓他們好好休息,因為誰也無法預(yù)知攻城方何時進(jìn)攻,最起碼,廖奕不敢下這個決定。
雖然守城方可以休息輪換,但也只能緩解一時而已,天官都城的城墻之大,注定他隊伍的輪換時機(jī)很少。
這就是被動,守城一方的被動。
廖奕看著遠(yuǎn)處大帳,思緒于此,嘴角忍不住一撇。
“尼馬......”
......
冀州,廣羅。
“高適,你現(xiàn)在給我備一匹馬,然后點齊三千將士,我要去正平一趟。”鄒翼說這話的時候正瞇著眼睛,他沒有看向高適,當(dāng)高適已然能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種冰冷。
“諾!”
高適應(yīng)聲后卻并沒有走。
鄒翼一皺眉,神情間有種頗為不耐煩的感覺?!罢f,什么事?”
高適卻好像沒有看到鄒翼的表情,依舊是那種木然的姿態(tài)?!扒熬€正在大戰(zhàn),此時后方大將離去,于情于理都不合,更何況......”
“更何況什么?”鄒翼瞇著眼睛,寒光一閃而過。
“更何況將軍一走,如諾夏侯霖領(lǐng)兵前來亦或繞大道奔赴萬阜而過,末將該如何去做?”
“夏侯霖來了,你率軍防守即可,他不會費這么大代價去打這座城的,如果繞大道而奔萬阜,你直接無視便是。”說道最后,鄒翼明顯加快了語速。
“可是......”
高適剛要再去說些什么,就已經(jīng)被鄒翼的聲音打斷。
“沒有什么可是!你難道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那十萬人只是個餌嗎?”說到這里,鄒翼一聲冷笑?!霸僬f,如果不讓萬阜那個女人吃些苦頭,我怕她會找不著北!”
聞言,高適的眉頭一抖。
“下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p> “......諾!”
高適轉(zhuǎn)身離去,鄒翼深呼吸了一口,他把手中一封已經(jīng)撕得粉碎的信,隨手扔去,大風(fēng)一刮,片狀的紙屑漫天飛舞,他冷著臉,一雙眉目間有種滲人寒意。
【齊瀚文,你狠,屠城的事你都敢?guī)兔θプ?.....】
【我鄒翼好戰(zhàn),卻不是人渣......你們做的太絕了......】
PS:汗,奈何跟大家道個歉,因為一些自身的原因,這兩三天內(nèi)會更新少一點,但絕不會斷更,下周一,下周一奈何提檔加速,汗,真對不住各位,今天居然讓大家聲討了。奈何心中既感動又慚愧,對不住,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