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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保鏢米尺

章節(jié) 73

女保鏢米尺 一束星火 5555 2022-04-08 21:00:00

  人臉是灰色的。

  醫(yī)生用一枚小小的手電筒照射王爵的眼瞳,瞳孔在光線的刺激下收縮了一下。

  “你這個癥狀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半年前?!?p>  “只有看人臉是灰色的嗎,看其他東西呢?”

  “我看到天是藍的,草是綠的,斑馬線是白色的,而紅綠燈是紅黃綠色的。我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臉,不是灰色的?!?p>  當他站在涌動著人群的十字路口,在這個彩色的世界里,他所看到的人,每一張臉都是灰蒙蒙的。不知是誰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轉(zhuǎn)過身去,依然是灰色的人流,看不到一張彩色的、充滿生氣的臉。他的視線回到了那個炙熱的夏天,路兩邊高大挺拔的梧桐樹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他騎著自行車,風(fēng)將他的校服吹成藍色的船帆,從自行車的后座傳來了一聲“喂!”

  “喂,你聽到了嗎?”醫(yī)生的聲音將王爵飛遠的思緒,硬生生拉了回來。

  “不好意思,您剛剛說什么?”王爵看著醫(yī)生灰色的臉,他沒有聽到醫(yī)生剛剛講了什么。

  “你的眼睛沒問題,既然不是生理上的問題,我建議你去掛個心理科的專家號。”

  “哦,我明白了。”

  王爵走出醫(yī)院的大門,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場病是看了個寂寞,還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海上升明月,星海與大海,像兩個倒扣起來的花邊瓷盤。豪華郵輪,頂層的大廳,蝴蝶形吊燈散落下來的碎鉆,多邊形的棱面,映著三個人的臉……

  而跳進秘密通道去追擊蘇琪和王先生的小貂和白鳥,他們先是走過了一條漆黑的走道,走道是一路延申的向下的陡坡,推開黑暗深處虛掩的鐵門,一梭子彈擦著白鳥的臉頰飛過,如果不是小貂在他的身后拽了一把,子彈射穿的就是白鳥的眉心。他們以門為掩體,手槍對準更深處的黑暗,夜視眼鏡可以讓他們看清這條陡坡通向郵輪的最底艙,各種如蟒蛇一般盤繞的管道,讓空間變得異常狹窄。

  前方,一個黑影一晃而過,白鳥扣動扳機,子彈打在了鐵質(zhì)的管道上,擦出四散的火星。兩人背靠著背,一點點在密布管道的空間里移動。突然,黑暗中亮起無數(shù)雙紅色的血眼,每對血眼上都閃爍著跳動的數(shù)字,對于頗為擅長精制定點爆破的白鳥而言,這些血眼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枚枚炸彈的倒計時屏幕。

  小貂倒吸一口涼氣,摘掉臉上的夜視鏡,他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這諾達的底倉,無數(shù)根管道上,到處都是炸點。“這些炸點連成了一張網(wǎng),其爆炸當量足以炸毀一幢大樓!”白鳥悲哀的喊道,AME這個邪惡組織,大概從一開始就計劃要炸爛這艘郵輪以及郵輪上的369名乘客。

  小貂拿起了對講機:“B組,B組,正在郵輪駕駛室的B組,立刻讓船長停船,立刻停船。我和白鳥在郵輪底倉發(fā)現(xiàn)大量炸彈,C組、E組,啟動緊急疏散任務(wù),讓游客前往甲板處,等待救援船的到來。G組的人,讓舞廳里的人暫時不要亂動,甲板暫時承載不了這么多人,先讓大部分普通乘客撤離。聽清楚了嗎!”

  “是!收到!”

  “朽木,跟屁蟲,背叛者的情況怎么樣?”

  但朽木和跟屁蟲那邊,傳來的卻是“嘶啦嘶啦”的雜音。

  “朽木……跟屁蟲,這兩個人的對講機沒信號了,G組的人,你們從舞廳的黃金樓梯上頂樓查看一下,快!哦對了,救護組的人來了,就帶他們一起上去,背叛者受傷了,需要治療?!?p>  “是!”

  小貂放下手里的對講機,轉(zhuǎn)頭對白鳥說:“這些炸點,你能拆除嗎?”

  “數(shù)量太多,拆除需要時間。另外,這些炸彈一直維持在最后三十秒,還沒有開始倒計時,我想應(yīng)該有遠程遙控器,找到這個遙控器才是關(guān)鍵,否則三十秒,不可能拆除掉這里的幾百個炸點,郵輪上的人根本沒時間逃離,全都得死?!卑坐B咽了口唾沫,他的鬢角處流下一抹冷汗,死亡的陰云籠罩在他的頭頂。

  “遙控器很可能就在王先生和蘇琪的手里,白鳥你留下來拆炸彈,我去追他們!”

  不等白鳥回答,小貂便舉起手里的槍,朝著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白鳥咬著手電筒,他用手指輕輕拂掉離他最近的那顆炸彈上的浮灰,灰塵的微粒粘在他的睫毛和臉側(cè)一處不易察覺的細小擦傷之上,這是剛才那顆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子彈留下的。打開炸彈的外殼,露出里面纏繞成一團的導(dǎo)線,白鳥用鑷子,夾住導(dǎo)線,讓它們彼此分離……一團黑影在白鳥頭頂上的管道角落里蟄伏著,在下一個呼吸間,黑影悄悄飄落,像一片黑色的云。

  視線回到郵輪頂層,蝴蝶形的吊燈,凋零的碎鉆,此刻如煙花般燦爛。

  那個頭發(fā)如黑絲綢一般的短發(fā)女孩,臉蛋圓圓像一顆蘋果,貓兒一樣的眼睛里,帶著淡淡的笑意,她坐在蝴蝶形吊燈展開的翅膀上,輕輕晃動著小腿,高開叉的旗袍上繡著芍藥和白孔雀,銀線在秀面上若隱若現(xiàn),祥云盤扣,軟布秀鞋,她被耀眼的光芒籠罩,美的不真實,讓王爵和曹羽覺得,眼前一定是個易碎的美夢,當夢醒來之后,沒有郵輪、沒有大海、沒有那個發(fā)光的女孩。

  “米尺……”

  不知是誰在呢喃她的名字,王爵像夢游一般,癡癡的望著女孩,一時愣住了,好似已經(jīng)守望了一千年,變成了一塊海上的礁石。

  米尺嘴角的笑意更深,她抬手打了個響指,“喂!幾年沒見,你怎么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p>  “啊,我……你……我,我?!蓖蹙粲眯揲L骨感的手指捂住臉,遮住滿臉的通紅,紅暈漫延至他的耳尖,還是如少年時那樣,害羞的無法呼吸。米尺活動著手腕,她看了眼王爵,又看了眼曹羽,然后嘆息一聲,對兩人說道:“抱歉了,我的少年們?!?p>  “什……”一千多個日夜的思念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王爵便看見米尺從蝴蝶形吊燈的翅膀上跳了下來,下落時帶起的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吹起,水晶吊燈的碎片,如星光在閃爍,她像是踏星而來。王爵張開雙臂,想要接住米尺的身體,米尺輕的像一片羽毛,她的手撫摸著王爵的臉頰,指腹劃過眉骨,王爵的心跳漏了幾拍,他顫抖著睫毛,兩手握住米尺纖細的腰肢,像是喝了一壺最醇美的酒,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他低垂著眼睛,睫毛在臉上投下一抹陰影,瞳孔里映著兩個米尺,仿佛世界盡頭,月桂樹下兩個相擁的人。

  米尺點起腳尖,水粉色的嘴唇,慢慢靠近王爵……的耳畔,笑盈盈的,聲音里帶了點兒調(diào)皮,“要小心哦,會死的?!?p>  王爵的眼前蒙著一層霧氣,他沉醉在這個不真實的夢里,卻沒發(fā)現(xiàn)那是一顆浸泡了毒藥的蘋果。米尺猛然在王爵的肩旁上推了一把,王爵踉蹌著后退了一步,頭頂正上方,便是蝴蝶形的吊燈。米尺靈巧的跳出王爵的懷抱,站在幾步之遠外,笑意未減,她的手上正把玩著黑色的手槍,這槍是從王爵身上取下來的,然后將槍口對準了王爵。

  “米尺,你做什么?”曹羽驚呼道,他現(xiàn)在正按壓著背叛者破裂的大動脈,不敢輕易松手,否則出于本能反應(yīng),他一定會拿起手槍,對準……

  “我說過了,要小心,會死的?!泵壮呖巯掳鈾C,子彈從槍膛里飛出,但她的手腕抬高了幾寸,子彈射中的不是王爵,而是王爵頭頂?shù)牡鯚簦〉鯚羯⒙湎赂嗟乃槠?,爾后,“嘩啦”一聲,朝著王爵蓋了下來,瞬間便將王爵淹沒在一片光影的璀璨里。

  “米尺!你干了什么,那是王爵,那是苦等了你五年的王爵??!”曹羽痛苦的怒吼,他的脖頸上青筋暴起,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是米尺嗎?他不斷的問著自己,那真的是米尺嗎?

  米尺笑著搖頭,“等我做什么,我早已是個活死人了。”

  話音剛落,米尺疾速前行,速度快到只剩下殘影,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曹羽……身旁的背叛者,子彈射出,卻只打中了黑白格子瓷磚,在地上留下兩個彈孔。曹羽在危急時刻,拖動背叛者肥大的身軀,躲進了漢白玉貴妃椅的后面。米尺翻身一躍,踩上貴妃椅的扶手,發(fā)絲在空氣中輕輕拂動,沒有了遮蔽物,曹羽和背叛者都暴露在槍口的射擊范圍內(nèi)。曹羽用一雙哀傷的眼睛,望著米尺,訴說著:“米尺,住手!這消失的五年里,你遭遇了什么,告訴我,我想幫你?!?p>  女孩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她的聲音里沒有多余的情緒,“你幫不了我,而我必須殺了這個人,你更阻止不了?!?p>  曹羽蹙眉不語,他在米尺扣下扳機的前一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背叛者前面。米尺喝道:“這個人就是個垃圾,你為什么要救一個垃圾?再不滾開,我只能連你一起打死!”

  這時,從米尺的背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就算是個垃圾,也應(yīng)該讓法律來審判他,而不是被你處以私刑?!?p>  王爵站在吊燈的碎片里,他的額頭被碎片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涌了出來,將他的半張臉染成了紅色。

  “喲,竟然沒把你砸暈,失策失策。你這個臭小子,身子骨倒是比以前結(jié)實了不少,我剛才在你的胸口摸了一把,肌肉的手感絕佳啊。”米尺對著王爵,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但是,抱歉,這個人不能落到你們手里,這是格林的命令,我不能違背他?!?p>  王爵眼底晦暗不明,他不知道米尺所說的“格林”是誰,米尺又為什么要聽從格林的命令,他只知道米尺回來了,便再也不會讓她有一絲機會離開自己,王爵的骨子里天生就帶著偏執(zhí)。他拿起側(cè)掛在身上的長管突擊槍,深呼吸,像是在進行一場特殊的儀式,他閉上那只被血糊住的眼睛,手指扣下了扳機,子彈帶著一股炙熱,撕開氣流,射向米尺緊握的手槍。不能傷及米尺一根汗毛,王爵瞄準的是手槍的槍管,但哪怕偏離0.1毫米,都有可能直接打斷米尺的手指。

  ”鏘!“金屬相交,竟分毫不差,米尺一跳眉,看著炸開花的槍管。

  這個死小孩,槍法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米尺在心里說著。隨手扔掉手里報廢的手槍,她掀開旗袍的下擺,從大腿側(cè)的皮套上取下一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刀刃閃著嗜血的寒光。還沒來得及將匕首刺進背叛者的心臟,又聽見”鏘“的一聲,一顆子彈穿透刀身,打著旋兒的射入了漢白玉的扶手,彈孔距離米尺的腳尖不足5厘米,再一看米尺手里那把古董匕首,此時只剩下半截。

  米尺嘆道:“臥槽!你這個敗家子啊,這匕首可是古董!”米尺扔掉匕首,她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一股硝煙味,米尺撅起嘴巴,有些不服輸?shù)膶ν蹙粽f:“你應(yīng)該知道,我徒手就能捏死這個人?!?p>  “我知道?!蓖蹙裟樕系难樦掳停鬟M衣領(lǐng)里,粘膩感讓他不舒服的皺眉,但他不敢讓槍口移動分毫,他凝視著米尺圓圓的臉蛋,目光深邃似海。

  “所以下一次,你會朝我的手開槍嗎?”米尺伸出手指,在王爵的面前攤開,她的心情似乎很愉悅,開心的笑著。

  王爵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痛苦,痛苦中又透著堅定,如果米尺依然要對背叛者下手,他只能朝著米尺開槍,雖然這會讓他的心也跟著流血,但他必須開槍,而他的槍法讓他自信可以避開米尺的要害。米尺此刻好想走到王爵的身邊,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曾經(jīng)羸弱憂郁的美少年,如今已是滿臉的蒼勁和風(fēng)霜,她很想問問這個孩子,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但重逢的地點和時機都不對,大腦深處又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指針在轉(zhuǎn)動,又像是水珠落下,她知道這是格林在對她數(shù)著倒計時。

  米尺從旗袍的暗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類似于車鑰匙的玩意兒,上面還有一個紅色的按鈕,米尺高聲問道:“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嗎?這是一個炸彈遙控器,郵輪的底倉里安裝了上百枚微型炸彈,其爆炸當量足以炸毀一棟摩天大樓。”

  “米尺!”王爵只覺得嗓子里泛起一絲血腥味,他質(zhì)問米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艘郵輪上有369名乘客,你想讓他們?nèi)吭嵘砗5讍?,回答我。你忘記了你曾在馬路上救下了嬰兒車,曾在頂樓救過我的命,13歲的你,在大雪紛飛的C國卡城救下過十幾個孤兒,這些你都忘記了嗎?曾經(jīng)的你拯救弱小,你遵守著內(nèi)心的道義,而如今的你,到底怎么了,你要讓自己的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嗎?”

  “阿嚏~”米尺打了個噴嚏,消減了一部分劍拔弩張的氣氛,她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紅的鼻頭,一面玻璃幕墻破碎,帶著涼意的海風(fēng),朝她吹來。這身繡著大朵芍藥和白孔雀的旗袍,總共也沒幾片布料,王先生這個人啊,審美趣味真是令人頭大,非要讓米尺穿著這身旗袍。自從五年前的那場變故,她的身體雖然基本痊愈了,但還是傷了根基,大不如從前那般靈活和強悍,甚至吹些海風(fēng)就會感冒發(fā)燒。而曾經(jīng)的米尺,可是穿著單衣、光著腳丫,臘月寒冬零下二十幾度,站在梅花樁上練功,都能來去自如,感冒這種小病,從來都是躲著她走的。但如今,剛滿28歲的米尺,也許臉蛋依然飽滿且富含膠原蛋白,但人未老,心已老,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她,好像已經(jīng)過完了一輩子。

  “郵輪上聚集了一些AME想要鏟除的巨商和政客,這也是AME有意為之的,用格林的原話來說就是,一個一個暗殺太麻煩了,把他們歸攏到一艘船上,再制造一起‘泰坦尼克號’式的天災(zāi)人禍,一次性解決豈不美哉。是AME要殺人,不是我,但我作為執(zhí)行者,我的雙手的確會沾滿鮮血。所以怎么辦呢,你要殺了我嗎?”米尺把問題重新拋給王爵,他會開槍殺了她嗎……被過去的憂郁少年,現(xiàn)在的王爵用槍指著,滋味并不好受,米尺在心里承認,她的舌根發(fā)苦,但她還是要笑,大聲的笑,笑造化弄人,笑今夕是何年。

  王爵沒有回答米尺,他收起了自己的突擊槍,用槍口對著米尺,只是威懾,為了阻止米尺,而不是為了殺人,再說,如果要用他手里的槍,殺死米尺,這對他太過殘忍了,他此生的摯愛,就站在他面前,他擁抱親吻她一千遍都不夠,又怎么能讓他殺了米尺,這比讓他直接死去還要更加的殘忍,如果他和米尺之間,注定要死一個人,那他向上天許下的愿望一定是,希望那個死去的人是他。

  王爵對著米尺伸出手,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米尺,把遙控器交給我,可以嗎?”

  “怎么,你覺得遙控器在我手里不安全,還是說,你認為我可能會摁下紅色的按鈕,引爆炸彈?”米尺那雙如月色一般的眼睛里,冰冰冷冷的。王爵索性扔掉手里的槍,他一步一步,走近那個他思念了一千多個日夜的人兒,他的米尺,為何你的指尖如此冰涼,你的嘴唇幾乎沒有血色,你的面容竟是那么的蒼白,你……

  你遭遇了什么?你如月色一般的眼睛,那月色原來就是你心底的哀傷,王爵愛憐的撫摸著米尺耳垂邊的一縷發(fā)絲,呼吸間都是米尺身上特有的清冷的幽香,他慢慢貼近,米尺的眼瞳中有一抹他的影子,那個影子在一點點放大,最后在米尺一臉的驚愕中,王爵的吻落在了米尺的眉眼之上。

  王爵的聲音在米尺的耳畔響起,他用自己的大手,包住米尺拿著遙控器的消瘦的手指,“不,我知道你不會摁下去,但我不想你一個人承擔所有。”

  米尺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和睫毛一起微顫的還有她那顆被寒冰封鎖的心臟。這個臭小孩,干嘛說這么肉麻的話,真是太討厭了。

  “阿嚏~”

  米尺又打了一個噴嚏,吸溜著鼻涕,她這次可能真的感冒了。

  (獨家全版權(quán),侵權(quán)必究,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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