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沒算到今兒又加班了;趕年終材料到十一點(diǎn)多,這一更先湊活下。唉,越欠越多了。感覺好像我的工作不適合搞碼字這種愛好****
大小四只老虎終究還是進(jìn)了城。不過小老虎被老邊提溜去教訓(xùn)了半天。在老邊面前一副老實(shí)模樣的小老虎,聽完了教訓(xùn)出來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心虎哥一家的安置,親自跑前跑后地安排;老邊剛剛的一頓教訓(xùn)被他全部拋諸腦后。
北宮伯玉幾個笑話小老虎,怎么過了這么多年,還是記掛著虎哥,是不是覺得山外的日子還不如當(dāng)初山里的日子?這話也是在調(diào)侃老邊——瞧瞧你教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是個野孩子?
話傳到老邊那里,老邊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搭理;至于小老虎,卻壓根就沒聽到這些話。這幾日來,小老虎就一直和虎哥一家泡在一塊,有那么兩頭老虎看著,哪個不怕死敢走到他面前去?就更不用說嚼舌根了。
不但是人,連畜生都離得小老虎遠(yuǎn)遠(yuǎn)的。為了安置四頭老虎,小老虎特意將自家后院一座馬廄騰空了,改做了虎窩;馬廄里除了四頭老虎,就只剩下踏雪烏騅馬這樣的馬王還能安心住著。
不知道老邊和吾訶子兩個是怎么想的,他們?yōu)樾±匣⒑臀崧榘才诺幕槠谑志o迫,幾乎剛剛過完正月,就要為兩人辦喜事了。允吾城里城外,忙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邊夫人親自上陣,指揮家中上下人等,看模樣比當(dāng)初她親生兒子邊靖成婚時更要上心,將諸般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
小老虎卻是個大松心,明明他是新郎,偏偏諸事不管,每日里不是去軍營練兵,就是出門打獵。每此出行,身邊必定要帶著四頭老虎,招搖過市,看得人嘖嘖稱奇。畢竟老虎是百獸之王,常人眼中再兇猛不過的兇獸,如今卻對一個年未弱冠的少年郎服服帖帖,出入相隨,如何不讓人驚嘆。這種驚嘆很快就變成了對小老虎本人的敬畏,乃至于恐懼。
從古至今,被冠以虎將之名的不知凡幾,可是誰見過有人身邊真正跟著大老虎當(dāng)長隨的?
——什么叫虎將?這才叫名副其實(shí)的虎將!
…………
日子過得飛快,仿佛眨眼之間,小老虎的婚期就到了。
這一天從起床時候起,小老虎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萬事都不由得自己做主了。要說旁人能壓制小老虎讓他乖乖聽話,自然是天大的笑話,可是有邊夫人親自壓陣看著他,小老虎不老實(shí)都不行。
于是,一干仆婦七手八腳,給小老虎梳妝打扮;走出門一看,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一干人笑得直打跌。好好一個老虎崽子,居然被打扮成得花團(tuán)錦簇,活活變成了大花貓一般。
小老虎一張臉沉得快滴下水來,偏偏邊夫人再三叮囑,今日無論如何不許犯渾,更不許發(fā)脾氣胡鬧。眼見小老虎不敢發(fā)作,北宮伯玉愈發(fā)囂張,笑得頓足彎腰不說,一根手指指著小老虎臉上妝扮,幾乎要戳到眼睛里去。
小老虎氣不過,但是邊夫人看著又不敢亂來,想了半晌,突然打了一個尖銳的唿哨。眾人錯愕間,就聽到后院傳來連聲虎嘯。不一時,就聽到“噗噗噗”的踏足聲;一疊聲的驚叫從后院一路蔓延到前院,兩頭猛虎一口叼一只小虎,出現(xiàn)在前院大門前。伴隨它們一路而來的,不知驚了多少仆婦家丁,打碎多少鍋碗瓢盆。
獸王駕到,百獸辟易。一群人齊步后退,躲出八丈遠(yuǎn),只留下小老虎一個與虎哥一家親熱。小老虎暗自得意——來啊,看誰還敢忘我跟前湊。
邊夫人氣得橫眉倒豎,嚴(yán)詞喝令:“虎娃,把這些老虎都給我趕回馬廄去。不是和你說過了,今日不許你胡鬧,怎么不聽話!”
小老虎臉上一苦,討好地朝邊夫人笑著:“阿娘,我?guī)鼈円黄鹑グ伞N冶WC,虎哥跟它媳婦都不吃人!”
老虎吃不吃人,是你能保證的嗎?邊夫人怒道:“不許!你要再犯渾,看我怎么收拾你——快把它們帶回馬廄去。”這四頭老虎,兩個小的也就罷了,不過是大貓一般,與人無害;兩個大的卻不同,除了小老虎親自引帶,沒人指揮得動。
小老虎磨磨蹭蹭,還想向邊夫人求情;禮儀官連聲催促道:“吉時已到,新人不可誤時……”
小老虎眼睛一亮,連聲答應(yīng)著,一騰身跳上馬去,回頭朝邊夫人道:“阿娘,吉時到了,來不及送它們回去了,我?guī)еコ峭庾咭辉?,不妨事的。也叫吾麻見見虎哥。”說完拍馬就走。
邊夫人哭笑不得;大喜的日子,誰會帶著老虎去接新娘子的?還叫吾麻見見虎哥,你就不怕嚇著你媳婦?雖是暗嗔小老虎淘氣,看著遠(yuǎn)去身影的目光中,卻滿是寵溺之色。
小老虎怕了邊夫人,一路拍馬疾行,兩頭大虎叼著兩只小虎緊緊跟上。在他們身后……身后就沒有人了。
本來嘛,老邊身為涼州盟主,小老虎相當(dāng)于是他義子身份,如此人物成婚,排場必不可少;依邊夫人的安排,接親路上,身后鼓樂自當(dāng)齊全,再加上送聘禮物事的,隨身幫事的,林林總總不下百余人,是要緊跟著新郎官的;可眼下新郎官馬快不說,屁股后頭還跟著兩頭大老虎,叫人看著心驚膽戰(zhàn),渾身直冒寒氣,誰還敢靠近前去?
于是小老虎一路直到城外,闖到良吾部落大營門前的時候,營中上下見了他馬后的兩頭老虎無不是大驚失色,人人刀槍并舉,幾乎都要列陣布防了——誰都沒想到竟是新郎官到了。
等小老虎表明了身份,原本應(yīng)該跟在他身后的鼓樂等隨從才緊趕慢趕地跟了上來。良吾部落知道是自家姑爺來了,好不尷尬,趕忙收了刀槍,打開大門,迎接入內(nèi)??粗±匣⒋髶u大擺入營,往吾麻營帳而去,不少人心里暗自嘀咕:“這回可算是長見識了;活了半輩子,就沒聽說過有誰帶著老虎接親的——要算特立獨(dú)行,咱們姑爺算是涼州第一人了。”
吾訶子此刻就守在妹妹營帳里邊。他與吾麻父母早亡,長兄如父,妹妹的婚事自然是要一手操辦的;此刻守在妹妹營帳里邊,也是代行其父職責(zé)。一聽說姑爺來迎親了,吾訶子擺足長兄架子,掀帳而出,還沒等說話,抬頭一眼就看到兩顆碩大虎頭,等著銅鈴也似的大眼,好奇地往營帳里頭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