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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宋

第七章 臥春

夜宋 格子里的陽光 3294 2013-07-15 20:32:22

    “莫要笑話,不要說神童,指不定十年前洛陽第一才子李鶴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馮姓男子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一旁的幾個士子剛準(zhǔn)備再次大笑,笑到嘴邊,咽了下去,疑惑的看著李一鳴。好奇著馮才子為何會提起十年前風(fēng)騷一時的李鶴。還有,這個落魄的教書先生,怎么感覺有點眼熟……

  李一鳴眉頭微微一皺,好奇的側(cè)頭看了一眼馮姓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過轉(zhuǎn)瞬間恢復(fù)如初,回頭看著張繼忠咧嘴一笑。

  “那孩子確實有些才華,豈是那些附庸作雅的紈绔子弟可比。繼忠,這里甚是無趣,我們前去拜訪一下那少年如何?”

  張繼忠嘆息了一口氣,神色黯淡,端起桌子上的蓮葉勾花青瓷茶杯,一飲而盡。

  “恐怕,一鳴你要失望了,那孩子身患重病,沒有幾日活頭了??上Э上АR別之際我替你討了一首詩詞,也沒有細看?!?p>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張,紙張上的墨跡清晰,略微有些潮濕。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的樓梯上傳來走步聲,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少年從樓上走了出來,這個少年面目清秀,一襲白衣,手持一把折扇。在他的左側(cè),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濃眉大漢,這個濃眉大漢手提一把長劍,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腦后斗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的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后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著一領(lǐng)緋紅團花袍,上面垂兩條綠絨縷頷帶,上穿一雙斜皮氣跨靴。這身打扮分明是武官的著裝。

  一個穿著寬袍大袖的胖子,滿臉堆著笑容,訕訕的跟在后面,這胖子正是縣城的知縣丁潘通。

  身邊有武官護衛(wèi),又有丁縣令低頭哈腰,毋庸置疑,這少年的身份非同一般……

  馮姓男子幾個人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一臉恭順。整個一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張繼忠和李一鳴愣了一下,一股清風(fēng)從外面吹了進來,張繼忠手中的那一張紙被吹了起來,在空中打了一個轉(zhuǎn),嘩的一下落在白衣少年的臉上。

  白衣少年一驚,一個踉蹌差點從樓梯上跌了下來,旁邊的濃眉大漢男子一怔,欲伸手扶那少年,伸到半空,似乎想起了什么,止在了半空中。白衣少年扶住了欄桿,一手把臉上的紙張抓了一下,殺人一樣的眼神掃過一樓。

  丁縣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一樓所有人噤若寒蟬,店掌柜和店小二慌張的看著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的臉上有著幾道墨痕,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南窗下面的張繼忠和李一鳴的身上,用手摸了下白凈的臉上,纖細的手指上出現(xiàn)黑乎乎的兩團墨跡。小嘴動了動,嘴角抽搐了下,咬了咬牙齒,恨恨的吐出兩個字來。

  “該……死!”

  張繼忠和李一鳴臉色劇變,早上就聽說有一個大人物來了縣城,十有八九就是這少年了,只是不知居然來了這里,難怪一樓會有那幾個京城士子。張繼忠猶豫了下,緊握住拳頭,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現(xiàn)在他必須上前承擔(dān)后果,否則會連累很多人的。

  就當(dāng)他剛剛站了起來,李一鳴早他一步走上前,彎腰稽首。

  “不第秀才李一鳴拜見世子,剛有冒犯之處懇請世子恕罪。”

  在宋代,秀才的錄取并不嚴(yán)格,也沒有經(jīng)過什么正規(guī)的考試,不過因為重文輕武秀才作為最底層的文人,比一般平民身份高許多,見了官員無須行跪拜之禮。

  張繼忠愣了一下,臉色又變了幾變,沒有想到這少年身份如此先達,居然是世子,那么他得父親不就是王爺了。

  “恕罪?給本郡……本世子一個理由!否則,你丫的死定了!”

  少年可能因為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唇紅齒白,聲音清脆,更像一個女子。此刻他緊篡著那一張紙,捏成球狀。牙齒咯咯的響,顯然非常憤怒。

  李一鳴此刻一點都不呆板,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瞬間想到了一個主意,沉頓了片刻,開口緩緩說道。

  “世子,您不妨打開手中的紙張,看看上面的文字。也許會有意外收獲……”

  李一鳴嘴角一翹,這佘奕可以作出紅樓夢那等才華橫溢的神書,這詩詞一定不同凡響,如果說成佘府的神童佘奕聽聞世子蒞臨,特意作了一首詩詞托他送來,現(xiàn)在的緊張氛圍就會緩和。

  “是嗎?”

  少年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思忖了下,拿起手中的紙團,看了兩眼,小心翼翼的打開紙張,上面果然有一首詩詞,字跡工整俊秀,別有一番風(fēng)味,詩詞的旁邊還繪有一片小竹林,也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所繪,就像真得一樣,當(dāng)今世上居然有如此畫風(fēng),她怎么從未聽聞?

  李一鳴看見少年臉上露出的驚異之色,為自己的聰明得意了一下。馮姓男子等幾個京城來的士子也都面生疑惑,他們是尾隨這少年而來的,表面上說是到邊疆游歷觀光實際上想和世子套近乎,為日后謀取功名多一條途徑。

  當(dāng)然,馮姓男子還有另外的想法。其它幾個人也都一樣,各懷鬼胎……

  幾人想起剛才李一鳴和張繼忠所說的神童,心里思忖著莫非那佘府的私生子真是一個神童?

  丁縣令和旁邊的武官侍衛(wèi)也好奇的伸出脖子,遠遠看著。

  那世子少年目光移到竹林旁邊的詩詞上,一首詩詞躍然紙上。

  丁縣令眼珠子一轉(zhuǎn),這佘奕雖然是他女婿的私生子,但畢竟是綏德人,要真的神童的話,給縣城能爭不少風(fēng)光。他對詩詞不太了解,縣令之職靠的是帶兵打仗而來得。看到詩詞旁邊的活靈活現(xiàn)的竹林,心想這詩詞也差不到哪里,于是乎,順便讀道,一樓回蕩著丁縣令豪邁的聲音。

  “暗梅幽聞花,

  臥枝商恨恨底。

  遙聞臥似水,

  易透達春綠。

  岸似綠,

  岸似透綠,

  岸似透黛綠?!?p>  讀完最后一句,丁縣令拍了下胸膛一聲叫好。

  “好詩!”

  一樓當(dāng)?shù)氐膸讉€士子也紛紛拍掌叫好,李一鳴疑惑了一下,覺得這首詞似乎并不工整,有幾處還不押韻,疊詞更是作詞的大忌,若非功底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萬萬不可,顯然這首詩沒有達到那境界,不是什么好詩。

  馮姓男子眉頭皺了一下,和李一鳴的想法一致,還似乎覺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沒有想出來,看到所有人都拍掌叫好,也跟著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白衣世子少年嘴角抽搐了一下,一翹,泛起一抹殺人一樣的冷笑。平靜的走了下來,走到李一鳴的面前,丁縣令和武官侍衛(wèi)連忙跟了下來。

  白衣世子少年微微一笑。

  “這詩是誰送本世子的?”

  李一鳴感覺事情有點不妙,不知道該回答還是不回答。跟在身后的丁縣令嘿嘿一笑得意的說道。

  “世子,這詞是下官外孫佘奕所作,世子要的覺得不錯,下官讓他再作一首,如何?”

  白衣世子少年緊握拳頭,華麗的轉(zhuǎn)身,粗口爆喝……

  “作尼瑪!”

  伴隨著“嘭”的一聲,丁縣令發(fā)出一聲慘叫……

  “阿武,召集一隊人馬來,去佘府!小兔崽子,連本郡主都敢罵!”

  白衣世子少年像一頭暴怒的小老虎,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向佘府。

  丁縣令捂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頭霧水……一樓所有人都幾乎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世子為何發(fā)飆。

  李一鳴不解的摸了額頭,撿起地上的那一張紙,看著上面的詩詞,自語道:

  “(俺沒有文化)暗梅幽聞花,

 ?。ㄎ抑巧毯艿停┡P枝商恨底。

  (要問我是誰)遙聞臥似水,

 ?。ㄒ活^大蠢驢)易透達春綠。

 ?。ò呈求H)岸似綠,

  (俺是頭驢)岸似透綠,

  (俺是頭呆驢)岸似透黛綠?!?p>  “啊……”

  “?。 ?p>  “啊啊啊……”

  “天啊……這尼瑪也太……”

  這次一樓所有的文人士子們聽明白了……統(tǒng)統(tǒng)發(fā)出驚呼聲,怒罵聲,這時候才明白為什么世子會暴走……他們起初都把這首詞往好得方面響,打破腦袋都不敢想這首詞是這個意思……

  “啊……………………”

  李一鳴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羊癲瘋發(fā)作了……

  (PS:注釋一下。

  一:《宋史.禮志十八》:“徽宗改公主為姬,下詔曰:‘在熙寧初,有詔釐改公主、郡主、縣主名稱,當(dāng)時群臣不克奉承。近命有司稽考前世,周稱“王姬”,見于《詩》《雅》?!凹А彪m周姓,考古立制,宜莫如周??筛墓鳛榈奂А⒖ぶ鳛樽诩?、縣主為族姬。其稱大長者,為大長帝姬,仍以美名二字易其國號,內(nèi)兩國者以四字?!边@一制度維持了十多年,《夜宋》中因年代跨度較大,“郡主”趙婉琪是重要人物之一,為了提高可讀性,不使用“宗姬”稱呼,一直以郡主的稱謂貫穿始終。望各位讀者見諒。

  二:“你丫的”是北京方言的詈語,原意稱對方是野種的意思。在北京話中存在很久了,舊社會留傳下來的俗語詞。現(xiàn)在罵人的意味淡化了,但仍然是鄙俗語詞?!耙顾巍敝信紶枙霈F(xiàn)宋代沒有的一些現(xiàn)代詞,有的是為了烘托搞笑氛圍,大家一眼就能分辨出。有的是因為有特殊原因,比如郡主趙婉琪口中冒出的現(xiàn)代詞,哪怕是英語都是合理的,至于原因,大家看到后面慢慢就明白了。

  三:當(dāng)然也不排除作者我才疏學(xué)淺,誤用了。如果出現(xiàn)誤用、錯用的情況,記得提個醒留個言,陽光會及時修改。擔(dān)心看不到的,進企鵝群:155922968,里面有陽光本尊。希望大家能包容和理解,真誠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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