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移動,竹葉翻飛,竹林的確是一個適合打架的好地方。
雯夏覺得自己眼前正在上演一部竹林打斗的古裝戲,那種她在現(xiàn)代時從電影電視里看過無數(shù)次的東西,此刻便活生生出現(xiàn)在眼前了。
只見劍鋒過處,青光閃爍。“阮籍?”雯夏瞪大了眼睛,認出了那柄天外來劍的主人正是方才喝的醉醺醺,連走路都搖晃的阮籍。不過現(xiàn)在的阮籍卻不是那樣一副醉鬼樣子,劍在他的手中化作了秋水,化作了月光,秋水波光粼粼亂人眼光,月光卻已經化作利劍刺向對方要害。那偷襲者被阮籍避的節(jié)節(jié)后退,手忙腳亂手中長劍也失了章法,勝敗之勢已顯。
雯夏再看那長身女子,因為是赤手空拳,此刻對付手執(zhí)長劍的對手卻已經有些吃力,那女子衣襟袖口被劃爛好多處,肩頭也受了傷,腳下步伐已有些踉蹌,卻依然奮力阻攔?!翱ぶ鳎熳?!”她一邊阻攔住來襲者,一邊出聲警告雯夏。
她不呼喝還不要緊,這么一喊,那兩名偷襲者便像是得了一個命令般,齊齊棄了自己眼前的對手,不顧一切向雯夏撲過來。一自左向右,一自上而下,將雯夏的退路封了個嚴嚴實實。阮籍和那跟隨雯夏的長身女子眼見不妙,一同撲上過來,可那兩名來襲者卻一點都不顧自己的性命,劍鋒指向雯夏,那狠勁擺明了誓要將雯夏斃于劍底,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也無所謂。
雯夏大駭之下都不記得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翻向后退了退,卻依然身處那兩名男子的劍底寒光之下。
明明局勢已經被扭轉,此刻卻又急轉直下,不過一時之間,情勢三變,雯夏的生命始終處在危險的邊緣。
眼前是步步緊逼的劍鋒,此刻雯夏眼前卻出現(xiàn)了另一番景象,一個穿著破舊的衣服女子深一腳淺一腳拼命向前跑著,已經很累很累了,氣都快喘不上來,她卻依然沒有停步,繼續(xù)向前跑,身后好像有人在追逐,天色是灰暗陰沉的,沉重的壓著人喘不過氣。
朦朧中那女子身畔忽然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伸出雙手重重推向那女子身側。
雯夏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卻覺得那個女子是如此熟悉,好像那個拼命奔跑的女子就是自己一般??墒菑囊暯巧峡?,雯夏又感覺自己不過是那個旁觀的第三者,發(fā)生的一切好似和自己關系密切,又好似沒有一絲關系。
一下子天旋地轉,雯夏的視線從旁觀的第三者切換到了那女子身上,此刻雯夏便是通過那女子的視野看著一切。巖石懸崖樹木花草以一種即快的速度向上飛去,消失在眼前,身體忽然重重撞在什么上面,一陣襲來的劇痛,隨之一切都化入白茫茫一片空虛之中。
“雯夏,雯夏?”
“郡主!郡主!”
耳畔傳來清晰的呼喚,雯夏迷迷茫茫地想,“到底雯夏是我,還是郡主是我?我是郡主,還是雯夏?我是誰?”緩緩睜開眼睛,見到的是阮籍那雙細長眼睛里的關切,還有那長身女子一臉的焦慮。
“呼——本沒有傷到的,怎么會暈了呢?一定是被嚇到的,沒事沒事?!比罴潘梢恍?,瞇起了眼睛,本就細長的眼睛被他這么一瞇,只剩下一條小縫兒,其中的灼灼光華也被掩了去。
“有人要殺我?!宾┫鸟R上想起之前的事情,四顧一看,已經不見了那兩名暗殺者的身影,卻見到地上殘留的斑斑血跡。
“郡主放心,那兩個人已經逃了?!蹦情L身女子見雯夏一臉驚恐,急忙撫慰道:“是這位公子危急時刻將那兩人擋了回去。”
“哦?!宾┫拇饝宦?,覺得胸腔中一顆心跳動的厲害,半天沒平息下來。雖則她死是死過一回了,但是自小生長在法制社會的雯夏還從未曾親身經歷過這么危險的事情,現(xiàn)在仍覺得那劍鋒指向自己時的寒光讓脊背發(fā)涼。
“郡主?郡主?”那長身女子見雯夏愣愣發(fā)呆,又擔憂起來,生怕放在她撞傷了哪里,“郡主,可有何處感覺不適?”
雯夏長長舒了一口氣,答道:“沒有?!狈讲诺幕糜X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現(xiàn)在那幻覺中的一幕幕仍舊清晰可見,仿佛就在不久前曾今真實地發(fā)生過,甚至是那種跌落懸崖時的慌亂絕望的心情都真實的好像就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阮籍復又恢復了那種半醉半醒混混沌沌的樣子,搖搖晃晃將長劍隨手一扔,抓著一叢嫩竹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似真似假挑眉笑道:“美人這么快就要走了,真是可惜啊!沒了美人,這美酒也要減色三分了?!?p> 這個家伙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裝醉?
“郡主,這是實在不安全,還是速速離去吧?!蹦情L身女子更是焦慮緊張,時時四處張望,緊緊抓著雯夏的手臂不肯松開。
“恩?!宾┫拇丝桃矊嵲谑桥碌镁o,巴不得快些離開才好,至于到哪里才是安全的,卻不是此刻尚且處在惶恐中的雯夏所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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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想要展現(xiàn)魏晉的風骨,所以費了些力氣去描述。而且魏晉是一個風采華然的時代,女主雯夏如果想要真正溶入其中,能和名士交往,自己的素質當然也很重要,所以子楣用了一些時間讓雯夏學會一些東西,也給她一個適應這個時代的過程。
嘎嘎,從此開始,就漸入主線了,其實之前已經有不少鋪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