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上,長短針共同指向阿拉伯數(shù)字1的時候,門鈴響了,早已坐臥不住的小姨立刻站起了身子風風火火地去開門了,接著,傳來了兩個中年婦人類似于扯著嗓子喊的說笑聲。
“你們怎么才過來呀?我都要打電話催你們了,快進來吧。”這是小姨的聲音。
“這還晚,我可是掐著點兒過來的,你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币晃荒吧说穆曇?。
“還說我呢,你不也是這樣,一天八百個電話打過來,這月你家的電話費是不是超支了?”兩人同時大笑。
一邊說笑著,小姨引領著客人走了進來,張揚站起來迎接,面對著先進來的中年陌生女人打了聲招呼“您來啦”,而后,目光便急不可耐的向她身后瞟去。
到了這個時候,張揚已經(jīng)不再是應付之意,而是懷著僥幸心理,雖說隕石砸中人的幾率很小很小,但不是絕對沒有,很可能小姨介紹的人里會出現(xiàn)個林妹妹般的人物呢。結(jié)果這一看對方姑娘不要緊,登時把俺們張揚給雷住了。
眼睛突得跟銅鈴子似的,嘴裂得跟瓢似的半天都合攏不上,什么叫目瞪口呆,此刻的張揚正活生生地展現(xiàn)著這個例證。
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使得張揚如此失態(tài)呢?美若天仙?丑陋似如花?
都不是。
說實在的,這個姑娘的相貌跟風華絕代的美人很難相提并論,不過,也絕非丑陋得同男扮女裝的如花扯上什么關系,也就中等偏上一些罷了。張揚被其雷住的原因非是因其相貌,而是她在此時此刻的出現(xiàn)太令張揚震驚了,太出乎意料了,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姑娘非是旁人,竟是與張揚有過兩面之緣的半神仙級人物——陳靜陳姑娘。
這修真者也要相親么?張揚百思不得其解。
張揚的失態(tài)令小姨甚覺尷尬的同時心里卻是滿心歡喜,偷眼觀察了一下對方姑娘的動靜,既沒生氣也不顯慌亂,低著頭躲避著張揚那灼人的目光,嘴角處微微翹起,似有笑意。
這次有戲!小姨于心內(nèi)暗叫,與此同時,那中年婦女的目光也迎著小姨投射了過來,相互眨了眨眼睛,雙方心思都差不多,不由會意一笑。
小姨扯了扯張揚的衣襟,示意他注重下儀態(tài),而后滿面春風的給兩位賓客張羅著座位,極為熱絡的沏茶倒水,奉上水果瓜子。
張揚收斂了驚容,隨著小姨張羅,眼睛卻時不時的瞥向陳靜,懷揣著滿腹疑惑想向其詢問,卻不知該如何避離兩位長輩而與其單獨一談。
此時的陳靜完全就似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坐在沙發(fā)上,主人招呼著茶水吃食,她站起身來道了謝,而后坐回原處,低著頭抿著嘴玩弄著自己的衣角,看也不看張揚一眼,就跟不認識張揚似的。使得張揚心下都開始打鼓了,懷疑面前這位姑娘是不是先前自己所見的陳靜了,莫非天下真有長得一般無二又非孿生姐妹的兩個人么?、
小姨先相互介紹了一下,姑娘名字果然是陳靜,那中年婦女是她的舅媽,和小姨也是一個工作單位的,讓張揚隨著小姨管她也叫姨。
小姨和陳靜舅媽本來就是要好的朋友,相互間熟絡得不得了,開始閑談,言語中卻多是介紹張揚和陳靜各自的家境背景,其實這兩人早在私下里不知談了多少回了,雙方情況都了解得滾瓜爛熟了,此時所述,無非是在給張揚與陳靜二人所說,亦有沒話找話之意。
雙方情況介紹得差不多了,小姨就向陳靜舅媽提議道:“要不,讓兩個孩子去里屋吧,單獨在一起談談,相互間多熟悉熟悉,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話題,有咱們倆礙著他們說話也不方便是不是,哈哈哈?!闭f罷,眼光卻是停留在了陳靜身上。
“是啊,是啊。哈哈哈?!标愳o舅媽附和著說道,眼光停留在了張揚身上。
兩人就跟演戲的似的。
此提議正合張揚的心思,張揚早就如坐針氈了,立馬站立起來,卻沒動身,只是看著陳靜。
陳靜也沒推辭,甚是大方的站起了身子。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里屋。臨走前小姨還囑咐張揚帶上兩杯茶水。
一進屋,張揚就急切地把門關上,盯著陳靜剛要開口說話。卻見陳靜一臉嚴肅地回望著自己,眼神中透露出“先不要開口說話”之意,接著,掐指捻訣,秀指連彈,竟是在施展“隔音壁”法術,當日張揚正是因為看到姬老施展此法術且識破其法相從而得知自己身懷異術的。
已貫通《蠱惑概論》的張揚再非當日的吳下阿蒙了,此法術他雖因毫無法力而無法運用,但亦知其操作原理,是將身旁一定距離外的空氣用法力強制壓縮成墻壁狀,籠蓋四周,空氣之間的縫隙因壓縮而減小,直至聲音不能穿過的程度,以達成隔音效果,看似施用者手法簡單,卻是很耗法力的。
張揚一臉疑惑,陳靜卻緩緩恢復了素日的笑模樣,解釋道:“現(xiàn)在魔教蠢蠢欲動,人間界到處是他們的耳目,不得不謹慎?!?p> 這里屋本是小姨和姨夫兩口子的臥室,擺著一張雙人大床,床頭右側(cè)貼墻,左側(cè)是個寫字臺,旁立著把木椅。
陳靜解釋過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很是放松地伸展伸展胳膊腿,然后甚是隨意地半倚在被垛上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著張揚,與剛才的表現(xiàn)相比迥然兩人。沒看幾眼,她突然臉色一變,“咦”了一聲,問道:“你什么時候中了魔教的‘攝魂符’?雖被人解了可惜解者手法不巧妙,還存了些遺根,留著它早晚是個禍患,來,我?guī)湍惆阉?qū)除干凈吧。”說罷,拍了拍自己的身側(cè),示意張揚坐過去。
張揚乖乖地坐下,陳靜則坐起身子閉目凝息積聚法力,而后伸出劍指朝著張揚額頭眉心處輕輕一點,張揚頓覺神智一震,心里頓有無比輕松之感,抑郁惆悵種種負面情緒頓時一掃而光。
“好了”,陳靜再次恢復了剛才的姿勢,一副慵懶的樣子,擱在床沿的腿還一擺一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