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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歌

39 陰陽泉

亂世歌 我素珂珂 3186 2013-10-06 15:34:32

    墨臨淵這人還有一個怪毛病,那就是只看怪病頑疾,一般的傷風破皮,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不過也是因此,他才會為了胡娜的病,奔波多年,四處尋求根治之法。胡娜從小就帶著的毛病,折磨她的次數(shù)也不在少數(shù),最初為她診治的人并不是墨臨淵,而是他的師傅。

  自從墨臨淵出師之后,他師傅便歸隱了去。胡娜的病癥自然也由他接手了過來,所有的醫(yī)者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那便是這個世上有自己無法醫(yī)治的病癥。

  被譽為神醫(yī)的墨臨淵更是如此,骨子里的那種清高驕傲令得他早就立下誓言,定要將胡娜治好。

  “這是自然?!蓖跫抑髡\懇的答了一句,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反悔。

  就在這時,去張羅茶水的管家回來了,疾步走到王家主的身旁,附耳低語了幾句。胡娜低頭飲茶,眼角余光瞟見王家主在聽了管家的話后,臉色微變,只是一個瞬間,便將管家打發(fā)了下去。

  “兩位遠道而來,想必也是旅途勞頓,我已經(jīng)命人收拾了房間,與墨神醫(yī)的住處相隔不遠,若是累了,我便安排兩位休息,待得晚膳備好了,再請兩位出來。”

  胡娜點頭,的確有許多的話想和墨臨淵說,朝他使了一個顏色,后者心領神會,笑道:“如此,便勞煩王兄了。我們?nèi)艘埠眯┤兆記]見,正欲暢聊一番,還感謝你給了這個機會啊,王兄有事要忙,我也就不打擾了?!?p>  這話說得很是在理,想必這個家主肯定會忙碌一番的。

  胡娜歉意的點了點頭,便跟在墨臨淵的身后走出大廳,一個侍女走在最前方引路,三人還未走遠,胡娜就瞥見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從大門處沖了進來。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會這么巧吧。

  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還真的就是這么巧。從大門處火急火燎沖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在街道上有過一面之緣,并且還被韓嶺出手殺了坐騎的女子。

  正是應了那句‘人未到,聲先至’。嬌呼之聲已經(jīng)遠遠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爹……”話音還未落,那個女子就已經(jīng)飛撲進了廳中男子的懷中,一張小臉布滿了委屈之色。

  “怎么啦,我的寶貝女兒,莫不是逍林欺負你了?”胡娜在心中搖了搖頭,暗嘆:難怪這個女人如此沒有禮貌,原來都是這個所謂的王家家主慣出來的。不問任何緣由,便妄自下了定論。

  “不是。是今天在街上,女兒騎馬出去,可是不知為何,馬兒竟然突然死了,死前還暴躁不已,將女兒摔了下來,若不是逍林及時出手,恐怕爹爹就見不到女兒了。”這女子本身生得好看,如此一番梨花帶雨的哭訴,任是誰都會憐惜的。

  王家主聞言,臉色立刻暗了下來:“怎會發(fā)生此事?那匹黑馬一向健壯,怎會突然死亡,定是有人故意而為。”

  遠處的胡娜聽了這話,心中一驚,看來這個王家主能夠主持王氏家族這樣大的家業(yè),果然有些本事。只是聽了這番敘述,就已經(jīng)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不過胡娜可管不得那么多,腳步未停,跟著墨臨淵走向居住之處。

  幾人一路穿過幾條長廊,才終于到達目的地,這是一座園中園。若說王府本就是一個院落,那么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可以說是府中的另一座院落。

  可獨立,也可化為整體,設計獨特。

  侍女為幾人添了茶水點心,便退到了一旁。

  韓嶺靜默的坐在一旁,自顧自的飲著茶,不發(fā)一言。另外兩人對此已經(jīng)習以為常。墨神醫(yī)豐神俊朗,一頭漆黑的發(fā)用玉冠束了起來,身上穿著素色的長袍,卻也掩飾不住他的氣質(zhì)。

  墨臨淵的身上有一種悠然閑適的氣質(zhì),那是一種不羈于世的脫俗感。每每看著他,心都會安定下來,讓人如沐春風一般舒適平和。

  不過——他與胡娜相處的時候……

  “你們半路上游山玩水去了么,怎么這么久才來?”那張脫俗的臉上已經(jīng)帶著不滿,好聽的聲音猶如空山處傳來,清爽如風。

  胡娜睜著好看的眸子盯著他:“好歹我們兩年都沒相見了,你都不關心一下我么?”

  “要是可以,我寧愿一輩子都不再見你,都不再收到關于你的信?!?p>  “你……你你,你好狠的心?!焙葷M臉哀怨神色,佯裝失望的指責。其實心中已經(jīng)暖融融的,猶如一片冰雪化開。他是在用這樣看似絕情的方式關心自己。

  兩年未見,對于墨臨淵和胡娜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因為每次相見,都必定是她犯病,而他要忙到焦頭爛額拼盡全力救她。

  若是真的可以,墨臨淵倒是真的寧愿永遠不再見她,如此,她便可以健健康康的活著,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他從小跟著師傅學醫(yī),那個時候,他的師傅是風云閣的御用大夫,胡娜因為閣主的關系,自然也是在他師傅那里瞧病。所以兩人從幼時就已經(jīng)相識,多年來的相處,早已經(jīng)生出一種感情。

  是誰可以穿越千山萬水,只為救她于水火。

  是誰可以不斷東奔西走,只為讓她無異常人。多少次的生死關頭,都是他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明明心疼不已,卻又開口大罵: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我為了救你花了多少心思么。

  很難想象,自己花了那么多年的時間,救了同一人無數(shù)次。而每一次,只要看著她安然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就會覺得,一切都值得。

  看著面前這張好看的臉,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優(yōu)雅的男子,胡娜心里滿滿的都是溫暖。

  “你不是說找到能夠根治我這寒疾的方法了么,究竟是什么?”胡娜撲閃著卷長的睫毛湊近了他,動作明顯很是親昵,一旁的韓嶺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仿佛沒看見一般。

  韓嶺與墨臨淵的關系,其實算不得太過親近,因為兩人都是孤傲之輩,很難放下一些東西去與自己同類型的人接觸。但也是因為如此,兩人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很多話不需多說,也會懂。

  因為他們都有同一個目標。

  愿胡娜平安無事。

  而墨臨淵一直在做的,也是這件事。

  說起正事,墨臨淵收起了調(diào)笑之色,神態(tài)一轉(zhuǎn),柔和如貴公子,優(yōu)雅的抬手,將胡娜快要掉落的披風拉扯了一下。胡娜只是等著他的回答。

  “的確已經(jīng)找到了根治之法,不過這還需要驗證之后才能知道是否有用。不過丫頭,此種方法嘗試起來會有很大的風險,就連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成功。我在信中說得篤定,只是為了讓你快些前來此地罷了?!?p>  見墨臨淵的臉色嚴肅,如同黑寶石般的眸子泛著一絲懊悔與擔憂。

  聽了這話,韓嶺的臉色微變,他知道,如果連墨臨淵的醫(yī)術(shù)都無法成功,恐怕再無他人能夠勝任。

  胡娜倩然一笑,絕色的容貌釀成了一壺美酒,令人沉醉其中。“這么多年了,我多少次將性命交付于你,從來不曾害怕過,難道你以為,這次我就會害怕么?”

  這是信任。一種不需要任何表達的信任。

  墨臨淵何其聰明,只是胡娜一句話,就立刻找回了所有的自信。

  其實他找到的那種辦法也并不是全無用處,就算最后不能根治她的寒疾,但至少也能夠緩解它的發(fā)作,得到很好的良性發(fā)展,自己再重新調(diào)配藥物,緩慢的治療。就算如此耗費的時間更多,但只要她能夠安然,就算耗盡一生又有何懼。

  “去年我來到江城,本來只是為了尋找?guī)孜断∮械乃幉模菂s在神農(nóng)山脈的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處神奇的地方。”說起這場際遇,墨臨淵的眸中泛著激動的光彩,好像回到了初次前去的場景。那個時候,他一發(fā)現(xiàn)哪里可以讓胡娜的寒疾得到緩解,甚至比自己找到世間獨一無二的藥材還要激動、興奮。

  胡娜也不插話,靜靜的聽著墨臨淵的講述。

  “神農(nóng)山脈最深處的地方,竟然會有一汪陰陽泉?!?p>  聽到此處,就連韓嶺也忍不住開了口,臉色動容:“陰陽泉?你是說至熱至寒兩種溫度形成的泉水?”這種陰陽泉韓嶺也曾聽過,最早的時候,還是從閣主的口中聽來的。

  閣主曾說,若是要徹底治好胡娜,最重要的一關,就是要先尋到陰陽泉。

  此時聽墨臨淵說,神農(nóng)山脈就有這樣一處地方,心中怎能不激動。胡娜卻是沒有聽過這個字眼,只覺得陌生,不過看兩人的神色,也能料想到這東西一定很難得。

  不出所料,聽了墨臨淵的解釋,連見多識廣的胡娜也為之驚嘆。

  陰陽泉,顧名思義,乃是至陰至陽的融合體,這里的陰陽指的是兩種極端的溫度。一汪泉水就像陰陽兩極一般,分離兩端,互不相容。

  而泉水之底,會有兩個孔洞,一如火山,一如寒泉,將溫度釋放進泉水之中。

  要形成這種陰陽泉,對地質(zhì)要求極高。

  傳聞那里是神仙庇佑之處,遍地生長仙草。雖說這些傳聞之中有些夸張的成分,但也是實話。凡是陰陽泉所在之地,周圍的環(huán)境也會隨之產(chǎn)生變化,一般的草藥植物是無法生長的,唯有那種稀有的藥物才能立足,而這些成活下來的藥草,被稱之為天地靈物并不為過。

  天地間竟有如此地貌,果然是創(chuàng)世萬物,無人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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