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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異界錄

第十三章 三眼中毒

蒼穹異界錄 正印 3822 2012-02-09 14:32:58

    森林里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艷陽高照,轉(zhuǎn)眼就飄來幾朵烏云,一陣小風(fēng)吹過,豆大的水珠子就漫天潑灑了下來。

  迢迢今天肚里有肉,背包里有糧,手里有收獲,所以有心情看看風(fēng)景,對于這并不能將自己淋成落湯雞的雨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她發(fā)現(xiàn),在雨中,攔在她正前方的灌木都會努力的伏倒分開出一條路,讓她走得更加順暢,當(dāng)她尋思三步外那棵鐵釬木的樹枝上某幾根刺條看起來真順溜是否要弄幾根回去當(dāng)工具時,那棵鐵釬木突然低下樹枝,將那根枝條遞送到她面前;當(dāng)她真心贊嘆某棵樹的花冠真是美麗絢爛時,她明顯的感覺到那棵樹開始輕輕地抖動許多含苞未放的花蕾齊齊開放,一股喜悅與謙恭從樹那邊以雨水為媒介直達迢迢心靈,迢迢似乎明白了,這是樹對她贊美的回應(yīng)。

  水,水,水在水中能夠增強交流,樹能感應(yīng)到迢迢,迢迢能感應(yīng)到樹。

  在暮雨森林中這意義重大。

  迢迢測試了一下在雨中對自己思想有反應(yīng)的樹木的距離,五步,在以自己為圓心的五步距離內(nèi),無論是迢迢請他們搖擺一下枝頭還是將自己舉起放下都能得到滿意的回應(yīng),但在這個距離范圍外就不靈了。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遺憾,植物只知道執(zhí)行命令,一些細節(jié)上卻無法兼顧。

  比如,迢迢讓一跟藤蘿將自己舉到樹梢,結(jié)果藤蘿伸過來不管三七二一繞住她的脖子就積極往上拖,也不管她上方樹枝等障礙,差點沒把她給吊死,兼上升途中的樹枝,藤蔓等撞得她七葷八素,幸虧她命令的傳達是靠意念,要不然被勒住脖子不能張口說話的迢迢也許就會因此而一命嗚呼,好不容易叫它放開了脖子,迢迢也當(dāng)場從半空掉下來摔了個半散架好半天會不過神來。

  第二次迢迢下命令的時候就知道謹慎一些了,可憐的三眼充當(dāng)了實驗物,經(jīng)過數(shù)次慘痛教訓(xùn),迢迢終于明白了這些樹木不懂什么叫輕輕地,什么叫合適的力道等等一切模糊定語,和他們一起交流一定要精確到部位,及想到各種可能性,比如用藤蔓挽住自己的腰,途中不要上下顛倒,不要撞樹干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迢迢終于在雨中成功地登上了一棵大樹之巔,站在樹梢上望去,那邊高高的銀白色的山崖一目了然,這么近那么遠。

  近是指看著很近,從樹梢上直線距離計算,遠是從迢迢早上出發(fā)的所走的道路來看,其中的迂回曲折簡直可以媲美迷宮,要迢迢準確地原路返回是不現(xiàn)實地?,F(xiàn)在迢迢心里有了一個大膽地想法,她要從樹梢直線回去,就像泰山一樣,從一棵樹枝頭到另一棵樹枝頭,把自己當(dāng)一根接力棒,讓大樹們直接傳遞到山崖。

  迢迢找了一處平臺樣的樹枝開始整理背包:油脂果皮硬墊底,皮毛塞旁邊,三眼居中,又頂著三眼含恨的目光,在三眼頭上脖子周圍放上剩余的紅果,并告訴它,看我放得多方便你一低頭就能叼到,動彈不得的三眼委屈得眼圈都紅了。捆扎好背包后迢迢又將腰上的鐵釬木和匕首整理一遍,然后意氣風(fēng)發(fā)地攀著樹梢開始巔峰之旅。

  有的樹在接手迢迢明白迢迢要到另一棵樹的想法后,將樹枝一彎,將迢迢嗖地一聲彈射出去,迢迢在另一棵樹接應(yīng)不力的當(dāng)口拼命拽住一根樹枝方才避免了粉身碎骨地結(jié)局;有的樹在迢迢明明確確地告訴大樹不許用投擲的方法后,也許是不懂什么叫投擲,或者是習(xí)慣使然,它將迢迢舉到最高處,再將旁邊的樹枝一揚,還沒等迢迢反應(yīng)過來,只聽啪的一聲,如同打人**球一般,迢迢被一棍子抽了出去,迢迢凌空拼命手舞足蹈,在下落過程中抓住一根枝條,勉強穩(wěn)住身形,只覺得肋骨生疼,喉頭發(fā)甜,雙眼發(fā)黑,明顯是受了重傷。

  迢迢定了定神,這次再也不敢把自己交給樹們自由發(fā)揮,她拽著樹枝閉著眼睛冥想了半天,細致到把自己在這棵樹上每一個枝頭應(yīng)該怎么傳遞都描繪假想預(yù)演了一遍,然后才告訴這棵樹,去照我想的做。沒想到這棵樹回傳給她一陣巨大的悲哀,中心思想是,我也很想幫忙,但是我的主枝是不能動彈的,我的主要防御方式是分泌出有毒氣體將所有入侵的生物毒死……我好難過幫不上忙……毒氣樹越來越悲哀,它情緒越激動的時候分泌出的毒氣就越濃,迢迢眼見一縷縷黃綠色氣體從樹葉中散發(fā)出來,很快就形成了黃綠色的濃霧,迢迢的每一口呼吸都覺得嗆辣無比,伴隨著灼燒感。

  “芥子氣?”迢迢大驚失色,趕緊安撫大樹,“沒關(guān)系,我自己爬過去就好,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p>  “您這么謙和,我……”樹葉上的黃綠氣體滋滋地冒得更加兇猛了。

  迢迢驚恐了,手腳并用往旁邊爬,心里急迫地喊,快點來一根藤蘿啊。

  “沒有藤蘿,芥子樹旁邊是不長藤蘿的……”芥子樹更悲哀了,于是悲劇了……

  迢迢激發(fā)出莫大潛力,她也不管會不會摔死,從一根樹枝飛躍到另根樹枝,以前她常在野性亞馬遜節(jié)目中觀看一種樹猴能從高高地樹枝蹦到另一根樹枝,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懷疑人類和猴子確實是親戚,要不然她怎么也能做出媲美樹猴的動作來,一只手抓住一根樹枝一搖晃身軀就勢撲到另一根樹枝上,接著身體重壓樹枝彈起來的動能,再暴起抓住錯身而過的另一根枝條,瞬即就挪移開了十幾米,再象樹猴一樣吊在顫動的枝頭來回忽悠幾下,飛撲到旁邊的樹枝之上。等她驚魂稍定終于想起要檢查自己有沒有被毒氣所傷,已經(jīng)是安全地到達了另一棵樹的樹梢。

  “靠天靠地還真不如靠自己??!”迢迢充滿感嘆地回望那綠霧繚繞地所在。

  迢迢檢查了一下自己,除了眼睛有點發(fā)癢,呼吸有點刺疼外,好像沒有別的什么傷害,她揚起頭睜開眼張開嘴就著雨水涮了涮眼睛漱了漱口,明知如果真是芥子毒氣的話自己早瞎了,用水沖洗也只是個笑話,但是從心理上來說萬物水為凈,總感覺用水沖一沖就能沖掉粘上的毒霧變得干凈。關(guān)鍵是在這荒郊野外的她上哪去找堿性溶液去。

  “三眼三眼你還好么?”迢迢側(cè)頭問。

  三眼在背包里動了動,迢迢覺得它應(yīng)該沒有那么嬌弱。那毒氣算什么啊,連自己都沒有事,皮糙肉厚的土著也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接下來的路程就沒有那么驚悚了,迢迢平平安安地被一棵樹送到另一顆樹,除了一棵長滿長長吹管的樹將自己的吹管打開送到迢迢面前,(迢迢猜測它是不是在熱情地邀請自己躺進它樹上結(jié)的管狀豆莢里,然后可以把她象剛才吹豆子一樣一直彈射到很遠的樹冠上),被迢迢客氣的拒絕外,這一路傳送倒也順利。

  當(dāng)暮雨停止時,迢迢已回到蛇藤墻邊。蛇藤墻依舊在下邊裂開一個樹洞供迢迢泅渡過去。

  “這次我要從上面過去?!碧鎏鐾呛邝聍竦臉涠茨叵?。

  蛇藤不為所動。那個裂開的樹洞一直靜靜等待著作無聲的抗議。

  “我要從上面過去”迢迢拽著一條蛇藤,堅定的想,不停的想,想蛇藤電梯的畫面,想得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成為一個循環(huán)倒帶的人形自動播放儀。

  沒辦法,交流不暢,圖說比較直觀。

  蛇藤沒反應(yīng)。

  迢迢繼續(xù)等。

  很久以后,一條粗大的蛇藤從蛇藤墻中探出頭來,如同萬蛇叢中探出一條巨蟒,迢迢依稀記得就是昨天,這根蛇藤給她送來了火炬果。

  迢迢忍住恐懼,爭取自己的權(quán)益,她將手掌抵在它身上:“我要從上面過去?!?p>  半晌一縷悠遠古老的‘聲音’從迢迢腦海中響起:“你不能從上面過去?!?p>  “為什么?”

  “你不夠強,雖然你比昨天強,但是你還是不夠強。”蛇藤頓了一頓,“豐饒女神說過‘決不讓比你弱的人從頭上越過’,你比我弱,你不能從我頭上越過。”

  “這個女神好變態(tài)的說?!碧鎏龈拐u,仍舊不死心地懇求,“要么您別在水下開洞了,現(xiàn)在夏天還好,萬一冬天到了水結(jié)成冰從冰河中趟過會讓人生病的,我生病了會給你添麻煩,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您再水平面之上開個方便之門?這不算是從您頭上越過吧?”至多只算從身上穿過。

  蛇藤之首一動不動地靜止了很久,然后傳達它思考的結(jié)果:“不能?!?p>  迢迢只有乖乖地游水而過,一路上涵洞內(nèi)眾蛇藤仍舊對這個過路者進行熱情圍觀。迢迢一邊游一邊進行心理建設(shè):“這貨不是蛇,這貨只是是藤,它們不咬人,它們不咬人,至少不咬我……”游到最后她幾乎發(fā)瘋的揮動四肢,出了蛇藤涵洞她還慣性向前幾步才剎住車,接著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標準的萬蛇之窟誰過誰膽顫。

  來到火炬樹下把三眼先拎出來擺到一邊,再把自己今天的收獲一樣樣從背包里拿出來擺好:

  油脂果,可以作燃料烤肉吃;

  鐵釬木這幾根新砍的鐵釬木比上次的好,長短粗細都搭配了一下,初步算一下可以派很多用途,短細的的可以拿來烤肉,長的粗的可以當(dāng)拐杖和當(dāng)武器,甚至還可以當(dāng)撬棍,反正這東西硬度和韌性都和鐵釬一樣,除了火燒外基本不會有什么損耗。

  火鼠皮硝了可以做衣服,至于怎么硝,好像是要先褪干凈脂肪的說,晚上好好回憶下自己看過的農(nóng)藝節(jié)目,看能不能想起來,不能一上手就大干,得先做實驗。這件事得趕緊,黑蛇皮背包有點變硬發(fā)臭的前兆,還有那剩下的一大塊蛇皮可惜了的……正在浮想聯(lián)翩的當(dāng)口旁邊的三眼卻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嗆咳把她拉回到現(xiàn)實。

  “你怎么啦?”迢迢將它抱過來,仔細打量。

  三眼還在不住嗆咳,接著有墨綠色的涎液從它嘴中咯出。

  “病了?”迢迢有點慌神,她不想身邊這個唯一的活物死,回想起這家伙在路上有點抽風(fēng)時自己給它塞了個火炬樹的紅果吃后來就沒怎么再犯了,現(xiàn)在是不是要再喂它一顆?在這無醫(yī)無藥,什么都不認識的叢林,以她自己的經(jīng)驗她覺得這種果子是起死回生的無上良品。

  三眼越咳越萎靡,眼睛開始分泌出粘稠的液體,好像是膿液,身上的皮膚也開始出現(xiàn)小塊小塊的紅腫點接著就開始潰爛。什么病會這么迅速?倒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一樣。

  腐蝕?迢迢突然想起回來的途中經(jīng)過的棵芥子氣樹,那會自己也是眼睛辣喉嚨強皮膚有點刺癢,但沖了沖雨水就沒什么事了,看來土著三眼比自己想象的要嬌弱啊。(是您自己皮糙肉厚,不但經(jīng)燒還耐酸堿)但是怎么過了這么久才開始發(fā)作,說不通啊。

  “你不要嚇我!”迢迢趕緊把背包往下一倒,她記得自己在背包中裝了不少火炬果,但是什么都沒有倒出來,那么多火炬果哪去了?

  火炬果不會飛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那就是被呆在背包里的三眼吃了。它吃了這么多火炬果所以才支持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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