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竇文?”師繆的臉色,在瞬間微微一塄,他的眼睛看了看聶壹,又看了看劉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來是魏其侯嬰公家的少君!”師繆朝劉榮含笑道:“先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說著,他的頭便微微一垂,雙手抱拳,無論態(tài)度還是禮數(shù),都做得非常好。
“那是家叔。。。。”劉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哦!”師繆點點頭,身子卻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離聶家那美人兒稍遠些的距離。
“請,竇公子!”聶壹適時的走上前來,道。
很快便有下人上來,為劉榮準備好了一個席位。劉榮坐到位子上,眼睛稍微的掃了掃師繆。
師繆見劉榮看向他,微微一頷首,態(tài)度與先前簡直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
“竇公子到這燕薊之地,沒多久吧!”聶壹作為主人,親切的問道。
“是的,鄙人尚是初次來燕地辦事,卻不想,遇上了匈奴人搗亂!”劉榮微笑著答道。
“燕兒!”聶壹看向自己的大女兒。
“父親大人,有何吩咐!”美人兒站起身來,問道,劉榮卻悄悄的記下了這美人的名,燕兒,挺好聽的名。
“竇公子剛來燕地,以后,你便代為父,陪著竇公子,四處去看看,欣賞欣賞燕地的風景!”聶壹笑著說,他又看向劉榮道:“當然,假如竇公子不介意的話!”
“先生太客氣了!”劉榮帶著笑容回答,可他卻有些不好的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怪異。
“諾!”聶燕俏臉一垂,答應(yīng)了下來,她心里也不知自己的父親,究竟又干什么,若說是要巴結(jié)竇家,這情況又有點不像,若說是因為妹妹的緣故,那就應(yīng)該是讓聶鳳去陪,但父親的命令,她不敢不遵從。
“我也要去!”聶鳳說。
“竇公子假如不介意的話,能否帶上鄙人?”師繆亦是輕笑著說,他看了看劉榮,又干笑一聲道:“當然,鄙人也只是隨口說說,當不得真的!”
“當然可以!”劉榮看著師繆,平淡的回答道。
“如此大善!”聶壹撫掌一笑,他說:“竇公子,某家買賣上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交給了燕兒負責,公子的事情,以后只管找燕兒去辦就是!”
聶燕的眼睛猛的閃過詫異的神色,她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隨即垂下頭來。
劉榮轉(zhuǎn)過身去,朝王啟年一勾手,王啟年立刻低下頭來:“少君,您有什么吩咐的?”
“你說,他們這玩的是哪一出?”劉榮看了看聶壹和師繆,發(fā)現(xiàn)兩人神色平常,他將嘴湊到王啟年耳邊輕聲問道。
“您就看著好了,不管他們玩什么花樣,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王啟年低聲道:“少君,下次您得換個名頭外出了!”
劉榮忍不住一笑,但想一想,王啟年的懷疑,還真是錯不了。從他進府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無一不在印證王啟年的懷疑:他的身份,被人猜到了!
假如不是這樣,聶壹怎么會忽然拋下師家的公子,跑來前院?
不過,身份被聶壹猜到了就猜到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早晚,都得跟他攤牌。至于,現(xiàn)在。。。。只要不讓自己的身份被聶燕,聶鳳姐妹知道,那就沒什么關(guān)系。
“師公子!”聶壹忽然笑著對師繆道:“您不是說,您的父親托您帶了些東西給我嗎?”
師繆臉上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是極,聶叔父,小侄這便去取來給您!”
“一起去吧!”聶壹也站起身來,他對聶燕吩咐道:“燕兒,好生伺候竇公子!”
“諾!”
聶壹又對劉榮微微一笑,便與師繆一起出了客廳。兩人拐了幾個彎,進了一間雅致的書房。
“師公子,你也猜到了?”剛進門,聶壹就笑著拍拍師繆的肩膀問道。
“叔父你好狠啊!”師繆笑著道:“竟然向小侄欺瞞此事,若非小侄機靈,這會怕是早得罪了貴人了!”
“哎!賢侄何出此言?”聶壹笑著道:“此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若我能說出來,早和燕兒和鳳兒挑明了!”
他說:“上心難測??!”
師繆點頭道:“恩,確是如此,小侄在路上聽說了那位的作風,也幸虧如此,多留了個心眼,否則。。。。。。。上意難料?。 ?p> “不過,小侄在這里要恭喜叔父了,一朝青云路,轉(zhuǎn)眼公侯家。。。還希望叔父到時候多提攜些小侄!”師繆說話間,已經(jīng)渾然忘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聶家的美人娶回家的想法。對于像他這種世家出身的人而言,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而師家能夠有今天,可并不全靠著吝嗇和精明,更多的是,他們還很會做人,懂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是自己可以要的,什么又是自己不可以要的。
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了遺忘過去的事情,把它當作是一場夢。
“現(xiàn)在還難說!”聶壹笑著道:“這位的性格,可是與常人大大不同!”
“叔父太過謙虛了!”師繆說:“小侄的眼睛,可還沒瞎,這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位對燕小姐,可是有著不同尋常的眼神!”
他苦笑著說:“小侄,倒也想沾沾光,跟這位建立點交情,可現(xiàn)在看來,小侄還是老實點好,省得好處沒得到,反倒得罪了人!”
“這位可不簡單!”聶壹說:“我看,他也已經(jīng)知道你我猜到了,所以,賢侄,先前你還可以說是不知者不罪,現(xiàn)在,你可得小心的伺候著了,這其中的學問,不用我教了吧!”
“這是自然的!”師繆笑道:“就是有些難啊,即要讓這位知道我等的敬重,又不能讓別人看出端倪來。。。。?!?p> “賢侄知道就好!”聶壹說:“好了,你我也是時候出去了,否則,讓燕兒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然后,他們兩個又迅速出了書房,拐著彎回到了客廳之中。
這時候,劉榮已經(jīng)與聶燕談妥了首次購買四百匹挽馬的協(xié)議,就等著聶家把馬送來薊城交易了。
剛談妥了一筆大買賣,聶燕很高興,就多喝了幾杯,小臉上帶上了些酒后的紅暈,顯得更為艷麗動人。
“父親大人,燕兒與竇公子,已經(jīng)談妥了!”聶燕見到自己的父親,淺淺站起身來,報告道,她顯然非常激動,可能這筆買賣,是她自做生意以來,所接手的最大一筆。
“好!”聶壹現(xiàn)在也沒什么時間去管什么買賣了,在他看來,哪怕傾家蕩產(chǎn),只要和劉榮攀上了關(guān)系,進而成為外戚,那便已經(jīng)是賺足了!
他朝劉榮一笑,同時稍稍頷首,以表示敬意,劉榮見了,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聶壹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心中自是有著歡喜,老實說,以前他還覺得自己的女兒命苦,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那是自己的女兒福氣大!
他說:“燕兒,明日你便好好的陪陪竇公子,到薊城四處玩玩!”
聶燕聽了,有些驚訝,她又看了看師繆的樣子,卻見師繆一副自然的神情,她心中疑惑更生。
聶燕不傻,她自然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些蹊蹺,要知道,在不久前,她記得自己父親中意的人,應(yīng)該是師繆,而她為了家族的利益,沒有什么不可以犧牲的,所以,也就答應(yīng)了和師繆嘗試著交往。
可現(xiàn)在。。。。不僅僅父親改變了主意,就連先前看到她像某種野獸一般的師繆,也改變了主意,看她的眼睛,不再帶著那種令她感覺不安的炙熱了。
她看了看劉榮,卻見劉榮對她微微一笑。她搖了搖頭,劉榮是她妹妹看上的人,她是怎么也不會去爭的,但是父命難違,她想了想,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她決定,把妹妹也帶上,讓妹妹去和這個叫竇文的年輕人相處。
于是,她點點頭道:“諾!”
她回過頭去,在聶鳳的耳邊說了幾句,很快,聶鳳就拍著手笑了起來。
劉榮卻是微微一笑,只要他能有跟聶燕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就有信心,俘獲這美人兒的芳心。更何況,他還有這么多人在暗中幫助。
。。。。。。。。。
沮陽城。
李梁大軍,緩緩的開進城市之中,道路兩旁,劫后余生的人們,高興的唱著歌,歡迎著援軍的到來。
但李梁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匈奴人,在他到來之前,果斷的脫離了與沮陽的接觸,而且根據(jù)沮陽守軍的描述,這一次帶軍的是匈奴右賢王。
既然右賢王在這里,那么匈奴人,就絕對不會把腳步停在上谷。
在追與不追中,李梁選擇了不追,原因很簡單,匈奴軍隊的規(guī)模,已經(jīng)可以肯定超出了他率領(lǐng)的步軍的數(shù)量。
而其他方向的匈奴軍隊的情況,尚不明朗,他還沒白癡到帶領(lǐng)步兵去追擊一支速度非???,而且明顯是誘敵的騎兵。
與匈奴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李梁相信,只要自己在沮陽按兵不動,那么不出三天,匈奴人就肯定會再次按捺不住,跑過來攻擊沮陽。
所以,他力排眾議,給軍隊下達了就地駐扎,并構(gòu)筑防御工事的命令。
。。。。。
最近的章節(jié),是有點平淡,我爭取寫出一個小高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