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zhàn),還是……
在三人表現(xiàn)出不惜一戰(zhàn)的氣勢時,包圍住他們的一眾修士,反而猶豫了起來。
眼見他們的氣勢越攀越高,力量越蓄越強,須臾之間,便會化作雷霆一擊來到。
此時,眾修士終于有了舉動,先是一陣騷動、爭吵,然后頃刻之間就平息了下去,在一個個帶頭人的引領(lǐng)下,四散而去。
微微一怔,隨即清醒了過來,收攏了氣勢,張凡他們?nèi)?,相視苦笑?p> 果然沒這么簡單,他們?nèi)绱怂翢o忌憚地放出氣勢,極盡挑釁刺激之能事,還是不能激得他們出手。
沒一個是簡單人物!張凡暗嘆一聲,終于將偷懶的想法收起,在心中徹底做好了苦戰(zhàn)的準(zhǔn)備。
他們這般做作,無外乎是激對方應(yīng)戰(zhàn),此時張凡他們實力最為完整,以三敵眾,憑強出不止一籌的法器寶物,未必便不能一戰(zhàn)定乾坤。
但是對方也不蠢,能在無回谷中生存三月,并成為一部分人領(lǐng)袖的,哪一個都不是庸人,自然看得出,現(xiàn)在不是交手的時候,等到惜若與白依依二人專心煉化造化果時,才是他們爭奪的最好時機。
現(xiàn)在散去,不過是保存實力而已。
惜若與白依依二人事不關(guān)己,倒沒有張凡那么郁悶,尤其是惜若,笑得跟偷雞得逞的小狐貍一般。
“唉!”張凡擺擺手,也不多說,踱到枯木下不遠(yuǎn)處,盤膝而坐,仔細(xì)清點起乾坤袋中的事物,尤其是紫櫞汁液等回靈藥物,更是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等下,可是場苦戰(zhàn)吶!
不過少頃,本就昏暗的天空,愈加的陰沉了起來。
厚厚的云層堆積,層層疊疊地壓下,清晰可見地,一道道紫色的光華在其間竄動,少頃,轟隆隆的炸響聲接連不斷。
好似汰弱留強,又像聚沙成塔,視線可及的范圍內(nèi),所有的云層盡數(shù)洶涌而來,碰撞著,融合著,最后在造化果樹的正上方,凝成了一朵近乎紫色的,如山般巍峨的雷云。
“轟!”一聲仿佛天地初開的巨響,猶如接天巨柱般的巨大雷光乍現(xiàn),一端閃現(xiàn)到了果樹頂部,另一端,接向了天穹的正中。
旋即,無量的雷電奔涌,瞬間將整棵造化果樹染成紫紅色,更有道道銀蛇周身竄遍,最終匯聚到了兩顆果實之中。
此刻,形如枯木的果樹上,雷電之力是如此的充盈,以至于停留在周圍的張凡等人,不禁一陣陣地頭皮發(fā)麻,仿佛受到什么吸引似的,臉上、手上,只要露出在外面的肌膚上,絨毛一根根豎起,直欲脫飛而出。
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兩步,這般天地之威,實在不是他們這些煉氣期修士所能抗衡的,只能徒然看著仿若枯木的果樹,在雷電的洗禮之下,熠熠生輝的同時,發(fā)出聲聲的脆響。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連綿整日的暴風(fēng)驟雨,在他們的感官中,一時間竟似消失不見了,只有無量的雷霆之威充斥。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們擔(dān)心,樹身是否會被毀傷的時候,一切終于停止了。
幾乎是毫無征兆的,暴雨穿林,水滴積潭,銀蛇亂舞,驚天霹靂,狂風(fēng)撲面,一切的一切,驟然再現(xiàn)。
不知何時,三人身上隔絕風(fēng)雨的護罩消失不見了,衣袍發(fā)絲,頓時給雨水打濕,驟風(fēng)拂亂。他們卻已顧不得這些了,飽經(jīng)天雷洗禮的造化果上,正不停地發(fā)生著變化。
果皮上,由青轉(zhuǎn)赤紅,繼而道道紫色雷紋浮現(xiàn),遍布其上,倍增神秘之感。
變化的過程中,先是香氣轉(zhuǎn)瞬之間濃到極處,接著由濃轉(zhuǎn)淡,仿佛一切的精華都被收縮到極處,整個造化果上光華流轉(zhuǎn),直似有了靈性一般。
暴雨傾盆,匯滴成線,濺到兩枚熟透了的造化果上,仿佛天賜金擊子似的,頓時將其打落。
弱柳飄絮,隨風(fēng)搖曳,兩枚果子好似沒有重量一般,就這么晃悠悠地落著,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弦。
“倏”的一聲,兩道倩影從張凡的身側(cè)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它們抄到了手中。
在她們攤開的玉手之上,兩枚造化果晶瑩剔透的同時,由里而外地散發(fā)著股朦朧感,好似輕輕一個呼吸,便會將其吹散似的。
落木三息,隨風(fēng)而散。
如此暴殄天物的事情,自然不會發(fā)生。
張凡只來得及略略看上一眼,兩枚果子就消失到了惜若與白依依的櫻口之中,也不見她們咀嚼,果子幾乎是在入口的瞬間,就化成了一道暖流落腹。
咽了咽口水,張凡沒好氣地朝二女?dāng)[了擺手,無奈地望了枯木上的最后一枚果實一眼,嘆了口氣,轉(zhuǎn)而背身,面向深邃幽暗,仿佛欲擇人而噬的遠(yuǎn)處。
那里,在造化果成熟的剎那,數(shù)十道氣息起伏,躍躍欲試,現(xiàn)在,想來也快要忍耐不住了吧!
就在張凡擺手嘆息的瞬間,白依依毫不客氣地指揮著六翼天蜈將身子一盤,卷著她如遍布利刃的圓盤,轉(zhuǎn)眼間沒入了沼澤深處。
“真奇怪,她怎么敢?guī)е硖祢谶M靈藥沼澤呢,就不怕那只老龜找她拼命?”
這個疑問在他心中很久了,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一旁惜若依舊笑盈盈地站在原地,似乎并不如何急著尋地?zé)捇?,反而饒有興致地答道:“張師兄,那只老龜可不一般哦,你可不要把它當(dāng)成普通妖獸!”
看來她們對這只老烏龜了解不少啊!原本還想它會不會也出現(xiàn)爭奪造化果,現(xiàn)在看惜若與白依依二人如此坦然地在此處閉關(guān),想來是料定絕無危險了。
到嘴邊的問題縮了回去,張凡的心中不禁凜然,看來自己的與她們這些宗門傾力培養(yǎng)的弟子之間,單單是資訊方面,就相差不小,還得小心??!
他尚在沉吟,惜若已經(jīng)輕輕地一跺腳,暗魔幡展開將其卷入,隨即也像白依依一般,沉入了沼澤之中。與此同時,一個嬌柔的聲音從中傳出。
“張哥哥,你可要當(dāng)心哦,小妹跟白姐姐的安全都靠你了,嘻嘻?!?p> 張凡聞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笑話了,不過是煉化而已,又不是閉關(guān),何懼什么打擾?選擇就在附近煉化更不是存了什么信任之類的,完全是看著有免費的苦力可用,只要他還想得到造化果,就不用擔(dān)心有人能接近此處,影響她們煉化。
此刻,夜已經(jīng)深了,暴雨如幕,將整個天地遮蓋。
空曠開闊的沼澤中心處,只剩下張凡一人,與枯木孤果相伴,但無數(shù)在暗處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正無聲地述說著,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的,正在醞釀。
他面色凝重,盤腿坐下,雙目閉合,周身氣息收斂,好似一尊雕像一般,靜靜地迎候著,圖窮匕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