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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眉盛世

第三十三章 是你,殺了主持?

名眉盛世 云織 3267 2012-02-18 18:44:40

    “我要去大齊?!?p>  此言一出,就得到兩個“為什么”和一個“不行”的回復(fù),以及一個探究的眼神。

  “不行?!备仃慌苓^來的秦玥重復(fù)道,“你哪兒也別指望去,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跟我回家。”楚娫瞅著這個男人,真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怎么就變了這樣。記得第一天他回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好像忽然親近了,楚娫不自覺地有點脊背生寒的感覺。

  “楚姑娘,這件案子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我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唐笙話還未說完,就被秦玥給攔?。骸澳懔Σ粡男墓芪蚁眿D兒什么事?反正她也幫不上什么忙!”說著就要去拉楚娫。

  楚娫躲開他的手,不服氣地反問:“我怎么就幫不上忙了?我告訴,這整個房間就你一個是閑人!”

  秦玥頓時氣結(jié)。

  “你真的要去嗎?”猶豫了很久,顏真輕聲問道,房間很吵,但是卻沒有掩蓋掉他的聲音。

  楚娫堅決地點點頭,順便甩給某人一個鄙視的眼神,“我一定要去。如果你也想去,我們一起吧!”楚娫看的出來,顏真對那個人一定有著極大的依戀,說起那個人時,他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那種溫暖的淺笑。

  可顏真最終搖了搖頭,當(dāng)楚娫說帶他一起去的時候,他明顯眼前一亮,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還是黯淡了下去,什么也沒說就推門出去。

  門開的一瞬間,楚娫立時察覺到不對勁——“誰?”

  外面黑影一閃,楚娫拔腿追上去,唐笙怔愣了下也跟了出去,秦玥望著那個嬌小的身影,眉頭微鎖。

  “那人潛伏多久了?”秦昊朝門外望了眼,“不跟上去看看?”他倆早就知道外面有人了,所以一點都不驚訝。秦玥想了想,還是提步出去。

  門外還有許多僧人在忙碌著,好像是要準(zhǔn)備建火化的臺子,正巧那個灰衣的影子閃過去后,兩個抬著橫木的和尚走了過來。楚娫當(dāng)機立斷,雙手在橫木上一撐,身子躍起翻身而過,順手撈起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長繩,追了兩步。

  那個灰衣還在前面慌亂地跑著,楚娫神色一凜,抖開長繩,利落地甩出,長繩如蛇般靈活有力地向那個灰衣纏去。那灰衣人被纏住,正在掙扎之際,楚娫卻撤開長繩在他未反應(yīng)之際,迅速將之捆綁。

  就算換了身體,她的動作還是一樣流暢靈敏。

  后面出來的秦玥只看見她最后抖得那一下,然后轉(zhuǎn)眼灰衣就被五花大綁。

  “慧空?”楚娫和唐笙驚呼出聲,下意識的交換了下眼神,但另三個人倒是很淡定的樣子。把人帶回房間里,一路上有不少異樣的眼神投射過來。楚娫注意了下慧空的表情,忍不住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

  進去后,有個僧侶進來請示,要帶走主持的尸體去火化,楚娫的視線一直落在慧空臉上。在大家都沒反應(yīng)之際,緩緩道。

  “是你,殺了主持?”她還是翹起了尾音,保持著對這個僧人最后的尊重。慧空下意識抬頭看了楚娫一眼,視線忍不住瞥向個進來請示的僧人,然后低下滑向主持平躺的尸身。

  慧空的情緒沒有掩藏,愧疚的情緒保持在臉上,很容易就看的出來。之前抓住他的時候,楚娫就察覺到一絲異常,但是不是很確定,進來之后慧空不敢去看主持的尸身,在后來那個僧人進來請示的時候,提到“主持”“圓寂”“火化”等詞匯的時候,慧空的反應(yīng)很是詭異奇怪。

  最后一次確定是楚娫問的那句,不需要他回答,她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遣退了那個意欲為慧空辯解的和尚,房間里只有楚娫、唐笙、顏真、秦昊、秦玥和慧空。

  空氣里沉默了很久,就在唐笙忍不住想發(fā)問的時候,楚娫往前踏出兩步,正色問道:“主持大師可謂是你的授業(yè)恩師,你這樣做是為弒師滅祖。你就不怕佛祖將你打進阿鼻地獄嗎?”

  慧空沒有說話,望著楚娫的眼神溫和如水,沒有一點殺人犯的瘋狂,因為被綁著,不能動彈,他還是念了聲佛號,緩聲道:“貧僧二十多年前就該被打入十八層煉獄,生生世世受捶打折磨之苦,永世不得超生。茍延殘喘至今,已是偷渡無方歲月,茍留殘念于世,如今業(yè)障已消,貧僧但憑施主處置。”

  楚娫頓了半晌,退開幾步,不說話,唐笙瞥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大師此話何意?二十多年前?業(yè)障?”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慧空的面容忽然滄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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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晚上,我剛?cè)胨?,因為剃度前是秀才的原因,被分配到主持身邊學(xué)習(xí),那天主持遠方游僧講經(jīng),講得很晚。主持要我去倒杯茶,回來的路上,在一個小隔間里,忽然聽見主持和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談話。原本無意偷聽,可是卻不知覺地挪不動腳步。

  沉沉的夜色里傳來那個陌生很冷漠的聲音:“除非殺了他?!焙焦亲永锏睦湟猓椭蝗欢鴣淼拈W電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顫抖,瓷杯震動的聲音驚動了屋子里的人。

  我嚇壞了,被抓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覺遠師叔。他一向不與人言,只和主持說話,所以我才覺得他的聲音陌生。我知道我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這條命本來是保不住了,最后卻是主持?jǐn)r下了他。

  屋里沒有點燈,我看不清主持的樣子,卻聽見了他似有若無的一聲嘆息。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只是后來聽說天牢里有人逃了出來,但是最后還是死了,死因好像是中毒,但是那個獨特的傷口卻讓人懷疑上了覺遠,大理寺沒有辯解,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

  我也沒有言語,那時候我還年輕,饒是遁入空門,卻還看不透生死。那個從來不和別人講話的覺遠多半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偶爾出來也總是冷著臉,大家都很怕他,比怕刑堂的師叔還厲害,我也怕,只有不停地念經(jīng)抄經(jīng),讓自己心無旁騖,就這樣一直過了很多年,覺遠似乎再沒有做過什么事了,我也安然了很多。

  直到前不久,傳出大理寺出了錯判案的流言之后皇宮里就死了一個監(jiān)管,據(jù)說是死在無影針下。我去查了查,才發(fā)現(xiàn)這個監(jiān)管二十多年前是刑部的,老了之后家中沒有親人,便被先皇留在藏書樓做了個監(jiān)管。

  我去查了查二十多年的舊案,想來那對男女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個監(jiān)管當(dāng)年可能參與過這件事,我不知道為什么覺遠要殺了他,但是我知道主持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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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屋子都寂靜了,楚娫率先反應(yīng)過來,沉聲問:“那覺遠是怎么死的?”

  慧空眼中閃過幾分憤然:“大概是流言讓覺遠感覺到不安,他想把當(dāng)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殺掉。那個監(jiān)管只是第一個,主持勸他收手,不要在這件事上一錯再錯,主持應(yīng)該是氣極了,說了些狠話,讓覺遠起了殺念。

  “主持一直很包容他,幾乎是違背原則地包容他,但是惡念一起,難以回頭?!?p>  慧空禁不住閉了眼,搖了搖頭。

  唐笙聞言,有幾分動容,嘆息了一聲,楚娫則冷靜地注視著他,冷聲道:“殺掉覺遠,應(yīng)該也有你的份兒吧!”

  慧空宣了聲佛號,愧疚與坦然交融,“主持大師上了年紀(jì),當(dāng)時被傷的很重,我剛好路過,救了主持?!?p>  “你既然救了主持,為何又要殺他?”唐笙不解。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楚娫側(cè)過臉瞅了眼顏真,卻發(fā)現(xiàn)那小子剛好也扭過頭來,看向自己,撞上她的視線略略慌亂了下就錯了開去。

  “大師想自殺,你又救了他,但他卻求你殺了他。而想要贖罪的你,就趁此機會獲得解脫。”楚娫淡淡道。

  或是這句話讓他想起了什么,慧空面上閃過一縷懷想,半天才溫和道:“貧僧曾在佛祖面前發(fā)過誓,此生堅決不能自我了結(jié)。但是貧僧愧對佛祖,無顏面對蒼生百姓。將此身軀投于烈火也焚不盡這一生罪孽?!?p>  唐笙微嘆一生:“大師言重了,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啊!”

  “但是終究犯下殺孽?!背缘拥溃盎蛟S佛祖能原諒你,但是王法不能罔顧?!?p>  唐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楚娫也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眼神,這是她的原則,什么事情都不能建立在違背原則之下去做,如果這個世界單憑個人意志來決定,就沒有黑白之分了。因為總會有很無辜的人在犯一些看起來似乎很正義的錯。

  黑與白本來就沒有絕對的界限,大多數(shù)人都游走在兩者之間。佛家有語: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拈花一笑間,便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唐笙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再多說,一切到這里都應(yīng)該是水到渠成地解決了。事情來得突然,解決得也很突然,楚娫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十分迫切地需要轉(zhuǎn)移下情緒。

  她轉(zhuǎn)過身面對那群似乎還未回過味來的人,喊道:“我要去大齊。”說罷也不管他們是什么反應(yīng),兀自離去。

  ————————————————————————————這是昨天的,十四個小時的火車,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午打著稿子睡著了,一會兒還得去寫今天的,小織好累啊,求推薦票安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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