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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臨

第三十六章 復(fù)雜形勢

帝臨 思別 4759 2008-05-07 22:22:41

    如今京城的局勢可謂是復(fù)雜之極。

  熒陽公主牢牢控制內(nèi)閣,統(tǒng)管整個帝國的各項政務(wù),掌控國民生存大權(quán)。

  原本內(nèi)閣官員由考試選拔再經(jīng)皇帝挑選任免,但先皇昏庸,不理朝政,翰林院大權(quán)完全落入首輔大人伍翼德手中。

  民間傳聞,如今熒陽公主能站在幕后操縱整個內(nèi)閣,全因當年她與伍翼德大人之間有著一重曖mei不明的關(guān)系,傳聞已故的伍翼德大人對熒陽公主癡迷不已,對其惟命是從,導致原本以考取才的內(nèi)閣如今皆是熒陽公主的黨羽。

  熒陽公主躲在幕后,暗中操控整個帝國的政務(wù)。

  她是優(yōu)秀的政治家,對于玩弄權(quán)術(shù)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但是對于打理朝政卻是蹩腳得很。

  數(shù)十年下來,封國內(nèi)政一片混亂,帝國的軀體早在先帝在世時便已傾斜,到了熒陽公主手中,更是岌岌可危,朝中買官賣官現(xiàn)象嚴重,商賈子弟充斥官場,文人抱負無法施展,只得隱遁山林不問世事。

  朝廷從上至下貪污腐敗眼中,賦稅逐年增加,民眾肩上負擔愈來愈重,對于熒陽公主的統(tǒng)治,百姓間已經(jīng)多有怨言。

  而京城中另一位重要人物緒王爺則掌控軍務(wù)處,封國無論是邊防軍還是京都軍,甚至地方駐軍,將領(lǐng)都由軍務(wù)處調(diào)遣,軍隊的編制和供養(yǎng)也由軍務(wù)處負責。

  而監(jiān)察司是獨立于兩個部門之外的監(jiān)察機構(gòu),負責官員的監(jiān)督。監(jiān)察司的官員通過嚴格的審核才能上任,必須具有剛直不阿清正廉明的特點。

  現(xiàn)今監(jiān)察司首輔趙馳章是三朝老臣,在朝中頗有清譽。但是在皇帝無能,熒陽公主和緒王爺一手遮天的年代,監(jiān)察司實際上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功效。

  緒王爺久居京城,對軍務(wù)處的管理日趨懈怠,邊防軍將領(lǐng)常年駐守邊地,多年未曾輪換,軍隊和將領(lǐng)常年相處,已經(jīng)形成了親兵體系,到如今想要輕易調(diào)換將領(lǐng),只怕會引起內(nèi)戰(zhàn)。

  所以軍務(wù)處名義上雖掌管天下兵馬,實則手中牢控的只有駐守京城昶安的京都軍。

  而朝廷每年卻仍要撥巨款給軍務(wù)處,軍務(wù)處經(jīng)濟上依賴朝廷,而熒陽公主能夠在幕后操縱朝政也是因為背倚緒王爺手中重兵,兩者互相倚仗,合作長達十多年。

  但是,這個原本相輔相成互相支撐的關(guān)系,如今卻出現(xiàn)了裂縫。

  熒陽公主不滿軍務(wù)處越來越無能,南方軍原本就等同于君可載私人部隊,軍務(wù)處不管也就算了,如今西北邊防軍和北方軍諸將領(lǐng)大有擁兵自重的趨勢,軍務(wù)處卻不聞不問,此次西丹軍入侵,西北邊防軍不堪一擊,軍務(wù)處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干實事,卻年年伸手向朝廷索要巨資供養(yǎng)軍隊,錢都流入了以緒王爺為守的軍務(wù)處首腦囊中,這讓熒陽公主惱火不已。

  而緒王爺則不滿熒陽公主私自削減軍費,甚至在朝中屢次指責軍務(wù)處無能,讓其面上無光,他不是沒有動推翻熒陽公主的念頭,但是推翻了熒陽公主又找誰來執(zhí)政?既要足夠強勢又要能夠每年給他提供巨額財富,他自己完全沒有執(zhí)政的能力,管管軍隊還可以,要每天面對那些嘰嘰喳喳的文臣,他還不如去撞墻。

  所以兩人就這么僵持了下來,表面上仍保持著合作的關(guān)系,暗地里卻都在尋覓著新的合作對象。

  此刻,多年不曾露面的大皇子君可載出現(xiàn)了。

  這位面目俊美的皇子一進京城,立刻引起了二人的關(guān)注,君可載手握重兵,目的不明,回京后也沒有拜訪兩位手握重權(quán)的長輩,而是安置好了軍隊便每天四處游蕩,不務(wù)正業(yè)。

  熒陽公主和緒王爺皆是憂心不已,此刻若是君可載插一腳,那他們兩人之間薄弱的合作關(guān)系可能就此終結(jié),京城里表面上的平穩(wěn)立刻就會被打破。

  權(quán)力的平衡即將被打破,君可載站在哪一方,另一方必敗無疑。

  ※※※※※※※※※※※※※※※

  “君可載要和熒陽公主結(jié)盟?!”明末猛然站起,不敢置信的出聲問道。

  “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不過我打聽到了,近來大皇子出入熒陽公主的紫陽殿頻繁,讓人不得不起疑?!狈街覛獯跤醯牟亮税涯樕系暮拐f道。

  明末背負著雙手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眉頭深鎖。

  她原本便是京都軍副統(tǒng)領(lǐng),京中有一處宅院,如今她和方忠便是置身在這處宅院內(nèi)。

  “如果君可載和熒陽公主結(jié)盟,那么緒王爺必敗無疑,緒王爺若是敗了,京都軍必然落入野心勃勃的君可載手中,這樣一來,無雙豈不是再無登上皇位的可能?”她喃喃自語。

  方忠在一旁插話,“明將軍,你回京來朝廷不聞不問,似乎不大對勁,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p>  明末瞥了方忠一眼,幽幽嘆了口氣。

  她已經(jīng)查清楚,那晚出現(xiàn)在無雙身邊的女子,名叫謝炎伶,是軍師謝清遠的胞妹,被無雙的風采所折服,自愿留在無雙身邊為婢。

  無雙也頗為欣賞她滿腹才華,便將她收做侍妾收在身邊。

  侍妾。

  她反復(fù)念叨著這兩個字。

  這么多年她將無雙奉為神祗,早已忘了無雙也是凡人,終有一天要為人夫為人父。正當盛年的男子,收一兩名女子在身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終究還是她太過狹隘。

  “難道京城里熒陽公主和緒王爺一手遮天,就再沒有其他有實權(quán)的人物了么?”

  “這個,我也不清楚。”方忠表情木然,他行伍出身,以前從未踏足京城,對朝廷的事自然也是狗屁不懂。

  “若是監(jiān)察司那幾個老朽還沒死的話,說不定還能制約熒陽公主。如今京城里就只有分管皇家成員和朝中官員律法的監(jiān)察司游離于翰林院和軍務(wù)處之外,不受他們二人控制,從那里著手,是否能夠拖延熒陽公主的動作,給緒王爺喘息之機?”明末面對著墻上的字畫低喃。

  “既然不受他們二人管,那就應(yīng)該有用吧?!狈街也淮蟠_定的說道。

  “對,應(yīng)該是有用的?!泵髂┭劬σ涣粒胺街?,備馬,我要立刻去找無雙!”

  方忠愕然,“將軍你……?”

  那晚他從滬昌一路追進城,在公子無雙的府邸前遇到牽著洌炎寶馬失魂落魄的明末,當時明末臉色慘白如紙,眼眶泛紅,一臉恍惚,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從未看到過明末這幅樣子,顯然是在公子無雙的府邸中遭遇了什么傷心事。能讓向來倔強要強的明將軍如此失魂落魄,必然是極其慘重的打擊。

  看當時的狀況,他以為明末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公子無雙的府邸,卻沒想到此刻明末居然又眉飛色舞的要他備馬去公子無雙處。

  他一邊不滿的嘟噥一邊出門備馬,“真是小孩子脾氣,跟人吵了架過不了幾天又巴上去了,說不定人家氣還沒消呢……”

  ※※※※※※※※※※

  回京第二次踏入這座府邸,明末站在門前,卻突然有了一陣畏懼之意。

  抬眼望向大門上方翹起的檐角,她猶豫著遲遲沒有進入。

  方忠從后面走過來,“將軍,既然來了就還是進去吧,別讓人家看門的看了笑話。”說著隨了一個小廝去栓馬。

  明末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他是天上明月,她是地底蟲蟻,他們之間本來便隔著萬丈深淵,就此絕了念想未必不是好事!

  聽聞明末到來,本來在院中舞劍的公子無雙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朝前廳趕了過去。

  一見面便緊緊將明末擁入懷,“末兒!”

  激動的呼喚從耳際傳來,明末身子瞬間變得僵硬。

  如雪的白衣,熟悉的清香,那是無雙特有的氣息。

  渴盼了那么久的一個擁抱啊。

  那一瞬間,明末閉上雙眼,幾乎要鋪天蓋地的幸福中沉溺至死。

  “公子,這位便是您常提起的明將軍么?”婉轉(zhuǎn)如黃鶯初啼的聲音從走廊處傳來,明末抬起頭一看,纖細秀麗的女子端著茶從門口處緩緩走來,裊裊婷婷,清麗的眉眼纖塵不染。

  是那天晚上那名女子。

  她的神色瞬間暗淡下去,輕輕推開無雙的懷抱,她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無雙你真不夠意思,得了佳人居然也不通知我?!?p>  “末兒你這就冤枉我了,那天晚上明明到了府中,卻連面都沒見上又走了,我還沒有責怪你,你倒責怪起我來了。”公子無雙微笑,暖如春風,他走過去拉起女子的手,“這便是我們的大英雄明將軍,快過來見禮。”

  女子走過來微微屈膝,“見過明將軍?!?p>  明末擺擺手,皺眉說道,“無雙,半年未見,你跟我也生疏了么?”她扶起那名女子,“那晚上實在是太晚,我又怎么好意思擾你清夢呢?反正遲早是要見著的?!?p>  公子無雙輕嘆,“末兒,如今身在京城,處處掣肘,我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若不然,得知你回來的消息我立刻便要去找你……”

  “無雙,我們兩人什么都不必多說?!泵髂┐驍嗔怂?。

  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如今無雙身份敏感,稍有不慎便是殺身大禍。

  謝炎伶站在一側(cè)靜靜的看著明末,眼中奇異的光芒掠過。

  “看來我今天來的正巧,明將軍,好久不見??!”謝清遠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明末轉(zhuǎn)頭,一身青衣的謝清遠手持骨扇,悠然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謝軍師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問你。”

  三人并排走在府中的花園中,謝清遠的聲音閑適平緩,“要說熒陽公主的罪行那可多了去了,女子擅權(quán),貪污腐敗,私動國庫,要動起真格來,隨便哪一項都是死罪。至于明將軍所說的私自蓄兵,我們雖有耳聞,卻沒有切實的證據(jù),滬昌的那支部隊,聽說是安化郡的地方駐軍,前往鄰郡掃寇回來,沒有人能夠證明那就是熒陽公主的私人部隊?!?p>  明末雙頰通紅,“地方上的武裝部隊能用得起那么精良的兵器?謝清遠你沒看見他們身上的軍服,都絞著金邊呢,若不是素來注重那些虛浮東西的熒陽公主,誰會無聊到在軍服上繡花?”

  “末兒,如果我是姑姑,必定不會做的這么明顯?!惫訜o雙說道,“私自蓄兵可是大罪名,姑姑不會做的這么明目張膽,讓人一看便知?!?p>  明末跺腳,“無雙,熒陽公主正是利用了你們這種心思,無論誰都會覺得她不會這么膽大妄為,可是她實際上卻真的有這般膽大妄為。如今京城里局勢緊張,君可載和緒王爺都手握重兵,唯一沒有兵權(quán)的是誰?那支部隊停留滬昌近一個月,其中的不正常難道你們看不出來?”

  謝清遠看了公子無雙一眼,嘆氣道:“明將軍,我相信公子比誰都早看出來,但是不愿去管而已。”

  明末一把抓住無雙的手臂,“無雙,如今不是坐在自己的府中什么也不管便天下太平的時候,君可載和熒陽公主一聯(lián)合,緒王爺必敗無疑,到時候第二個要收拾的人就是你啊?!?p>  “末兒想對付熒陽公主?”公子無雙挑眉問道。

  明末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如今京城里原有的平衡要被打破,權(quán)力要重新分配,必然會掀起腥風血雨,我不能袖手旁觀。”

  她轉(zhuǎn)頭看向謝清遠,“麻煩軍師替我將熒陽公主的罪行一一列出,我會逐條取證?!?p>  “末兒,如果你要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險,我決不允許!”公子無雙嚴厲出聲。

  “明將軍,如今你的身份敏感,既是敗軍之將,又是帝國功臣,朝廷對于如何處置你大概也十分為難?;貋韼滋爝@么平靜只是表面現(xiàn)象,我相信你已經(jīng)處于熒陽公主一黨的嚴密監(jiān)視下,這種時候如果強要出頭,只怕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敝x清遠提出忠告。

  “我知道,但是我們目前手中沒有實權(quán),難道就只能坐等刀鋒落到自己頭上,任別人宰割么?無雙,謝軍師,我相信世間自有公道在,幾個奸臣可以權(quán)傾一時,卻不能永遠只手遮天!我生來是一個愚蠢的人,所以,我仍要做一件愚蠢的事,還請你們見諒。”說完,她轉(zhuǎn)身跑出花園,到了拐角處又停下,轉(zhuǎn)過身遠遠朝謝清遠喊道,“謝軍師,三日后我來取罪狀?!?p>  公子無雙轉(zhuǎn)過身面對謝清遠,“清遠,不能給她,末兒太胡鬧了,好不容易從戰(zhàn)場上活著回來,又要攪入帝都紛爭的漩渦,實在是教人不知說什么好?!?p>  謝清遠卻悠然一笑,“公子認為明將軍想要做的事,有誰能夠攔得住么?”

  他轉(zhuǎn)身看著明末遠去的背影,目光深遠。

  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要反悔。

  既然你不是池中之物,那么,我便讓你得到更多的歷練,直至你成為真正的鳳凰翱翔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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