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賭了
【感謝；李學(xué)祥、紫檀竹、夢做劉邦老朋友的打賞！】
就在周虎臣在大同城外頂著酷熱還干勁十足的時候，京師有消息傳了過來。
在崇禎十六年五月十一日，兵部尚書張國維罷官致仕。五月二十六日，當朝首輔周延儒致仕。
而在這同時，關(guān)于流寇的消息也傳了過來，五月初一日，張獻忠陷漢陽，武昌大震。三十日張獻忠攻陷武昌，于武昌立國。設(shè)五府六部，鑄西王之寶。改武昌曰天授府，江夏曰上江縣，據(jù)楚王宮，設(shè)尚書都督巡撫等官。開科取士，下令發(fā)楚邸金，賑濟饑民。就這樣，蘄黃等二十一州全部歸于張獻忠。
這些不好的消息對于周虎臣來說幾乎是預(yù)料中的事情，他唯一擔(dān)心的是張國維，這位堅定的國家捍衛(wèi)者致仕后會被下獄，而致仕首輔周延儒也會享受這樣的待遇，不過，周延儒是最先悲劇的那一位。當然，他本身也該死，不久后，周延儒就要被崇禎皇帝賜死。至于張國維后來的悲劇，它還在等著周虎臣去改變。
已經(jīng)有了鑄炮的計劃，周虎臣開始重視起來，冥思苦想了整整半夜，滿屋子都是被他扔掉的廢紙，墨汁橫飛，終于，在經(jīng)歷無數(shù)次修改之后，一個和這個時代有些不同的火炮出現(xiàn)在紙上，而在這個火炮的一旁，還有一個別具一格的炮架。
周虎臣想要仰天大笑，現(xiàn)在，他終于開始佩服自己，自己也是一個天才啊，這樣的工作都能完成。
第二天，興奮地?zé)o以復(fù)加的周虎臣拿著圖紙就跑往了作坊內(nèi)。
派家丁火速的叫來周沫，還沒等周沫開口問候，周虎臣就已經(jīng)把圖紙塞到了周沫手里：“看看，趕緊看看有何感想！”
......很久時候，周沫終于開口了：“這個炮太長了，口徑比不合適。這圖誰畫的？不會畫就不要拿出來！少帥，這是誰在忽悠您？”
周虎臣眼前一陣發(fā)黑，有那么差嗎？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夜的成果，竟然被這樣貶的一文不值。
不過，想想也對，現(xiàn)在的火炮不是這個口徑比，工藝技術(shù)不同，時代的認知自然也就不同。周虎臣畫的這個火炮完全不是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周沫不認同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不認同，周虎臣有信心在后面的時間斷讓周沫認同的，現(xiàn)在需要曲線救國：“咱先不要說這個火炮了，周匠首看看一旁的炮架，這個炮架設(shè)計的怎么樣，是不是獨具匠心，是不是很有才華，是不是......！”
周沫已經(jīng)看過這個炮架了，這次還不錯，他輕輕點頭：“這炮架不錯，有很多地方的確是獨具匠心，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不過......”
“不過什么？周匠首別賣關(guān)子，說?。 ?p> “那屬下就直說了！”周沫笑了一下：“這個炮架看著很有創(chuàng)意，很是獨具一格，而實際上，它根本不實用，屬于那種華而不實，制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火炮的擊發(fā)是怎么一回事！”
雖然不專業(yè)，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超時代產(chǎn)物，竟然再一次被鄙視了，周虎臣悲憤的幾乎要痛哭失聲。
怎么能這樣?。≈芑⒊家话褟闹苣种袚屵^圖紙：“這有什么問題，這個炮架構(gòu)思多么精巧！你看這橫箍，它可以很牢固的固定住炮身，這樣，火炮發(fā)射后就不會橫移或者亂竄；再看看這火炮的后面，這是彈簧，它可以很好地減小火炮發(fā)射的后坐力，有了這個緩沖，火炮的裝填就會更加快捷；還有這個輪子，可以非常好的增強火炮的機動性！這巧奪天工的炮架，怎么會是華而不實呢......！”
看著激動的幾乎把圖紙要戳破的周虎臣，周沫開始懷疑，這圖紙不會是出自這位少帥之手吧？
“少帥，這個火炮發(fā)射都需要炮座，每擊發(fā)一次都要使火炮再次的歸位；然后還要經(jīng)過重新固定、清膛、裝填、夯實、燃放等多道過程；因此，火炮的擊發(fā)很慢，火炮頻繁的燃放，那炮管就會過熱，報廢和炸膛就不可避免。
我再給少帥說說這個炮架不實用的原因，火炮固定的好的確有利于火速裝填，可是頻繁發(fā)射就會使得炮管過熱，火炮的發(fā)射是需要一定的間隔時間，否則，難免要炸膛；除了這個弊端，少帥您再想一想，固定的非常好的炮架固然有利于歸位和裝填，但后坐力會更大，這個炮架怎么承受，難道要用鐵來打制這個炮架？”
誰說不用鐵來著！
原來是這樣，周虎臣明白了，不是周沫不認可這種炮架的設(shè)計，而是覺得不可能有人這樣的奢侈，火炮想要有威力本來都是大量的來集中使用，制作這種炮架耗費的鐵太多，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至于火炮頻頻發(fā)射會讓炮管過熱的問題，對周虎臣來說，同樣不是問題，他已經(jīng)解決了。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果然不錯！周虎臣算是徹底放心了，還是那句話，一切都不是問題！
“周匠首，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如果我們?nèi)渴褂描F制的炮架，周匠首認為可行嗎？”周虎臣笑吟吟的看著周沫:
周沫當然感覺不太可能：“少帥，這能夠鑄炮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再使用鐵制造炮架，那得多少銀子，誰承受的了？”
“知道我大明北方山西出鐵最多嗎？”
“屬下知道?！?p> “山西所出的鐵，只要我發(fā)話，我可以得到最少一半以上，你相信嗎？”
周沫想了想，這有可能嗎？這太不可思議了，一省總兵就是再了不得也要顧忌那些文官，山西每年出產(chǎn)一半的鐵是什么概念，它足以......
周虎臣得意非常：“不用懷疑我說的話，只要我愿意，山西的鐵不敢說全部是我的，但最少能夠有八、九成給我乖乖送來大同。至于怎么回事，你不用操心，我們有足夠的鐵來揮霍，只要我們愿意！”
“那...怎么解決火炮炮膛的過熱問題？頻頻的發(fā)射，火炮就會報廢或者炸膛，這個鐵制的炮架還是等于...”
“擺設(shè)，是嗎？”
周沫沉默了，沒有說什么，其實他就是這么想的。
周虎臣昂起頭：“我曾經(jīng)說過要讓周匠首名揚天下，要讓敵人灰飛煙滅的話，這些問題我自認都會解決。今天，我與周匠首下一個賭約怎么樣？你敢不敢？”
仍舊是沉默，周沫不相信周虎臣的話，以他老師的能力都無法摸到解決這個問題的門檻。周虎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一個武將。盡管他很有能力，很有錢，很有人脈，可惜，那些...解決不了這火炮的問題。
“這樣吧，以半年為期，若我做不到，周匠首可以在我的工坊內(nèi)制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的東西，無論銀子還是資材，絕無二話，盡管用！若是你輸了...那就把你自己送給我！”
周虎臣在笑，笑的很詭異，那眼中分明是一種陰險。
“我賭了！”
周沫有什么可顧慮的，左右不就是一生追隨嗎，又不損失什么。這本就是他老師的夙愿，也是他的夙愿，至于名揚天下——他當然想。
冥冥之中，這個賭約其實就是一種賦予，是周虎臣賦予周沫的榮譽。
多年，甚至在幾百年之后，當周沫矗立在他人生的頂峰，當人們?nèi)ゾ拺堰@個傳奇，這個賭約注定為了一個傳奇，一個草根追隨一個傳奇而造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