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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縈瑾瑜穗

第三章:尋錦

風縈瑾瑜穗 性格古怪 3143 2022-01-29 20:00:00

  自從那次分別后,她來木屋的次數(shù)就多了。她悉心照料這里的花菜果蔬,看管這里的飛鳥家禽。她總是期待,有一個很高很帥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朝著她微笑。然后,他們開始載笑載言,談笑自若。

  每當又被娘批評了,她會來這傷心。每當被別家的孩子給欺負了,她會來這兒傾訴。每當過年過節(jié),她很開心,她也會來這看看。

  多少年,因為半坡山的偏僻,她再也沒有遇到像那個大哥哥一樣的人……永遠都是一個人,自己來,自己去,卻永遠都懷揣著滿滿的希望。

  他來到禹州的西山,尋到仙露瓊漿的途中,比原先預計的時間還更要長。因為人生地不熟,道路險且長。時間緊迫,刻不容緩。他直接以輕功飛過浕水村,半坡山,到長河。

  木屋之上,何時劃過了一個身影,輕輕地不留一絲風跡,誰也不知道。至少從那以后,那個身影再也沒來接觸這兒的空氣了。

  歲月如梭,白駒過際,七年被流水帶走。

  “娘,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如今,她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十四歲少女。她跪在一座墳墓前,兩行清淚。慢慢的她用雙手抵在自己臉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如泣如訴。

  小盡本以為她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鄉(xiāng)下女孩。她本以為她就是一個沒有爹爹,只有一個對她刻薄的母親和一個好吃懶做的哥哥。她本以為浕水村就是她永遠的家。

  母親對小盡從小便很苛刻,但是她對她唯一的兒子卻是很疼愛。盡管鄉(xiāng)里鄉(xiāng)鄰都在傳小盡并非母親所生,但小盡卻一直只是單純的認為母親只是與眾數(shù)人一樣,有一點重男輕女的思想罷了。

  直至四年前母親的兒子重病去世。她對小盡的感情才逐漸好轉。小盡時??此难凵衲前愠钚模档猛?。仿佛這個世界,她只剩下小靜了。以往的糾紛與不悅,慢慢的全化為烏有。

  但是因為她常年憂心,沒過多久,她也患病了。村里的大夫沒本事,外頭的又請不起。這病拖了幾年,于是她也便去找她的兒子了。

  就在她死前,卻告訴了小盡一個驚天秘密——正如村里的人所傳一般,小盡并不是她的女兒。小盡的親生父母遠居遙遠的錦城,錦城是弦國都城??烧f是弦國第一繁榮發(fā)達的城市。十四年前,他的父親褚譽之還只是一個年輕秀才。他立志考上狀元,卻時時不如意。他有一個結發(fā)妻子,還有一個侍女。結發(fā)妻子剛剛生有一女。侍女以及她的兒子被他收養(yǎng)著。

  十四年前,他收拾包袱準備離開浕水村。背井離鄉(xiāng)獨自去進城闖蕩一番事業(yè)。他認為自己懷才不遇,空有才華,實在恥辱。他原本是不想上他的妻子和女兒去的。但小盡的親生母親在他走后一天便去追趕他。因考慮到小盡那時太小,錦城之路遙遠,于是她只將小盡獨自留在了浕水村中,托付給那侍女養(yǎng)育。親生母親只認為褚譽之對侍女恩情之大,所以放心把小盡交給侍女。她走前還特地囑咐村中所有知情村民,不要將小盡的真實身世,告訴小盡以免小盡往后會因誤會而記恨自己的親生父母對自己的不管不顧。待褚譽之闖出一番事業(yè)后,一定會將女兒迎養(yǎng)回去,從此讓女兒錦衣玉食,以補償她從小就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以及所受的蒙騙。

  親生母親走后,養(yǎng)母一開始念及恩情,對毫不知事的小盡甚是寵愛。小盡是喝她的乳汁長大的。但幾年之內父母親一點消息也沒有,失去了聯(lián)系。養(yǎng)母甚至有時以為他們出了意外,永不回來。時間會沖淡,沖淡感恩,加之年幼的小盡愛哭愛鬧,也因為她自己還有一個相對年長的兒子,所以對小盡也越來越苛刻。自小盡懂事以來,養(yǎng)母便對她沒有笑容,說話也總是帶吼,所有的家務都是她在做。

  直到養(yǎng)母臨重病前,收到了一封來自遠方的書信。送信人的著裝像是宮廷里的侍衛(wèi),有十多來個。他們手持令牌備著馬車,說是吏部尚書褚譽之的書信人以及侍衛(wèi)來接女兒的。

  養(yǎng)母一聽到褚譽之三個字,立馬打開書信。信上字字真誠,字字滄桑,字字令人心生感嘆。但信的最后句是那樣的決絕,他決定要收養(yǎng)回女兒。

  當年,褚譽之走后,與母親千辛萬苦來到錦城。拼搏了幾年,地位毫無起色。那是他們最辛苦最潦倒的幾年。褚譽之為此絞盡腦汁,因無人提拔而至此困苦潦倒。而后他做了許多詩,以寄托他懷才不遇的情感,有負盛名的哀傷。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才華被當朝的一位宰相所查,此后,他被收在宰相府里做先生。褚譽之哪會甘心如此?他抓住機遇,誓言一定要見皇帝一面,在他的勸說下,宰相終于帶他去見了皇帝。褚譽之與皇帝相見,他盡才華展現(xiàn)自己?;噬弦舱J為他出口成章,才華匪淺,便封他做了一執(zhí)鞭小官。

  這只是成功的一小步,褚譽之并沒有為此自滿,而是更努力的去精益求精。

  就在他當官不久,錦城突鬧水澇,百姓流離失所,一片混亂。錦城知縣不恤民間疾苦,妄私出外逃。洪荒嚴重,大臣不屑,小臣無量,萬馬齊喑之時,褚譽之毛遂自薦,救治洪荒。他愛戴百姓,盡職盡責。有一次險些為了救人而失去性命。錦城百姓大為感動。對此人亦是贊不絕口?;噬细瞧髦?,如此才華,膽識兼具之人實在少有。此后錦城百姓對父親稱善久之。他被譽為“百年難遇的好官”。父親因此獲得殊榮,猛升為吏部尚書之職。從此,他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過上了富裕的生活,終于給的起要的起多年未見女兒應有的。因此他決定要回女兒。

  看完信封,養(yǎng)母心中卻沒有將小盡送回的意思。若將小盡一人送走,她此刻再無其他,便會孤獨終老。若她與小靜同去錦城,這些年來,他對小盡如何,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實在不好意思去見他們。況且他們身為親生父母,從未盡過責任,多年來,她含辛茹苦地把他們的女兒養(yǎng)這么大,而如今他們卻要收回女兒。難道這是他們想拋棄就拋棄,想要回就要回的嗎?

  養(yǎng)母心意已決,沒有把此事告訴小盡。他遣走了來接小盡的馬車與人,并回了一封信:女兒現(xiàn)在過得很好,多年來你們一點消息也沒有,對她不管不顧你們還有什么資格要回她?盡管你們現(xiàn)在有錢了,女兒也從未稀罕過那些。請不要再打攪她的生活了。

  褚譽之看過信封之后,沒有再強行要回女兒。多年以來,他們自己也深感愧疚,他們的確是沒有資格,但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情,他們怎舍得那唯一的女兒?要要回女兒,他們必須親自去浕水村迎接,并且與當年那侍女好好商量一番,補償他多年來對小盡的撫養(yǎng)。但近期怕是不行,褚譽之忙于公事,抽不開身,更因為他的妻子現(xiàn)剛剛懷上第二胎。雖然他們很想急切要回女兒,但不得不等待妻子順利產下他們的第二個孩子,養(yǎng)好身體后再一起動身,從錦城到?jīng)凰逵B(yǎng)回女兒。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養(yǎng)母皆后便病重臥倒……

  養(yǎng)母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了小盡,并想到她死后會無依無靠。而如今,小盡唯一也是最好的依靠,便是小盡的親生父母。在養(yǎng)母臨終前告訴小盡的最后一句話“一定要找到你的父母……”

  養(yǎng)母為小盡安排好了一切。她把一個木鐲子送給小盡,讓小盡帶在手上。說是當年褚譽之親手刻的,送給小盡的。拿著這個見他也許就會相信小盡是他的女兒。若他們還不信的話,小盡就讓他看小盡左手臂上的水滴型的藍痣,他就一定會相信。錦城距浕水村無比甚遠,小盡只身前去,恐怕不能完成。剛好浕水村中有對叫大熊小熊的兄弟,要去錦城旁的一座城市做生意。養(yǎng)母便囑咐小盡隨他們一同出發(fā),途中叫他們照應小盡,并給了他倆兄弟所有的錢。

  埋葬好了養(yǎng)母,這天,小盡盈著眶收拾完包袱。第二天,便要與大熊小熊一同去錦城了……

  “娘,小盡知道,小盡不能再怯懦下去了。我要勇敢一點,去踏入新的地方到達錦城,找到我的親身父母……”

  第二日很早,正值黎明,她便醒了。要走了啊,就在今天,浕水村,再見!

  等等——她沒有多想,立馬沖出瓦屋外。她又奔又跑,隨日出爭奪時間——她來到了木屋,不,現(xiàn)在是一堆廢墟,什么都沒有了。她毫沒有任何驚奇感,她早就知道這里已經(jīng)不是木屋了,四年前,哥哥是在這里死掉的……當年,小盡知道哥哥身體不好,于是想帶哥哥在這散散心,希望能幫到他點什么。但沒想到,哥哥在這突然舊病復發(fā)而猝死……哥哥死后,母親一怒之下,就把這兒燒了……想到這兒,小盡又一次不禁潸然淚下……她停留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褚盡,走了,褚盡,去哪兒了呀?!?p>  “大熊小熊,我來了。”

  “你來了,走吧?!?p>  “嗯?!?p>  小盡的尋錦之路也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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