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朝京城,竇府內,竇歡背著自家少爺哭哭啼啼的跪在庭院里。
聞聲趕來的竇溫急忙跑了出來,看到自己的兒子馱在竇歡背上,眼眶里多了幾分濕潤,著急的叫道:“竇歡出了何事,吾兒為何這般?”
竇歡放聲嚎哭:“老爺,少爺被李家的打死了,你要給少爺做主啊?!?p> 中年竇溫老眼昏花,一個不慎就要跌倒下去,好在身邊的婦人扶住了他,顫顫巍巍帶著哭腔的說道:“老爺,我兒死的不瞑目啊,你可要給我兒報仇啊?!?p> 躺在竇歡背上的竇炳,虛弱的眨了眨眼,一股莫名的信息沖擊著腦袋好半天才轉過來。
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躺在一個方盒子里,周圍都用白布裹著,吐了一口濁氣說道:“娘的,誰下的這么狠的手,老子腦袋現(xiàn)在都疼。”
大堂里,剛才還是一片的哭聲,此刻變的落可聞針。
徐氏坐在地上,指了指前面的棺材,對著身邊的丫鬟問道:“翠兒,你可聽見什么嗎?”
丫鬟點了點頭,剛才那聲音就是少爺生前活著時候的聲音,只是剛才確定人沒氣了,才入棺的,怎么現(xiàn)在卻發(fā)出了聲音。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眾人心里浮現(xiàn),都挪了挪腳步,往大門口靠。
忽然間,棺槨里一只大手爬著棺木伸了出來,同時還傳出一句動人心魄的話。
“外面的,還有沒有人啊。”
四方眾人均被這詭異的場景給嚇呆了,不知誰大叫起來。
“鬼啊,快跑啊?!?p> 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大堂里頓時就亂糟糟的。
躺在棺木里的竇炳此時也是懵逼的,這外面是什么情況,怎么大白天的鬧鬼了。
轉眼看了看自己的趟的地方,大致就明白了什么,接連在記憶中尋找著片段。
就在幾個時辰前,竇炳帶著家丁在京城的醉花樓里被人打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狠手,這小子一命嗚呼,才讓剛被人砍死的竇丙給代替了。
呸了一嘴的晦氣,努力支撐起身體,想找個人先把自己弄出這個鬼地方。
可剛探頭,四周空蕩蕩的,只有門窗上,還有一個鬼祟的人影在偷看。
竇炳回憶了一下,這不就是竇歡嗎?自己的狗腿子,還好有這么一個小弟在,急忙叫道:“竇歡,你給老子的看什么看,快點進來把老子扶出去?!?p> 竇歡渾身一顫,低下了頭,嘴里還在念著各種驅鬼的經(jīng)文,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見到?jīng)]動靜,竇炳可就不樂意了,提了提嗓子吼道:“竇歡,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要我給你松松嗎?”
一聽這話,竇歡立即炸毛,這不就是自家少爺經(jīng)常說的話嗎?難道少爺沒事?
竇歡鼓足了勇氣,試探的伸出半個腦袋,瞬間就縮了回去。
“沒看見,我什么都沒看見?!?p> 嘀嘀咕咕的鬼話讓竇炳更加的火大,臉上也黑了不少。
“狗東西,快進來把老子從這里弄出去,老子頭疼?!?p> 頭疼是好事,鬼怪一般是不會說自己疼的,只有少爺遇到了麻煩才會說這話。
竇歡壯著膽子,再次伸出半個腦袋,仔細的看了看。
雙手伏在棺木上的竇炳,臉色鐵青,眉目間還有些許的怒火,這不就是自家少爺要發(fā)飆的癥狀嗎?
一個躍身竄了進來,剛靠近棺木,竇炳立馬就伸直了伏在棺木上的雙手,嘴里還嚇唬道:“竇歡,陪我一起下去吧?!?p> 驚恐萬分的竇歡膽汁都要被嚇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
“少爺饒命啊,是小的沒保護好你,你到了下邊放過小的吧?!?p> 咚咚咚的響聲,說明竇歡還是向著自己的。
竇炳扯著嘴,咧著牙笑道:“你個狗東西,真當你少爺就這么不得好死嗎?還不快把老子給弄出去,這里太晦氣了?!?p> 竇歡哭紅了雙眼,抬頭望了望嬉笑的竇炳,覺得自家少爺怎么也是個禍害,不可能這么早死,起身悄聲問道:“少爺,你真的沒事嗎?”
“你看我現(xiàn)在有沒有事?”
雙手一攤,竇炳毫無防備的展現(xiàn)給竇歡看。
為了以防萬一,竇歡還是繞著看了兩下,才放聲說道:“有影子哎,少爺你真的活了,這可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p> 竇炳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你要是走了誰能把我從這里弄出來,沉聲喝道:“狗東西,快把你少爺我先弄出去再說?!?p> 竇歡老實的把虛弱的竇炳給弄了出來,坐在傍邊的椅子上。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jīng)_了過來。
進門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帶頭的一臉橫肉,一看就是沙場老將。
長刀出鞘直指竇炳,大聲喝道:“哪來的妖魔鬼怪報上命來,爺爺樊虎不殺無名之輩?!?p> 竇炳和竇歡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樊虎是小題大做了,急忙解釋道:“樊統(tǒng)領,少爺又活了,是真的活了,這么長的時間都沒吃我呢?!?p> 樊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就在剛才也是他給竇炳檢查的,怎么一瞬間的功夫就活了,這太妖孽了。
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了竇炳的咆哮:“竇歡,你會不會說人話,什么叫又活了,難道我死了好幾遍嗎?”
望著前面的主仆兩人,樊虎也知道一些人會發(fā)生詐死的現(xiàn)象,這在戰(zhàn)場上屢見不鮮,收起了長刀抱拳一禮。
“少爺,能不能讓我看看?!?p> “來吧。”
竇炳很大方,要是不消除這個疑慮,今天所有人都不會好過。
樊虎摸了又摸,掐了又掐,仿佛跟竇炳有仇似的,格外的用力,疼的竇炳直叫:“樊統(tǒng)領,你輕點,我可不是泥菩薩,能這么用力的揉捏?!?p> 檢查了一番后,樊虎嘆了一口氣:“是活了,屬下告退了。”
聽著這話,總感覺樊虎很不樂意見到自己活過來,竇炳問道:“竇歡,這樊統(tǒng)領怎么回事?我跟他有仇嗎?”
竇歡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還是找了一個借口:“少爺,他是武將,和我們尿不到一個壺里去?!?p> 對于樊虎,竇炳也只能作罷,畢竟他是保護侯爵府的統(tǒng)領,還是自己爺爺留下的老將,連老爹都要稱呼一聲大哥。
當竇炳沒事的消息傳開,竇溫和徐氏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噓寒問暖。
看著眼前這個跑的比誰都快的母親,竇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只有竇溫一臉的怒意:“你小子天天沒個正經(jīng),今天要不是老天爺賜福,你的小命都沒了。”
竇炳嘿嘿一笑,轉頭就對竇歡問道:“現(xiàn)在家里還有多少人?”
竇歡不明所以,望向了竇溫,讓老爺拿個主意。
竇溫也不清楚竇炳要做什么事,謹慎的問道:“你小子要干什么?家里就這么多人,你還不知道嗎?”
話音剛落,護子心切的徐氏就搶道:“護院都二百,家奴有百余人,兒啊,你問這個干什么?”
竇炳也不藏著掖著,指著頭上的大包,張口就說道:“你們看我都受了這么重的傷,自然要打回來啊?!?p> “放肆,”竇溫面帶怒氣的厲嚇把徐氏都嚇了一跳,趕忙退到一邊,不敢插手這一對父子的事情。
“你都吃了這么大的虧了,你還要去找打,不是腦子壞了吧?!?p> 瞧著眼前這么膽小的老爹,竇炳面色破暖為寒,咬著牙說道:“老子什么都肯吃,就是不吃虧,今天算是載了,但是現(xiàn)在我又好了,必然要報復回來?!?p> 說完也不理會竇溫怎么想,招呼著竇歡:“竇歡,你去召集人手,帶上家伙,順道也給我準備一把,少爺帶你們去找回場子?!?p> 家伙?什么家伙?竇歡從沒聽竇炳這么說過,眨巴著眼睛問道:“少爺,什么家伙啊,是我們平時抽人的鞭子嗎?”
鞭子能頂什么用,竇炳白了竇歡一眼,喝道:“你傻啊,家伙自然是吃飯的家伙,就是刀子,你別告訴我沒有這東西?”
大堂里一片沉寂,竇歡顫微的身子偷瞄著竇溫。
而竇溫只覺得腦袋天旋地轉,自己這個兒子要上天了,這里可是天子腳下,就算是有太后罩著,動刀子這事也不是隨便就能干的。
指著竇炳半天沒嘣出一句話來。
見到老爹都這幅模樣了,竇炳才不會廢話,繼續(xù)問道:“竇歡,有沒有給句痛快話,要是沒有就現(xiàn)在去準備,一會我就帶你們去找場子?!?p> 竇歡哪里敢在這個場合上參合,多么希望竇溫能說一句話,放他逃離這里。
恰巧,竇溫也被氣糊涂了,張嘴就喝道:“你小子要上天了,要是敢踏出家門一步,你就別回來了?!?p> “不回來就不回來,好像我很稀罕這里一樣。”
竇炳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這里,身后還跟著竇歡這個狗腿子,氣的竇溫是七竅生煙,站在原地杵了好久。
“快去找樊統(tǒng)領,給我攔下這個混小子,別讓他離開這個家?!?p> 而在路上的竇歡卻有點擔心的說道:“少爺,我覺得老爺說的沒有錯,先前他還在寫奏章準備去宮里告狀呢?!?p> 竇炳一直就鄙視自己這個老爹,做事唯唯諾諾,沒有一點大將的風范,跟他爺爺可是兩個差別。
對著竇歡說道:“就我老子那慫樣還能有什么出息,跟著本少爺去干大事吧?!?p> 說罷就提腿邁出了侯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