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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

第十六章 觀點

女帝生涯 流晶瞳 3192 2011-03-17 16:51:22

    孫承和兩眼一亮:“你生辰??!那你怎么不請假?家里請宴了嗎?可有戲班唱戲?”

  江涵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小生日而已,家里幾個親戚人吃一頓也就罷了。我和太傅請過假了,中午就走,下午的課我就不上了?!?p>  “??!”孫承和生氣的拍了一下他的桌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都不告訴我,想一個人溜回去玩兒。不行!我也要去!”

  江涵就勸他:“你看你,我就是怕這樣才沒敢早告訴你。我原本就是要請你的。你下了學,我讓人來接你,去我家吃晚宴可好?可不能再請假了,太傅該惱了?!?p>  葉明凈暗自點頭。江涵說的有禮,他過生日,一個人請半天假不要緊。孫承和請假又算什么呢?若是同意孫承和請假去參加生辰宴會,那同是同學的齊靖和薛凝之又怎么說?

  孫承和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將脖子往左邊一伸,悄聲道:“公主,你可知道?江涵今天過生辰?!?p>  葉明凈忍住笑。這人自認為是悄聲,素不知大家已經(jīng)都聽到了。瞧,齊靖的耳朵正豎的老高呢!

  “我聽見了?!彼槐菊?jīng)的配合他。

  孫承和就做出了一臉神秘的樣子:“聽說,他家請了戲班,要唱一天的戲呢!”

  江涵的頭都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耳朵尖通紅。不過,倒是沒有反駁孫承和的話。

  難道真的請了戲班唱一天的戲?

  在現(xiàn)代,即使是春晚,也沒有舉辦一天的。唱一天的戲,那可是至少十個小時啊!

  葉明凈就故作不懂的問:“戲班是什么?唱戲是什么?”

  孫承和一愣,難道五公主連戲都沒聽過?

  齊靖和薛凝之也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的確,五公主以前向來不在公開場合露面,唯一一次聽戲的機會就是去年皇后的四十千秋節(jié)??赡翘斐隽肆首雍退穆渌录?,別說看戲了,命都差點兒丟掉。

  想到這里,兩人的臉色就悲戚起來。

  孫承和咋舌:“你真沒聽過戲?太可憐了!我最喜歡看武生戲了,長生班的班主謝長生,能同時舞四個大錘,腳踢十二桿銀槍??蓞柡α?!”

  葉明凈就“哦”了一聲。

  孫承和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沒下文了,不由急道:“你不想去見識見識嗎?”

  葉明凈就問江涵:“江涵,你家今天請了長生班?”

  江涵汗顏:“沒,沒有。”

  “??!”孫承和又蹦起來了,回頭就質(zhì)問:“沒請長生班,那你家請的誰?”

  江涵道:“我祖母發(fā)話,只是家里人聚聚,沒必要鬧的那么隆重。又因為大多都是女眷,就和茂國公家借了他家養(yǎng)的小戲班,在后花園的水榭搭了個臺子出演。沒什么武戲。”

  孫承和立刻就泄氣了:“茂國公家的小戲班?就那十幾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唱起戲來一句話拖的老長,沒意思透了!你家怎么就找了她們?”

  齊靖突然冷言道:“每年的上巳節(jié)前后,京里哪戶有頭有臉的人家不辦賞春宴?好的戲班子早在正月里就被訂完了。現(xiàn)找,當然請不到長生班?!?p>  孫承和立刻就沖他嚷:“你說什么呢!”

  齊靖不慌不忙:“我只是說實情。”

  孫承和立馬跳下座位,沖到他身邊:“你說我們請不到人?你小子家就請的到嗎?”

  齊靖嘴角輕笑:“很不巧,我家明日辦賞春宴,請的就是長生班?!?p>  “啊!”孫承和大怒,揪住齊靖的衣服,“你得意什么呢?當小爺沒看過長生班的戲嗎?”

  齊靖把他一推:“你少動手動腳!”

  孫承和自然不能吃虧,立刻也回推了他一把。兩人就這樣扭打了起來。

  葉明凈趕緊收拾好書本,抱在懷里跑到屋子的角落放好。

  齊靖和孫承和已經(jīng)在地上滾成了一團。薛凝之和江涵怎么拉都拉不開。

  葉明凈沖到外面喊馮立:“快!帶兩個有力氣的人進來!”

  馮立帶著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太監(jiān)進來,一人一個,拉住地上的兩人分開。

  孫承和還在不停的扭動,罵那太監(jiān):“誰讓你動我的,你放開我!”

  葉明凈走到他身邊,把手里的東西一晃:“孫承和,你看這是什么?”

  孫承和一看,咦?那不是他的作業(yè)么?抄寫的《論語》全本。

  葉明凈將那疊紙懸空往裝滿了污墨水的筆洗上一放:“你要是再鬧,我就把它們?nèi)舆M去!”

  孫承和立刻急了:“別,別扔!”那可是他寫了五天才寫完的,費了好大的勁兒呢!

  “那你還鬧不鬧了?”

  孫承和看看四周,江涵的新衣服已經(jīng)被蹭了好大一塊污漬,他低下頭。

  葉明凈示意小太監(jiān)放手。江涵趕緊拽住孫承和的胳膊。薛凝之也扶住了齊靖。

  葉明凈看了看眾人,緩緩的道:“長生班的戲,我從來沒有看過。我不覺得丟人。因為我若是真想看,就一定能看的到。遲一天,早一天,看三場、看兩場,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多看一場就能高貴些,少看一場就被人踩在腳底了?用戲班子里的戲來斗氣,據(jù)我所知,只有剛能吃飽飯的人家才干這種事。你們羞不羞?”

  她吩咐小太監(jiān):“替幾位公子洗臉凈手,把這里收拾干凈。要快!”

  小太監(jiān)們分工合作,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葉明凈拿回書本,坐回座位,慢慢的磨墨,重新開始做作業(yè)。好似剛才什么糾紛都沒有過一樣。

  齊靖想了想,走到她身邊,整整衣衫,拱手作揖:“公主,明日我家中辦賞春宴,公主可愿賞臉光臨?”

  葉明凈看了他一眼,道:“多謝齊哥哥的好意。凈兒還有課業(yè)要學,明天就不去了?!?p>  齊靖道:“休息一日也沒什么的。三月里辦賞春宴是歷來就有的習俗,太傅不會說什么的?!?p>  葉明凈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正緊張等著她回答的另外三人,道:“抱歉,齊哥哥。凈兒還是覺得應該以課業(yè)為重?!?p>  齊靖卻不走,固執(zhí)的站在那里。像是不接受這個答案。

  葉明凈嘆了口氣,只得說出幾分真話:“齊哥哥。若是在凈兒落水前,有人邀請我,我一定會去。因為那時我只有這一個機會可以聽戲??墒乾F(xiàn)在,只要我提出要求,就一定能聽到長生班唱的戲。齊哥哥可知道是為什么?”

  齊靖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你現(xiàn)在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呀!

  葉明凈卻道:“那是因為,我現(xiàn)在在上書房讀書。并且讀的還不錯。如果我書讀的一塌糊涂,只怕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所以,在上書房讀書才是根本,我怎能舍本逐末?”

  她的話好似一個驚雷,震醒了齊靖,也震醒了孫承和。

  他們這么爭來爭去,全都是在舍本逐末。

  廖其珍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屋子的人正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tài)度在書寫課業(yè)。不由大奇。

  他喊起江涵:“……時間到了,你可以先回去了?!?p>  江涵猶豫了一下:“太傅,學生不應以小事荒廢學業(yè),我不請假了。”

  “胡鬧!”廖其珍沉下了臉,“若是怕荒廢學業(yè),當初就不應請假。既請了假,也得到了應允,那就是合情合理。君子處事,當斷則斷,出爾反爾像什么樣子!快回去?!?p>  江涵抖了一下,躬身應道:“是?!?p>  跟著太監(jiān)離宮了。

  承慶帝得到了當天的匯報后,心情巨好。

  從那以后,上書房兩派人馬的冷戰(zhàn)得到了緩解。齊靖和孫承和在課業(yè)上,偶爾也會生硬的說上兩句,私下里依舊氣場不和。卻不會再有他沒我,有我沒他的鬧騰。而薛凝之和江涵,這兩人之間已經(jīng)和普通朋友沒什么兩樣了。上書房五個人,在課業(yè)進行了一個多月后,終于開始時時集體行動了。

  ************

  今天廖太傅開始講《詩經(jīng)》。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yōu)哉游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不同于《論語》,廖太傅讀起《詩經(jīng)》來,那是半瞇著眼睛,搖頭晃腦。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然后,他就講解。

  《關(guān)雎》的內(nèi)容很簡單,說的是一個少年,在水邊看見了一位采摘野菜的女子。一見鐘情,立刻就愛上了她??稍撆硬]有接受他的求愛。男子回到家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就是在她摘野菜的時候,少年在一邊彈琴、彈瑟、敲鐘打鼓,用音樂來打動她。

  廖太傅講的很是動情,看得出他雖然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很向往浪漫的。

  葉明凈卻有另一番看法。天天摘野菜的女孩子,家境一定不怎么樣。而在春秋時期會彈琴、彈瑟的男子,一定是有錢的貴族。要是換了她,在為生活忙碌摘野菜的時候,有個貴族男子對著她彈琴求愛,她一輩子也不會回應這種人。

  她所等待的,是一個能彎下腰,幫她摘取野菜,分擔生活壓力的男人。而不是在一旁看著女人勞動,自娛自樂風花雪月的登徒子。那個睡不著覺,輾轉(zhuǎn)反則的男人真的愛那個女人嗎?那為何連她承受的苦難都看不見?只怕他愛上的不過是那女子的容色罷了。女子的內(nèi)心,女子承受的生活重擔,他統(tǒng)統(tǒng)不在乎。看見了也可以當成沒看見。

  這一首詩,一直到結(jié)尾都沒有寫出,那位窈窕淑女到底有沒有回應這位君子。

  只怕是沒有吧。

  葉明凈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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