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寒星夜,在一座亂墳崗上,傳來一陣陣野狼爭奪食物的嚎叫聲,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似乎也不忍看著野狼那兇殘吃人的場面,躲進(jìn)了云層里。
接著,一陣烏云襲來,把疏疏散散的寒星盡數(shù)遮住了,剎那間,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陣徹骨的寒風(fēng)涌起,草木劇烈的搖擺著,枯樹葉紛紛落下,發(fā)出一陣陣鬼魅似的怪聲,更使這黑夜顯得陰森恐怖,當(dāng)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之后,豆大的雨點也隨之傾盤而下。
墳地里的黑色泥土明顯蠕動了起來,被這群正在刨土,恨不能掘地三尺,不舍放過任何食物的野狼發(fā)現(xiàn)了,立即一窩蜂朝蠕動的地方奔撲過來,這時,一只小手伸出了地面,激烈的搖晃著,似在死命的掙扎著要破土而出。
就在狼群一步步逼近這個看起來又是一頓美食的時候,一道閃電劈了過來,把地上劈了一個大坑,就近的三只野狼瞬間被電死了,燃起一陣大火,尸身成了火球,很快被燒成了灰燼。
燒著狼身的大火照亮了群狼嘴上還未被雨水沖洗干凈殘留著的血跡,由意猶未盡,貪婪的綠眸轉(zhuǎn)為驚呆,待緩過神來,它們爭先恐后的掉轉(zhuǎn)頭四處奔逃而去。
緊接著,一個人頭拱出了黑泥土,似乎憋的極為難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抖了一下小腦袋上的泥土和水,慢慢地爬出了那個已經(jīng)填平的大坑,站起身形,冰冷的雨水沖洗著這個滿身污泥、羸弱瘦小的身體。
“啊……好冷啊……這……是哪里呢?”女童顫抖著的聲音。
她凍得牙齒格格作響,兩手環(huán)抱著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睜著兩只大眼睛四處茫然地看了看,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見。
幾道閃電好似照明的夜燈,及時的閃了幾下,她借著閃電照亮的剎那,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滿是黑土泥濘墳地里,而腳下滿是血跡和一些骨頭和骷髏,原本茫然的眼神變得異常驚恐,終于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沒命地拔腿而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已經(jīng)累得不行,氣喘吁吁幾近暈倒的她撞在了一個黑影的身上,雖然沖擊力不大,但黑影還是被她撞倒了,兩人倒在了一起,黑影手里提著的照明燈和雨傘也掉落在地上。
被她撞倒的黑影掙扎著爬了起來,顫抖著身子撿起沒有受到損害,還爭氣亮著的照明燈,照了照撞倒自己的小黑影,她那雙暗淡無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地叫道:“瑄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有死?!……”
看著孩子閉上了眼睛,臉色慘白,她慌亂的抱著孩子的頭左右搖晃,帶著哭腔凄慘的叫道:“瑄兒,你怎么啦?你醒醒啊,你不要嚇娘??!”
“這……這是哪里呀?”懷里的小人兒睜開了眼睛,借著照明燈,她看見了雨中一個滿臉蠟黃而憔悴不堪女人的臉龐。
女人見孩子說話了,欣喜地一把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泣不成聲:“瑄兒,我可憐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好歹,叫娘可怎么活???”
瑄兒?娘?
怎么回事?
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會到這個地方來?這時候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身子變得這么瘦小,這是一個孩童的身體,大約七八歲的樣子,這是夢嗎?這一定是夢,絕不可能是真的。
她掐了掐自己的腿,感覺很疼,意識到這并非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的!
難道我穿越了?曾經(jīng)以為那只是玄幻小說中的神奇竟然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而且還苦逼地穿到墓地里來了?
再看看抱著自己的婦人滿臉淚水憐愛地看著自己,她感覺到這雙眼睛是那么的親切。
“瑄兒,我們不能再回去了,回去再難逃一死,我們?nèi)コ悄习?,找個地方隱居下來,這樣還有可能保全咱們娘兒倆的性命。”女人掙扎著起身扶起顏若瑄。
“為什么再難逃一死?是誰要置我們于死地?”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里某大三的女青年,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和冷酷。
自己怎么會被埋在土里面呢?當(dāng)自己醒來的時候,就感到窒息難當(dāng),求生的本能讓自己拼命地爬了出來。
顏若瑄腦海里涌出一些不完整的記憶,那是一些屬于自己和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她記起了自己那天和許多人站在地面上,仰頭向著七層樓頂上面,正心如死灰要跳樓的大三女學(xué)生心驚膽戰(zhàn)地叫喊著:“不要……不……不……”可還是沒能阻止最要好的同學(xué)沈小蘭,因為失戀自七層樓頂縱身跳下當(dāng)場死亡。
當(dāng)天晚上,她做了個噩夢,那血淋淋的慘景一次次在她的夢里輾轉(zhuǎn),她本來就有輕度的夢游癥,這一刺激讓她的病情加重了,她一下掀開了被子,下床來到半開著的窗邊,黑暗中,她看見了沈小蘭長著兩只翅膀,天使般地微笑著向她招手,顏若瑄笑了,她這是要帶自己飛向天堂嗎?無暇多想,一縱身撲向沈小蘭的“懷中”……
當(dāng)她感覺到一陣劇痛襲來的時候,終于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跳樓了,宿舍的六層樓跳下落到堅硬的水泥地上,不死也殘廢,這下完了!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突然看見天空中出現(xiàn)一個美麗非凡的女神神像,整個身體射出一道金光,直透顏若瑄的體內(nèi),女神口中念著:無兮去有兮,了無還生來……她只覺得手臂一陣劇痛,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而眼前這個看似病懨懨的女人,在她的記憶里,就是這個世界上自己的親娘。
她記起了那天族長吩咐那個她去把一個名貴的花瓶端過去,忽然一陣眩暈襲來,她倒在地上,連帶花瓶也打碎了。
族長勃然大怒,于是,還剩有一點殘意識的她,被人像拖死狗一樣的拖到亂墳崗上,隨便挖了一個坑活埋了。
沒想到她死了之后就被自己的靈魂附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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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和寒風(fēng)在恣意地抽打著兩個虛弱的身子,顏若瑄感到徹骨般的寒冷,但是,她發(fā)現(xiàn),娘比自己更為虛弱,但她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在死死地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顏若瑄盡管還有些疑問想問娘,可是,自己和娘已經(jīng)凍得不行了,再不找個避風(fēng)躲雨的地方,恐怕就沒命了,她現(xiàn)在這個身體實在是差勁得很,一陣陣暈眩時不時地襲來,讓她感覺到頭重腳輕,娘兒倆一路跌跌撞撞地向著城南方向逃命。
還沒有走多遠(yuǎn),這時,一陣蹄聲由遠(yuǎn)而近,娘聽到蹄聲臉色大變:“不好,有人追來了!瑄兒,快,快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