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飛手中拿著邸報報正在發(fā)呆,這是她第一次看邸報,有點像古代的報紙,但是沒有絲毫接觸新鮮事物的新奇。
這份邸報除了給顧家?guī)砹硕蠣斏俚暮孟⑼?,也帶來了她那個無良老爹升官的消息??礃幼樱瑒㈣赀@個人很能鉆營啊,不過二十來歲便成了整個天熙最年輕的侍郎,唉,雖然這些離她們母女都很遙遠(yuǎn),可是這樣意味著以后這條蛇要對付他們是更加容易了,唉,算了,先不想了,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娘知道,省得她又傷神。
柳云飛收起了邸報,打起精神,繼續(xù)練字。
“云飛,敏文,好了,今天就先練到這里吧?!眳怯煤鋈婚_口。
兩人看了看窗外,已是傍晚時分,看樣子又到休息的時間了。
“是的先生。”
兩人收拾好東西以后,吳用似乎并不著急讓他們離去。
“云飛,敏文,你們過來一下?!?p> 兩人便依言言走到了吳用的面前,“先生,有何吩咐?”
吳用望了望這兩個乖巧的學(xué)生,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撫了撫柳云飛的頭發(fā),又摩梭了一下顧敏文的發(fā)頂,“明天我要離開蘇州一陣子,前一陣子我已經(jīng)和顧山長說了此事,端午以后應(yīng)該會給你們安排一個新的先生?!?p> 兩個孩子一陣愕然,顧敏文急切的問:“那您去多久?什么時候回來?”
柳云飛卻是抿緊了嘴,深深望了吳用一樣,什么都沒有說。她知道,師傅這一走估計短期之內(nèi)是不會回來了,將來能否見面還未可知,從來他的身上就有太多的迷,雖說身體是孩童的,但是她的心智卻是成人的,她忽而有一種心酸的感覺,這個感覺就像當(dāng)初和她一起約定考軍校的那個男同學(xué)忽而告訴她,他要出國了,不參加高考了,雖然從來沒有什么承諾,可是她以為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彼此間是有一些默契的。
就好似現(xiàn)在,她以為她和吳用之間也有一些別人所不知的共同秘密,她甚至為這些秘密是他們共同的秘密而感到竊喜,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將吳用當(dāng)成了一個很好的師傅,可是作為唯一和本心像似的人,柳云飛忽然對他的離去感到迷茫和悵然,她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吳用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她真正溝通的人,以后她不能再隨心所欲的顯示她過于成熟的一面了……
“快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边t疑了片刻,吳用望著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兒,還是沒有忍心說出真相,他必須要走,而且有可能不回來了,即使回來也不可能是現(xiàn)在的身份了,算了,也許過個三兩年,兩個孩子便會漸漸淡忘這么個先生了。
顧敏文有些失落地底下了頭,吳先生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啟蒙先生,他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他以為這個先生會一直將他教下去,將來他也能跟著先生出去游學(xué),卻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要分離了,他是老實,但是并不愚笨,他能聽出來先生可能再也不會當(dāng)他和云飛的先生了。
柳云飛依舊沉默不語,清澈的眸子,淡淡地看著吳用,沒有什么殺傷力,卻是讓吳用感到頭皮發(fā)麻,仿佛說的是世界上最拙劣的謊話,這徒弟可真是不一般,吳用心中暗自得意自己有眼光。估計柳云飛如果知道吳用怎么想她那糾結(jié)的眼光,一定會吐出血來。
“好了,不要怪我,我不想你們早知道,只是不想你們分神。而且我也很不喜歡告別的場面,咱們師徒便在此一別,他日后會有期?!闭f著便將兩人送出了門。
三人在門口又是一番囑托,過后,顧敏文才帶著柳云飛依依不舍地跟吳用揮手高別。
吳用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的時候騙小孩也有罪而感,即使常常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晚上,柳云飛又是博古引今,大費了一番唇舌才將安撫了顧敏文低落的情緒,隨后她趕緊換了夜行衣,幾番兔起鶻落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直奔木先生的小院而去。
正如木先生所說,她骨骼清奇,領(lǐng)悟奇佳,是個難得的學(xué)武奇才,比如這套輕功她學(xué)了兩次便已經(jīng)能夠收放自如了,她急切地奔馳到了小院門口,她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努力使自己顯得不太焦躁。
唉,獨自站在門口嘆了口氣,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還暗戀,暗戀誰不好,偏偏暗戀一個老黃瓜,吳用看起來至少二十五六歲了,等她長到二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得多老阿,想到這里她嘴角直抽抽,暗罵了一聲花癡…
“人都來了,還不進來?”院中傳來木先生嘶啞低沉的聲音。
柳云飛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反正他只當(dāng)她是小孩子,過兩年也就忘了,一伸手,推門進了院子。
一進院中,便看見兩人正在院內(nèi)的石桌邊把酒言歡,看著旁邊零落放著的三五酒壇,這喝的還真是不少。
“嘗嘗。”吳用拿了一個碗給柳云飛倒了一碗。
柳云飛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碗,小小嘗了一口,她沒有喝過酒,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她怕自己喝醉了亂說話。
“怎么樣?”木先生問。
“辣?!绷骑w老實說。
“哈哈哈?!甭犃怂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接著吳用又是一聲長嘆:“云飛,師傅實在是不曾教過你什么,你天資過人,很多東西都不用我說便會,而且有的時候我同你聊天所聊只是并非平常書籍或市井之家可見,但是你仍舊能夠應(yīng)對自如,這讓我很驚奇,我知道你的家世必定不似你所說的那般。”
柳云飛聽了直冒汗,沒想到自己的漏洞還挺多的,還好是吳用,不過也是因為是他才能夠讓自己暢所欲言吧。
“師傅……”她想找些話來解釋一下。吳用卻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
“我吳用收徒從來不問出身,只看能力和人品?!彼幌?,臉上浮起片片桃花,估計是酒氣上涌,本就清涼的眸子此刻仿佛被清泉洗過一樣,水盈盈,亮晶晶,柳云飛暗自唾棄自己,你將來必定是個小色女,這么頭老牛都讓你兩眼發(fā)直。
“云飛不用這么看著為師,與其說相信你,不如不說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除了那個人,我吳用什么時候看走眼過?!笨礃幼雍鹊牟簧?,師傅這酒力不行啊。
“呵呵,眼光確實不錯。”木先生忽而插了一句,眼睛又斜斜地將柳云飛上下掃了一遍,直降柳云飛看的頭皮發(fā)麻。
“師傅,您醉了?!绷骑w急忙轉(zhuǎn)移話題。
“醉了,怎么可能?云飛,師傅還有話要交代你呢。師傅此次一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有件事情師傅必須要向你坦白,師傅當(dāng)日收你為徒,其實是為了偷懶……”他這話一說,連旁邊的木先生也撐不住嘴角直抽抽。
“我就是要不費吹灰之力培養(yǎng)的徒弟比你老木的要強,呵呵,怎么樣?二十年后……“二十年后怎么了,柳云飛很想往下聽,可是吳用卻是低下頭,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柳云飛怎么也沒有想到,平日里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傅酒品會這么差,真的是令人無語阿……
木先生此刻卻依然自斟自飲,“吳兄已經(jīng)多年不見這番情景了,雖然你們相處的時間不過月余,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這個徒弟很滿意,如今離去也是迫不得已,他還是很遺憾沒有時間來好好教導(dǎo)你的。不過你放心,他早已囑托我,況且我們之間有賭約,我會竭盡所能教你武功,不會藏私的。另外,他也在我這里放了很多的書籍,東西放在你那里多有不便,容易遭人懷疑,每次你可以上我這里來取一本回去看,看完了再來換,他醉了,未及囑托?!?p> 柳云飛沒想到吳用想的這么仔細(xì),說實話,除了那點小心思,她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小怨懟的,哪有收人為徒剛月余就遁走的,要知道在古代拜師可是很慎重的,既然拜了吳用,她日如果再拜其他師傅不久成了欺師滅祖了。
柳云飛剛想說些感激的話,木先生又抬起了手,“不必多言,你的心情,吳兄定然是理解的,明日一早他便離開蘇州,我會代你替他告別,今天我看你也沒有心情學(xué)武了,過兩日再來吧。“
柳云飛遲疑片刻,還是向木先生行了一禮,“那有勞先生了?!皡怯貌幌矚g告別,她也不喜歡,這樣挺好。隨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柳云飛離去后,吳用便抬起了頭,清亮的眼神哪有一點醉意。
“你用得著心虛成這樣嗎?“
“沒辦法,我這個徒弟實在是個人精啊?!?p> 木先生端起酒碗飲酒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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