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榮只是笑著,也不答話,侍候他穿好了衣服,連著頭發(fā)都幫他梳上,用一根簪子綰住,古人都留長發(fā),甚是麻煩。
“主人,您來了?”德榮道。
邵書桓只聽得水晶簾子碰撞發(fā)出輕輕的脆響,回首看時,青袍人揭開簾子,緩步走了進來,見著邵書桓笑道:“公子可醒了?”
邵書桓笑著點頭,忙著起身讓座,青袍人就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含笑道:“令尊真好本事,為了找你,居然連著禁軍都動用了,本來準備留你住幾天,現(xiàn)在卻是不能了。”
“禁軍?”邵書桓呆了呆,不就是半天嗎,這天還沒有黑,他急什么急?他這么大的一個人,又不是小孩子,還會走丟了不成。
“是的,昨天一夜,安王府聯(lián)合邵府,把整個京城都翻了一個底朝天……”青袍人淡淡的笑了笑道。
“什么?”邵書桓突然大驚,昨天一夜?“我在這里多久了?”他終于想起一個關鍵性那個大問題。
“一天一夜!”青袍人笑道,“迷迭香對人無害,只是會讓人陷入深睡之中,公子的身體不太好???我本來預計你今天早上就會醒來,不料你卻到這會子才醒?!?p> “一天一夜?”邵書桓直接就傻了,那……迷香,好生厲害。
“我這就走!”邵書桓忙道,說著,看了看手上的那枚胭脂淚,雖然不舍,但還是脫了下來,遞給青袍人道,“我來找您,就是為了把這個還給您,我起先還真不知道,這居然是珠寶名器中價值連城的珍寶!”
“我以為你知道這是胭脂淚——要不,你怎么會寫出那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的佳句?”青袍人接過胭脂淚,拉著他在身邊坐下,笑道,“就算要走,也不用急于這一時的?!?p> 邵書桓只是尷尬的笑笑,無奈的解釋道:“我看這扳指上一點嫣紅,鮮艷如同胭脂,形似美人之淚,胡亂寫的。倒沒有想到還蒙對了?!?p> 青袍人輕輕笑道:“我有你這么大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迷上了珠寶,這些東西收藏了好些,這些年倒也不理論了,這個——沒有送出去還收回來的禮,你留著玩兒吧!”說著,依然拉過他的手來,給他戴在手上。
邵書桓忙著推遲道:“王爺厚愛,本不該辭,只是這胭脂淚實在太過貴重……”
“不過是一件玩物,餓不能充饑,寒不能取暖,有什么貴重了?”青袍人輕輕的嘆道。
邵書桓聽得他如此說法,倒是呆了呆,不便再推辭,聽得他提起珠寶名器,心中甚是好奇,問道:“這珠寶名器,都有哪些?”
“嗯……令尊也好收藏,難道沒有和你說起過?”青袍人好奇的問道。
邵書桓搖頭,輕輕笑道:“就算以前說起過,我也都忘了?!?p> 青袍人點頭道:“珠寶名器,不過是好事者排的譜,事實上也沒什么,排名第一的乃是傳說中的玲瓏血鼎?!碧岬竭@玲瓏血鼎的時候,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只是看著邵書桓。
邵書桓不解的問道:“這玲瓏血鼎有什麼妙處,居然排名第一?”
“不知道!”青袍人搖頭道,“只是歷來傳說,得玲瓏血鼎者,得天下也!”
“有這等說法?”邵書桓笑著搖頭道,“天下唯德者居之,哪里是靠著一件寶物,就可以得天下的?”
青袍人聽了,撫掌贊道:“是極是極,這等荒唐不經(jīng)之談,不提也罷。排名第二的,乃是雪如意,第三是沉香佩,聽的說,被安王輸給了墨菲,第四是火珊瑚……”
“火珊瑚?”邵書桓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了床頭的那支珊瑚上。
青袍人搖頭道:“我那個不是,雖然那支珊瑚已經(jīng)算是好的,但不如火珊瑚多多。第五就是胭脂淚,第六是金絲翡翠鐲子,第七乃是檀香瑪瑙珠子,第八是蝴蝶簪子,就在你邵府手里藏著,第九是美人心,如今在顏氏珠寶店,算是鎮(zhèn)店寶物了,第十是鳳凰鈴。鳳凰鈴早些年也在我這里,不過,被我送人了?!?p> 邵書桓笑著搖頭道:“你倒還真是慷慨。”
青袍人只是笑笑,叫道:“德榮,你去把那只裝著檀香瑪瑙珠子的匣子拿過來,給邵公子看看?!?p> “是!”外面,德榮忙著答應了一聲,片刻,已經(jīng)捧著一只錦匣過來。
青袍人接過隨手打開,邵書桓已經(jīng)聞到一股檀香香氣,看時,只見白色的錦緞墊著,里面是一串艷紅色的珠子,手指粗細,燦如朝霞,瑩潤光滑,十分鮮艷。
“這就是那檀香瑪瑙珠子,也沒見有什麼出奇之處?!鼻嗯廴艘贿呎f著,一邊取出過珠子,握住邵書桓的手,戴在他手腕上。
邵書桓見狀大驚,忙道:“王爺不可!”他本來是來還胭脂淚的,結果,胭脂淚沒有還成,斷然不可再收他如此貴重的禮物。
“不過就是一串珠子,也沒什么的,公子何必太過迂腐與金銀之數(shù)?”青袍人笑著把珠子攏在他手腕上。
“王爺……這萬萬不可!”邵書桓忙著就要把珠子褪下來給他。
“別動!我給你的東西,你放心收下就是?!鼻嗯廴说男Φ?。
邵書桓一呆,原本打定注意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接觸到青袍人的目光,卻是難以抗拒,這青袍人說話甚是溫潤,絕對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可是那淡然的語氣中,卻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儀,讓他起不了反駁之心。
“我怎么感覺我像是暴發(fā)戶?”邵書桓看著手腕上的珠子,笑道。
“這等東西,絕對不是暴發(fā)戶能夠玩得起的?!鼻嗯廴艘廊恍Φ煤芮宓?。
“你……是誰?”邵書桓突然問道。
青袍人不提放他突然如此一問,似乎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就笑道:“你以為我是誰?”
“你真是平王嘛?”邵書桓反問道。在初相見時,他本能的以為他是平王,可是現(xiàn)在,他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青袍人見問,緩緩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