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妖王的葬禮
一路上幾乎是被巫大拽著跑的，巫大這只烏龜在這個時候速度變得很快，一路拽著謝小凡往妖王的寢宮跑去，邊跑還邊說：“妖王指明要見你，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了?！?p> 妖王都要不行了，可是還要見謝小凡，就說明其中肯定有隱情，誰也不知道為什么妖王最后要見這個外來人員。
推開了寢宮的門，一群圍在妖王身邊的妖精紛紛轉(zhuǎn)頭，陌生的眼光打量著謝小凡，好在還有認識的人，龍桀六和小龍女，還在坐在一邊的蚌三夫人，對她的目光還算是友善。
“讓本王跟她單獨說幾句話?！本退愕搅俗詈蟮臅r刻。妖王也沒有變現(xiàn)出一點柔軟，甚至說話都中氣十足，要不是他體內(nèi)的靈氣在不斷地溢出，他看上去真的是一點事都沒有。
“妖王。。?！饼斬┫喟蜒醴銎饋恚@么一個霸主就要走了，龜丞相也十分不忍，妖王要走了，就說明龜丞相他的壽命也不長了，烏龜?shù)膲勖情L，但那也不過是跟其他妖精對比出來的。
“你們都退下吧。”妖王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有事就叫我們。”龍桀六跟謝小凡擦肩而過，在她耳邊留下這么一句話。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除了謝小凡。
“到我身邊來。”妖王朝著謝小凡招手。謝小凡緩緩走了上去，每走一步，都會在殿堂里產(chǎn)生一個回聲。
明黃色的被子披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色看上去很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生病了的人。
“皇族都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越是老，這種感覺就越是清晰，不像你們凡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p> 謝小凡原本覺得這句話說得挺對的，人類不知道會死于哪種意外，會死于哪天，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一秒。就如同謝小凡，她也不知道那年她會被熱死。但是下一刻，她又迷茫了，因為她現(xiàn)在是鬼使，有可能跟孟婆或者展一樣，一直為地府服務(wù)，再也不會老去，再也不會死。
“跟我說話的時候，不要去想別的??！小家伙。”妖王發(fā)現(xiàn)了她的走神。
“抱歉抱歉。”
“你，什么時候離開妖界？”
謝小凡愣了愣，這話，是在趕她走么？妖王真的就這么不喜歡她？是了，她是降龍木刺轉(zhuǎn)世，是他們龍族唯一的克星，他不希望她留在妖界也是應(yīng)該的。
“等黃術(shù)醒了，我就離開?！?p> “果然是個有義氣的鬼使，那么就記住你的承諾吧。”妖王最后盯著她看，似乎是在說，要是你違背了你的承諾，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大概是妖王就要死了，身上有死亡的氣息，謝小凡突然就怕了，她不是沒有看過人死，只是沒有見過這樣死的，面容安詳?shù)亟邮芩劳?，但其實心中還有很多不舍，兩種矛盾在他的身上完全糾結(jié)在了一起。
“差不多了，小家伙，你是個不簡單的人。但愿你能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說完了這句，妖王的眼睛就永久地閉上了，再也沒有睜開過。謝小凡觸摸他的手，一片冰涼，比海水都要冷。
他，死了。
謝小凡得出這個結(jié)論，她緩緩走出殿門，外面的一群人都盯著她，她冷冷地宣布：“妖王走了，你們進去看看吧?！?p> 一群人推搡著，把謝小凡擠到了一邊，就聽見無數(shù)人在喊著妖王，最后什么回應(yīng)都沒有獲得?？諝庵行切屈c點的都是靈氣，那是妖王接近千年的修為，現(xiàn)在都毀于一朝，妖界所有的生靈都能感覺到這靈氣，他們能夠吸取這靈氣，這是妖王最后對他們的恩賜，也是因為這靈氣，所以他們知道，這屆的妖王死了。
謝小凡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有人理會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只是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忙碌地走來走去。
“快點準備一下，要去那里。”龍桀六走了出來，他那句話是對里面的人吩咐的。
“你還在這里？”龍桀六發(fā)現(xiàn)謝小凡還站在外面，“他最后跟你說了什么？”
謝小凡發(fā)現(xiàn)，妖王去世之后，龍桀六的氣質(zhì)有些不同了，不再是玩世不恭，反而是有了擔(dān)當，他的表情凝重，沒有花花公子那種輕浮，這個樣子，才是要做妖王的樣子。
“沒什么。只是問我什么時候離開而已?！?p> “他大概很喜歡你?！饼堣盍茏匀坏匾詾槭茄跣蕾p謝小凡，才會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找謝小凡來聊天，問她什么時候離開，應(yīng)該是不想她太早離開，聽聞他跟謝小凡晚上聊了很久，那么應(yīng)該就是很欣賞謝小凡了。盡管他還是有些疑惑，因為妖王不讓他太接近謝小凡。
謝小凡聳肩，不置可否，說不定事實正好完全相反呢。
“明天，你要不要一起送妖王最后一程？”
“什么意思？”
“皇族死后，都會統(tǒng)一地葬在一個地方，父皇那么欣賞你，應(yīng)該希望你送他最后一程的?！?p> “不必了吧?！敝x小凡以為，妖王應(yīng)該不希望她送他最后一段的。
“來吧?！饼堣盍乃{色眼眸盯著她看，很真誠地邀請她。
“那，好吧?！?p> ?。?p> 妖王去世，是妖族很大的事情，不僅僅局限于水族，還有陸地上的生物，每一族的統(tǒng)領(lǐng)都參加了妖王的葬禮，葬禮簡單而隆重，先是在水下，所有統(tǒng)領(lǐng)對妖王鞠躬，表示最后的敬意。
接著，由一眾蝦兵蟹將駕著妖王的尸首去陸地，接受路上妖精的哀悼。全程龍桀六和龍族的妖精都陪在妖王身邊。在妖王的尸首離開海洋之后，海洋中的生物還從水中探出頭。
謝小凡也充當了一個小蝦米的角色，站在一邊，跟背景融為一體，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外來客是誰。
路上的統(tǒng)領(lǐng)是虎王，天上的統(tǒng)領(lǐng)是鷹王，他們不僅僅表達了哀悼，還對龍桀六變現(xiàn)了最大的忠誠。
接受完了妖精們的哀悼，龍桀六用下一任妖王的身份居高臨下地大聲宣布：“可以退下了。”
所有的妖精們都哄然散去。因為他們都知道最后的儀式是什么。
就連蝦兵蟹將也完全地躲入了海洋中，接下去的儀式，是只有龍族可以參與的，就連龜丞相和巫大，都已經(jīng)離開，就剩下謝小凡還搞不清楚狀況。
“六哥，她？”小龍女拽了拽龍桀六的衣服。
“沒事?！迸c其說，是只有龍族可以參加，不如說，只只有下一屆的妖王可以做的，龍桀六安撫地摸著小龍女的腦袋，“沒事?！?p> 龍桀六除了小龍女這么一個妹妹，還有三個弟弟，長得都很英俊，同時一臉警惕地看著謝小凡。這個時候，天空飄來五朵祥云，是跟龍桀六一樣長著龍角的四個人，還有一個長相有些兇惡，但跟龍桀六長得也類似，身上還被套有鎖鏈，身旁看管著他的，不就是南余仙君么！只是南余仙君現(xiàn)在還沒有注意到謝小凡。
“父皇！父皇！兒臣來晚了！”四個人齊齊地喊。
謝小凡明了了，這四個人，就應(yīng)該是龍桀六的四個大哥，那個被天兵捆綁住的，就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饕餮。
看來，是天庭讓這幾個皇子來看他們的父皇最后一眼。傳說中的饕餮，似乎也沒有那么恐怖，他對于死于的妖王。也露出了悲憫的表情。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饼堣盍来谓辛诉^來。
“好，六弟，以后妖界就靠你了，雖然我們幾個遠在外，但有事還是可以找我們。”說話的應(yīng)該是大哥，他拍了拍龍桀六的肩膀，接著又跟其他的弟弟打招呼，難得的兄弟團聚。
接著，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依次伸手觸摸妖王的腦袋，像是一種獨有的儀式。而這個時候，南余仙君注意到了在一旁的謝小凡，看到饕餮的情緒穩(wěn)定，他就走到了謝小凡身邊。
“真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p> “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敝x小凡真的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刻會見到南余仙君。
“我負責(zé)看護饕餮來看妖王最后一眼，也就只有今天，然后明天我就要帶他回去?！蹦嫌嘞删m然很奇怪謝小凡為什么也會出現(xiàn)在妖界，但是他沒有多問。
“我是來處理噬魂妖之后的事情?！敝x小凡解釋。
他們依次收回了手，這個儀式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了，最后他們的目光都放在龍桀六身上。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再看一條金黃色的巨龍就翱翔在天空中，他的背上，是裝載水晶棺材里面的妖王，人群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龍桀六的身形，也就是說，天上的那條龍，就是龍桀六。
龍桀六吐著氣，朝著謝小凡的方向望去。謝小凡也看著他。盡管他變身為龍，但他的眼眸還是藍色的。
一聲龍吟，巨龍就朝著東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