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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從頭

第五章

細說從頭 不問枯榮 974 2022-03-24 23:55:17

  我是很愛哭的。

  小時候,我們家坐落在村子的中心街道上。對面的人家本來經(jīng)營一個店面,后來店面關了,我本家的叔叔盤下來賣化肥,他的女兒和我一般年紀。

  各家的大人喜歡串門,我和她還有另一個家住在北邊一點、算我侄子的男孩會聚到這玩。

  那一天應該下了很大的雨,是大蒜收獲的時候,大人們坐在門樓下,母親一邊剪蒜,一邊和她們聊天。

  我們幾個孩子玩獅子回頭。就是一個人背著身,其他的人跑,背身的人喊“123不許動”回頭,回頭的時候跑的人不能動。

  我很開心。

  選人。準備就位。游戲一開始我就使勁跑。

  聽到暫??诹畹臅r候我要停下,卻因為路滑又往前滑了一段,靠近路堤沒有站住,摔到地上膝蓋正好磨在路堤上。

  不知道怎么,我難過了一下忽然就哭了,不是因為疼。

  我癱坐在摔倒的地方,那樣哭著看著母親,母親好像沒有注意到,繼續(xù)和她們聊天??吹竭@么多人在,我哭得更大聲。

  母親看了看我。很平靜地讓我自己站起來。

  她讓我堅強。

  我好像真的挺脆弱的,故意又哭了一會兒,和母親聊天的人也在觀望。母親沒有管我,我漸漸放低了哭聲,站了起來。

  這件事到這應該結(jié)束了,我經(jīng)過她們往家里走。

  這時候,她們其中的一個說:“好像真的挺嚴重的,都流血了,你快給她看看吧?!?p>  我停在那里,讓她們評價了一會兒傷。最后,也沒有人為它出血做什么,我也沒有那么嬌氣,幾年后兩個膝蓋照舊淤血。

  母親一直讓我堅強。如果母親不說那一句“有什么事跟我說”,我說了同桌欺負我的事,那么我就會像她所說的那樣一直堅強著。

  這時的我還小,也喜歡找別人玩。我和那個男孩經(jīng)常一起到對門的女孩家,三個人打紙牌。

  我不是一個輸?shù)闷鸬娜?,輸?shù)臅r候老耍賴。我比他們矮一級,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讓著我一些的,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討厭。他們往往就這樣敗了興致,看出他們不耐煩,我也很委屈。

  最后,不知道誰提議捉迷藏,我又重新開心起來。

  我想,我要贏。我不能帶上另一個人。

  我興沖沖地偷偷往北跑,藏在第三戶人家屋前土筑的高臺的柴草堆里。

  果然沒找到我。

  我聽到他們的喊聲,應該是來找我的。

  我不應。

  我要贏。我要趁著他們走過這里,偷偷回到原地,這樣我就贏了。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我在原地等他們。等了有一會兒,他們沒有回來。

  他們被父母叫回家吃飯了。

  沒有什么輸贏了。

  我不開心。

  有點可笑。我知道確實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他們不在乎我,他們還特意地找了我,是我故意藏著,是我想要贏所以裝作沒有聽到。

  現(xiàn)在回頭看,我真的夠“作”。不過那個時候,還沒聽說過這個形容,我也沒有意識到。

  不奇怪。幾年后,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我也沒有意識到我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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