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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這些個神情剽悍的壯漢,感受著那欲擇人而噬的兇悍氣息,李夏腿肚子一陣轉(zhuǎn)筋,差點當(dāng)場嚇趴下,好在朱天龍久經(jīng)場合,尚能勉強保持鎮(zhèn)定,望著這些氣勢洶洶的大漢,拱手道:“幾位大哥,敢問有什么吩咐嗎?咱叫朱天龍,刀疤老七是我的好兄弟…”
刀疤老七是朱天龍認識的道上兄弟中最夠檔次的一個,卻不料他話音甫落,卻是招來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譏笑聲。
‘啪’的一聲脆響,朱天龍的臉上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半邊臉頰登時浮腫起來,朱天龍眸子中厲色一閃,正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與人拼命,只是對方的一句話,卻是徹底的打消了他的盎然斗志。
“刀疤老七?跟我們道義盟比,算個屁呀!”一個額頭紋著一頭飛龍的大漢不屑的朝著朱天龍啐了一口。
朱天龍只覺得心頭一陣發(fā)毛,額頭冷汗開始涔涔流下:對方竟然是道義盟的角色,人多勢眾不說,腰際間鼓鼓囊囊,必定是揣有兇器。朱天龍雖莽撞,可也知道在道義盟眼中,自己就像是個螞蟻一般微不足道,所謂光棍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敢去輕舉妄動。
‘飛龍’朝大漢們擺擺手,獰笑著道:“帶上去?!?p> 在大漢們的推搡下,朱天龍乖乖的走上樓梯。而李夏嚇的魂不附體,若不是有朱天龍的支撐,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了。李夏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失卻了往日的伶俐,只是他也能猜到,這件事必定與方翔有關(guān),這群兇神惡煞般的大漢,不是歐陽宇就是沈沛雪的手下。
‘這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哪?!m然沒有任何征兆證明道義盟是要教訓(xùn)自己,不過向來膽小的李夏也嚇的面色慘白,只是在這群虎視眈眈的兇神環(huán)伺下,也只能哆哆嗦嗦的挪動著宛如灌鉛般的雙腿,邁向那禍福難測的所在。
來到二樓雅間‘芙蓉廳’,早有兩個神情肅穆的壯碩大漢一左一右的立于門旁,見眾人到來,輕輕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李夏與朱天龍被大漢們老實不客氣的推了進來,偌大的雅間內(nèi)只有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年輕女子、安然端坐在餐桌旁,端著一只高腳酒杯,意態(tài)悠閑的輕飲淺酌。那瑩白如玉的纖手和著殷紅如血的美酒,色調(diào)搭配相得益彰,有著一抹妖異的魅惑,引人心神迷亂,甘心情愿的沉淪在這一抹天地間最為動人的顏色之中。只是女子神情高傲而冷漠,眉宇生寒鳳目蘊威,卻是讓人為她的風(fēng)情迷醉之余,無可奈何的保持一絲警醒,只可遠觀不敢褻玩。
朱天龍見了這端麗冠絕的女子,不由的顫聲道:“沈…沈沛雪?”
李夏肥碩的身軀越發(fā)的抖成了篩糠,將腦袋深深埋在胸前,宛如那沙漠中遇到避無可避的危險、只能將腦袋埋進沙堆里的鴕鳥一般。今天中午他就知道,沈沛雪不是旁人,正是前幾日被自己‘勒索’的保時捷女車主、那個橫蠻霸道的小娘們。他今天本來打算借著方翔的關(guān)系、向沈沛雪道個歉,將這件事揭過去,卻不料方翔否決了與沈沛雪‘親近’的提議,倒是讓李夏的如意算盤落空,眼下見了沈沛雪,李夏自然是驚恐不安,生怕沈沛雪與自己重提老賬。
‘倒霉,倒霉,希望沈沛雪那天喝多了,認不出我來?!钕男念^暗自祈禱。
沈沛雪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兩位男生,越瞅越覺得李夏有些眼熟。只是要去靜心辨析,這種熟悉的感覺卻始終是無法捉摸。原來她那天撞車,本身已經(jīng)有五分醉意,瞧什么都是朦朦朧朧的宛如夢中花一般,唯有方翔那雙‘賊笑兮兮’的眼神,讓她記憶猶新。
“小胖子,咱們好像在哪里見過面,對不對?”沈沛雪思忖無果后,直接出言詢問。
沈沛雪語調(diào)雖稍嫌清冷,卻是嬌媚悅耳引人怦然心動,只是落在李夏耳中,卻不啻于是九幽陰魂的嚎哭般凄厲刺耳。
“木,木有木有,偶不銀習(xí)你?!痹谏蚺嫜┟黜⒁曄拢钕膰樀脺喩硪粋€哆嗦,腦袋低下,晃的就像是撥浪鼓一般,嘴里更像是含了一塊鵝卵石,含混不清的連連否認著,心頭卻在暗自安慰自己,‘靠啊,看樣子這小娘皮當(dāng)天喝多了,沒看清我的樣子,僥幸僥幸!’
“媽的,我家小姐問你話,你他媽的傻了是不是!給我大點聲!”靜立在旁的飛龍只覺得李夏的含糊其辭是對小姐最大的不尊重,心頭火起,不客氣的扇了李夏一個大嘴巴,正待繼續(xù)飽以老拳,卻被沈沛雪制止住了。
“好了,飛龍哥,別打他。你是李夏學(xué)長吧,聽說學(xué)長很聰明的,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來嗎?”
沈沛雪的和顏悅色讓李夏察覺到了一絲希望,微一思忖,忙勉強鎮(zhèn)定的點點頭,顫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學(xué)妹你今天被混蛋方翔欺負了,其實我也老早瞅這小子不順眼了,整天飛揚跋扈胡作非為。只要你一句吩咐,我可以讓我的品評社造他的謠…”
李夏把胸脯拍的震天響,一副義憤填膺的架勢,一旁的朱天龍一陣臉紅,這個李夏真是有百分百的漢奸血統(tǒng),這些奴顏婢膝的諂媚狀,真是讓人恨不得暴揍他一頓。
“這聲音很耳熟,對啦,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勒索我的矮冬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是你,哈,對了,那個色狼一定就是方翔了?!鄙蚺嫜嚨拈_口打斷了李夏的話,一雙清麗的美眸中透著極度的興奮之色,繼而望著窗外,喃喃低語道,“你個膽小的死色狼還裝正人君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李夏徹底的癱軟在地,自己這一下羊入虎口,想要脫身,可是比登天還難了。在李夏眼中,沈沛雪此刻那嬌媚如花的笑靨簡直就如黃泉惡魔般的丑陋恐怖。只能將一雙求助的目光投諸在朱天龍身上,只是平日里自負豪勇的朱天龍在飛龍等人的震懾下也是噤若寒蟬,哪里還能給他半點支持。
只是讓李夏奇怪的是,沈沛雪沒有發(fā)怒,反倒是輕笑著道:“李夏學(xué)長,我想給你個表現(xiàn)的機會,順便揭開咱們之間的小小誤會?!?p> 沈沛雪嘴角噙笑,說不出的風(fēng)姿誘人,李夏見狀,原本忐忑的心頭開始燃起一絲希望:‘小小誤會?這就是說沈沛雪無意與我算賬,對了,她今天封下這個鴻賓樓,只是因為要請我跟天龍上來談話,之所以請我們,自然是因為我們是方翔的舍友,是學(xué)校中與他最親近的人。哈,這個小娘皮是不是看上方翔了,要不就是想要對付方翔。只是方翔像是個無縫的雞蛋、無處下手,所以要從我們身上找他的弱點?’
李夏心頭漸漸篤定,嘴皮子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利索,忙表決心的道:“學(xué)妹,你吩咐好了,只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在所不辭!”
“好?!鄙蚺嫜┪⑽㈩h首,嬌聲道,“我們宿舍想跟你們宿舍聯(lián)誼,現(xiàn)在是六點,李夏,如果七點之前你們搞不定,哼哼,我跟你們新帳舊賬一起算?!?p> ‘聯(lián)誼?沈沛雪搞什么飛機?’李夏琢磨不透沈沛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一想到關(guān)鍵的地方,卻是欲哭無淚,‘七點前?方翔哪里會聽我的,這不是要我命嗎?’
李夏渾身哆嗦,宛如凄風(fēng)冷雨中孤苦的飄葉,沈沛雪的兩聲冷哼,更像是兩把刺刀刺入了李夏的幼小心靈,攪動的他遍體生寒,那種末日危機般的感覺,讓他痛苦的差點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