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yuǎn)的20號 作者:哈哈800
2000年,曙光中學(xué)。
“啪啪。”
“好了,解散!”
“啪啪啪啪?!?p> “教練再見!”
梁柯看著隊員們年輕的臉龐,笑了:“也許,他們真會開創(chuàng)一個世代??!”
“任煜地,一起走。”卡卡跑來說道。
“是呀,是呀,一起吧。”安柯熱情的摟著他。
“不吧,我有事要先回去?!比戊系貙χㄕf。
“那,好吧?!笨o奈道。
“明天和你一起總可以了吧。”任煜地笑著走了,安柯看見任煜地在剛才他摟過的地方輕輕的拍了拍,“幸好白癡不傳染?!?p> “……”
“任煜地,你小子明天等著!!!”安柯狂吼道。
任煜地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想著和老媽昨天的話。
“媽,我爸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晚上,怎么,有什么事?”
“哦,沒,沒什么?!?p> “買些什么好呢?”任煜地看著附近的精品店,漫不目的的瞎誑著。
“臭小子,你狂??!你還是狂嘛!?。∧阍趺床徽f話了!”
任煜地看到小巷子里幾個人圍著一個躺下地上的人踹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可是地上那人被踹的轉(zhuǎn)過身面朝著他的時候,他愣住了。
王龍?。?!
“哼,兩個人?!比戊系乜粗鴮Ψ降膬扇丝焖俚囊屏松蟻?,已經(jīng)來到身邊了,封住了角度,球是傳不出去了?!昂伲∽?,這下還不斷下來?!眱扇苏炷_撈球,卻見任煜地兩腳一夾球,并腿從二人中間蹦了過去!
蹦過去!!
“好!”任煜地的教練吼道,多么有創(chuàng)意的過人??!多么從容的動作!
“快防守,小心他的小角度射門!”對方的教練同樣吼叫,不過心情卻大不相同了。
另外的兩個后衛(wèi)和門將都將目光放在任煜地身上。“好,越多越好?!比戊系匦σ飧鼭饬耍_背把球一搓,射門?傳中!
“河西中學(xué)不是只有一個任煜地?!遍T將聽到這句話時,球己經(jīng)落進了球門。他們的教練呆呆的看著記分牌“4:1”換成了“5:1”
“王龍,漂亮!”任煜地朝一個高個子記掌,陽光下,兩個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引人矚目。
任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王龍,注事像電影般在眼前穿梭……
王龍和他合作的第一個進球……
曙光展覽室的首個全國冠軍照……
自己與王龍的爭頂……
自己的球滾進安柯的大門……
自己和王龍……
“臭小子,看什看,找打??!”一個小子拿著棍指著任煜地。
“你看看你們,酒吧酗酒后打架傷人!你們在學(xué)校鬧的還不夠啊!學(xué)校里我還壓的住,可是人家都告到門上了,你們說怎么辦?”
“我轉(zhuǎn)學(xué)?!?p> “你以前都轉(zhuǎn)過兩次了,還轉(zhuǎn)?任煜地,你為什么就不好好踢球呢?”
“全國大賽過程中,江西六中的學(xué)生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大打出手,禁賽兩年,大家引以為戒?。 ?p> “兩年?”
“好嚴(yán)??!”
“說你呢?走不走啊你。”那人推了任煜地,任煜地忽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似是剛剛醒來。
“看什么看,走走走?!蹦侨瞬荒蜔┑?。
任煜地看著那人,背背包的右肩一沉,那人剛要去攔他的右手,任煜地卻左手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他還沒反映過來,任煜地右手抓住他的臉照著電線桿子上撞去。
任煜地看到那人暈了過去,沖入了小巷的人群中……
“混蛋!你想弄啥?!”
“媽的,你小子是誰呀?少多管閑事!”
“你娘的,不說話!連你一起打!”
“王八蛋,你下手這么重想死人!”
……
任煜地扔下棍子,摸了摸背,一咧嘴搖搖頭,立在了墻邊。王龍擦了把頭上的血,沖他笑笑:“嘿,要不你,我今天直接就去太平間了?!?p> 任煜地?fù)u搖頭:“大家兄弟,應(yīng)該的。”
“哈哈哈,咳咳……”
“走吧,去醫(yī)院吧。”任煜地攙著他望醫(yī)院走去。
“今天麻煩了全國冠軍,我真是不好意思?!蓖觚堫^上纏著繃帶站在醫(yī)院門口。
“你踢的不比我差。”
“哼,好久都沒碰了。”王龍笑著,眼中的神色卻是那么的復(fù)雜。他從兜里拿出包煙來,抽出一根,自己點上,把打火機塞在煙盒里,遞給了任煜地。
“哦,我不抽了?!比戊系夭蛔匀坏纳焓之?dāng)住了王龍遞來的煙。
“嘿,也對,也對。”王龍看似無所謂的把煙拿了回去。
兩人站在大街上,良久沒話,王龍看著香煙燃燒的火星和那漂浮的清煙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了,我先回去了?!蓖觚埌褵熑釉诘厣希坝锌諄碚椅彝鎯喊?!”
任煜地看著王龍慢慢走去的背影,喊道:“王龍!”王龍回頭看著他,“你,找點正事吧!” 任煜地覺的這話從自己嘴里有些陌生。
王龍怔怔的看著任煜地,半晌在轉(zhuǎn)過去頭“靠!少來!”王龍背對著他豎起中指走進了夜幕中。
“這小子,居然也會說這種話?!蓖觚埬樕细M了笑容。
“吁!” 任煜地長出一口氣,笑了起來,“這小子……”
曙光中學(xué),足球隊更衣室。
“任煜地你?”卡卡看到任煜地身上的棍痕,驚訝的問道。
“沒什么?!?任煜地輕松的說,“昨天有兩個小癟三別錢,打了一架?!?p> “哦?”卡卡輕聲問。
“嗨,你別不信啊?對了,別跟別人說,省得影響訓(xùn)練。”任煜地拍了他一把。
“不說就不說,你干嗎拍我呀。”
“你以為你是誰呀,還不能拍,我今天不拍死你!”
“來呀!哈哈!”
任煜地走在路上,不時的摸摸后背,“媽的,還沒好?!?p> 任煜地看看四周荒涼的工地,轉(zhuǎn)過了身,看著身后的空地。
“好小子,早看到我們了,倒是我們自己嚇自己了?!币粋€高個子走了出來說。
任煜地也沒理他,看向他和他身旁的一群人。
“小子,你是聾子???聽不到話???”高個子身旁的一個人,那人正是昨天動手的其中一個罵道。
“8個。” 任煜地依然是穩(wěn)穩(wěn)的說,似乎這里的事與他無關(guān)一樣。
“你找打?!币粋€人拿著棍沖了過來,一棍子砸了上去。任煜地望側(cè)旁一挪,一腿踢在那人的肚子上。
“混蛋,幾天看我們不練死你!”
“打!”
“砰!” 任煜地手抓住棍,背后卻又是一陣鉆心的痛。
“今天老子讓你頭上開花?!币粋€人拿起了工地上的一塊磚,要往任煜地腦袋上拍。
“撲通!”
“??!我的腿!”那人半蹲著叫道。
“哎呀呀!真是抱歉,您打的實在是太專著了,沒看到我的球吧?”一個聲音對拿磚的那人說道,不過怎么聽也不像是道歉。
楊攀!任煜地一愣吼道:“楊攀,走啊!你別管這事,走??!”
那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扭頭看著楊攀還有他身旁的一大群人?!皩ρ?,你的隊友之所以把我們引到這里,就是不想讓校方知道,你們還敢硬出頭?!?p> “是呀,學(xué)長要是讓校方知道了就不好了。”一年級的新生說道。
“對呀對呀!哈哈哈!”這人還沒開心完,一顆球呼嘯而來,砸在了他的臉上。
“卡卡,卡卡學(xué)長?!”新生們怎么也想不到平時和和氣氣的卡卡也會出手。
“笨蛋,學(xué)校里打架的校領(lǐng)導(dǎo)能知道幾會兒?小心點不就行了?!笨ㄟ€是一臉的笑意。
“你還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睆埧「袊@道。
“你不是不出手吧?”楊攀問。
“喂!你們當(dāng)我們不存在?。俊币粋€家伙叫囂道。
“砰!”說話這人正要上前一顆球卻砸在了他的肚子上,自己捂著肚子嗷嗷叫的跪在了地上。楊攀晃著腿道:“還有誰呀?”
“咚!”這人的頭還沒著地,一顆球又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哼,張俊,你還說我們,你更狠呀!那可是人頭?。俊笨▏@道。
“嘿嘿,你們都動手了,我不再接再厲一把怎么行?”張俊笑嘻嘻的說。
“好!大家聽著,今天的訓(xùn)練科目是——射活門?。。 睏钆誓贸鲫犻L的模樣來喊道,同時他從球后面退了十米有余,那樣子就好像巴西的羅伯特·卡洛斯要罰大力任意球一樣。
“嘿嘿,今天還不定誰練死誰呢?”卡卡顛起一支皮球,嘴角上仰著說。
“唉!真殘忍!”張俊說著射了一個大力球出去。
“呼,幸好跑的快。”高個子喘息道。
“任煜地你沒事吧?”高個子看到一個人正在拼命的喊著任煜地,于是自己走了過去道:“小子一邊去,省得大爺連你一起打,這小子真是害人不淺,我廢了他!”
“你說什么?”蹲著的那人站了起來,居然比高個子還高一頭?!澳阍僬f一遍?”
“安柯,不要!”任煜地?zé)o力的說
“小子我不擰死你!”安柯看著那個“高個子”說。
張俊看著地上歪七豎八躺著的一片道:“哎呀呀,真壯觀??!”
楊攀點點頭:“唔唔,從這次測驗看,球員們的射術(shù)又提高了?!?p> 卡卡卻咧著嘴說:“我還沒踢夠?!彼哪抗馑奶幩褜ぶ€沒有沒在這場地毯式打擊中,存活下來的倒霉鬼。
一年級新生們卻嚇得站在一邊,看著滿地的人嘀咕道:“真的不會禁賽??!”
“喝!都倒下完了!”楊攀看到一個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幾個人站在對面說,不過那人卻打著繃帶。
“王龍?。俊?任煜地被安柯扶著走過來說道。
”煜地?你沒事吧?“王龍問道。
“沒事?!比戊系攸c點頭?!澳沁呥€有一個人?!比戊系刂噶酥腹さ氐囊唤恰?p> “混蛋,你們等著,我非要到你們學(xué)校告你們?!薄案邆€子”跌跌撞撞的跑來道?!备邆€子還沒說完,看到王龍驚道:“王龍?”
“呵呵,謝謝你送我的一身傷,我還準(zhǔn)備好好還你呢?不過,嘿嘿,算了吧?!蓖觚埿毙弊旖堑?。
“我們的事,以后說,他們……”
王龍沒等他說完,照著他就是兩腳,隨后撈著他的頭一把撞在了墻上?!昂伲∧愕脑掃€真多??!”
王龍說罷朝著任煜地道:“你放心好了,他什么都不會說的?!?p> 任煜地點點頭道:“好啊,你可別鬧大?!?p> “廢話?!蓖觚埖?。
“那,我們先走了?!比戊系氐?。
“嗯。”
“哎!任煜地!”王龍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
“???”
“昨晚的話,我會好好想想的?!蓖觚堈J(rèn)真的說。
“哼,少來。”任煜地背對著他豎起了中指。
“哈!”
“對不起?!?任煜地向著梁柯說道。
“為什么?”梁柯問道。
“我太沖動了?!比戊系氐椭^說。
“如果這種情況再發(fā)生一次你會怎么辦?”梁柯問。
任煜地想了想道:“我想我還是會去幫忙??赡菚r我會告訴我自己,我并不是為了我自己活著,我是整個球隊,整個集體的?!比戊系刂币曋嚎碌哪抗獾?。
當(dāng)安柯緊張的喊著我的名字。
當(dāng)卡卡懷疑我說的話而跟著我。
當(dāng)我看到隊友們一張張焦急的臉。
我知道我永遠(yuǎn)會是這集體的一部分。
榮辱與共,直到永遠(yuǎn)。
當(dāng)多年以后曙光的眾多球員聚集在一起時,當(dāng)任煜地在機場等著張俊他們到來時,一個記者問這個因身體原因加上家族企業(yè)而再未踢球的年輕人是否因此遺憾時,這個曾經(jīng)曙光的另一明星卻微笑著告訴他:
“幾米的一個故事里有一個叫露露的小女孩不會游泳,不會飛。可是她天天到池塘邊看別人怎么游泳、怎么飛,日子一樣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