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碧大大方方的進(jìn)來,“妹妹,姐姐今日安排家里的奴婢去打掃,偏缺了你房里的,為了一視同仁,不得已嘮叨了幾句,妹妹,千萬別往心里去?!?p> 連碧的兩面三刀,她早已領(lǐng)教過了,一直看在姐妹情分上不便發(fā)作,目睹了阿朱的慘狀,已是魚刺梗喉,卻還要穩(wěn)妥處理,怎能不叫人寒心,“我昨晚出門受了風(fēng)寒,兩個丫頭被我折騰了一個晚上,如今累了,我讓她們休息了?!?p> 連清的語氣讓連碧聽出些味道,“妹妹,這是跟姐姐制氣呢?”
“怎么會呢?只是家里的下人太過猖狂。”
“哦,說來聽聽,姐姐也好去教訓(xùn)那些潑皮的。
“那自是好?!闭f完把那根腰帶丟了出來,連碧看著眼熟,怒目圓睜的看著連清,不用再問,她已然清楚就是那個王八蛋,既是如此,也就不必再掖著藏著了:“姐姐,我昨晚去后花園欣賞雪景,不巧碰上了這些污穢之事,還要姐姐查查清楚,是哪個該死的東西做下的。”
連碧將腰帶放入袖腕之中,掉頭就走,也無心理會其他的事情了。
陽平站在殿內(nèi)和顏悅色的觀望下面站立的奴婢,雖說一個個姿色平平,倒也算得上機靈聰慧,只是以皇上的性格而言,絕不會喜歡這些貨色,“都下去吧?!?p> 賽爾蹲下來幫著錘錘小腿:“主子,趙嬤嬤的話也不可全信,她整日里都在永和殿,耳朵哪里能伸得了那么長。”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延陵果真把莞爾送給皇上當(dāng)妃子,無疑是把她的下半生都打點好了,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可謂是上乘之策,我是小看這丫頭了。到了讓莞爾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哪里還會有我的好日子,我讓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在布署了,只是奴婢不明白,家人子即將進(jìn)宮,主子為什么不再其中挑選一位作為我們的利器呢,這樣既可以避免太后對身世背景的懷疑,對我們以后的事情也是利大于弊。”
陽平紅唇一抿:“不愧跟了我這么長時間,不錯,這個點子我倒是沒有想到的,幫我留意那家的姑娘較為合適,你明白我的意思?!?p> “奴婢這就去安排?!辟悹柾顺龃蟮睢?p> 阿莊一五一十將廖八的事情說給帝聯(lián)聽,淚水溢滿眼眶,帝聯(lián)趕緊用錦帕拭去。廖八時個有情有義的漢子,而自己面對這樣的男人,尷尬的來歷,情何以能開?小娥隔著玻璃看的一清二楚。
太后斟酌許久,還是命人去請皇上過來,國嬤嬤做了宵夜:“太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明日還有早朝,老奴擔(dān)心您這樣操勞,身體會吃不消的。”
“大敵當(dāng)前,豈能安然入睡。”
“皇兒見過母后,不知深夜喚孩兒,有何急事?”皇上剛剛批閱完奏折,本想去帝聯(lián)那里小坐,接到李公公的通傳,也就作罷了。
“哀家已經(jīng)差人前往漢朝,請求和親,哀家清楚,如果事先與皇上商量,一定會得到否定,也將拖延時間,現(xiàn)在前方戰(zhàn)事瞬間就會爆發(fā),哀家也是無奈,出此下策,希望皇上能體諒。”
“為了國家社稷讓母后繞心傷懷,都是皇兒的不孝,漢朝雖強大,卻并非可以長久依托,唯有靠我們自己的實力才能長治久安,朕也思索很久,一直想找到位驍勇善戰(zhàn),有謀有略之人,可惜人海茫茫,一時未能如愿?!?p> “即使這樣,就借助漢朝的威勢,先拖一拖,家人子進(jìn)宮后,皇上可依自己的性子挑選,哀家絕不阻攔,但是皇后之位,已有漢朝公主之名而定,切不可越位而上,反弄巧成拙。”
“一切皆有母后定奪。”
連碧氣急敗壞的走到韃虜?shù)拈T前,抬起左腳惡狠狠的將門踢開,進(jìn)去不由分說沖上去對著韃虜又是掐,又是撓的,再看韃虜,臉上立刻變了顏色,光是血道子就有七八條:“你瘋了,大白天我招誰惹誰了?!?p> “好,姑奶奶就讓你死個明白,這是什么?”連碧把那樣?xùn)|西劈頭蓋臉的丟過去,恨不能一把火把這樣卑鄙無恥的男人給點了天燈。
“我的腰帶,怎么會在你的手上?”韃虜說話時明顯的底氣不足。連碧更是惱恨,張嘴就是一口,一聲慘叫讓門外的家奴都嚇了一跳。
阿卓看連碧走遠(yuǎn)從后面出來:“小姐,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阿朱已經(jīng)這樣了,我想帶她離開,可又舍不開小姐?!睖I水在她的眼里打轉(zhuǎn),連清清清嗓子:“我會同你們一起走的,不過,走之前,我一定要為阿朱討個說法?!?p> “小姐,我們斗不過他的?!边B清握緊的粉拳重重的扎在桌子上,這口氣,她決不能輕易咽下。
國嘉聽到管家的稟報,心知家內(nèi)戰(zhàn)事已開,只要自己稍稍加把柴,就可以燃燒到自己滿意的程度。韃虜只不是他的一枚棋子,眼下要解決的是連清入宮的問題,他眉頭緊鎖,看來還是要從那兩個丫頭下手,之有讓連清動了惻隱之心,才有可能把她推入宮中。
阿朱昏昏沉沉中醒來,好似噩夢一場,她是嚎啕大哭,從小到大,即便受了再打的委屈,她都是默默的忍受著,而如今,她恨不能一頭撞在柱子上,“阿卓去廚房做些湯食了,我要親手喂阿朱姐姐吃下?!边B清堅定不移的姐妹情深,讓悲痛中的阿朱撲到了她的懷里。
廚房里一個人影都沒有,阿卓思量著,沒有找到廚娘,她自己動手做了些湯食。阿朱根本沒有心思吃飯,連清勸慰:“我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放心,我會替你討要這個公道的?!?p> 自打阿朱出事,連清就沒有邁出門檻一步,晚飯也是在自己的房間用,連碧酸溜溜的問:“阿爹,我以后也要在自己的房間用飯?!?p> “我問你,前些時候做了些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與韃虜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p> “阿爹,是他不知好歹,居然要了連清屋里的阿朱,我能不生氣嗎?教訓(xùn)幾句也是常情?!?p> 國嘉死盯著連碧面前的那碗湯,她拿起湯勺,一勺一勺吃了不少,國嘉臉色緩和了許多,“哎喲,”連碧忽然大叫,疼痛難忍,大汗淋漓的在地上打起滾來,國嘉命人找大夫,一家上下忙做一團。
連碧昏死過去也就兩三個時辰,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國嘉坐在床邊,昏昏欲睡:“阿爹,我這是怎么了?”
“沒大礙,人醒了就好?!眹畏蛉瞬寥I痕,連碧忽然摸著自己的肚子問:“我的孩子是不是出了問題,阿爹,你告訴我,我的肚子疼的厲害。”
“孩子沒有了?!?p> “沒有了?怎么可能?”
“大夫說你吃了紅花,所以孩子流掉了?!眹伍W爍其詞,卻有意要提起紅花。
“不可能,我一向謹(jǐn)慎,不可能,對了那碗湯,阿爹,我是吃了今晚的飯才出現(xiàn)的狀況,來人,把廚房里的管事找來?!边B碧大喝,丫鬟趕忙去傳話。
管事的提心吊膽,哆哆嗦嗦的進(jìn)來,普通跪倒:“連碧小姐,奴才在國嘉做了幾代人了,世代為奴,從不敢有半點怠慢,飯食里有毒,我真的不知情的?!?p> “那我問你,晚飯前,都有誰去過廚房?”連碧咬牙切齒,生生要活吞了誰。
“我想起來了,是連清小姐房里的阿卓來過,也是做了湯食就走了?!?p> “是她,阿爹,你要為我做主?!眹尉o蹙的眉頭有了略微的舒展,“來人,傳連清小姐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