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層內(nèi)的警報在這時響起,看來事情已經(jīng)敗露,顧問和會計馬上就要面臨被人甕中捉鱉的不利局面。
會計單膝跪地,右手手掌平撐在地面上,他對顧問說道:“再給我三分鐘就可以了?!?p> 顧問道:“不著急,這臺使徒已經(jīng)在我的掌控之中,本樓層所有的監(jiān)控攝像和電子設備全都由我指揮,當然也包括這房間的電子門,想強行突破這種合金鋼板,只有能力者和重武器才能辦到?!?p>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得砰砰兩聲,他身后的門上凸起兩個砂鍋大的拳印來。
顧問回頭瞟了一眼,深呼吸兩下,然后再次埋頭在“命運”的鍵盤上耕耘起來,一邊還用很快的語速道:“限你兩分鐘內(nèi)搞定!”
此刻,在門外的除了十二名負責戰(zhàn)斗的騎士外,還有與馮不二同屬強級的騎士隊長何易,剛才那兩拳就是他打的,打完后兩秒他就后悔了,因為真他娘的疼。但在眾多手下的注視下,何易只能死撐著,作淡定狀。不過他之后就沒有繼續(xù)用拳頭,而是改成了以肩撞門。
此刻這銅墻鐵壁反而成了阻擋鋼鐵戒律自家成員的有效防御。何易身旁的人也只能無奈地看著,等待著騎士隊長大人把門給撞開,畢竟使徒還在機房里,用重型武器把門炸開沒準就全毀了。
會計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在他看來,門外就好像有輛卡車來回猛沖著,隨時可能破門而入從自己身上碾過去。
顧問則已經(jīng)完成了他要做的事情,當他正準備合上命運之時,墻上的大屏幕突然出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變化。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紅頭發(fā)扎著馬尾辮的女人,她身著鋼鐵戒律高階成員的制服,純白的底色,左胸前是紅色十字的圖案,兩條紅線垂直交錯延伸(好吧,05-07年英格蘭隊的隊服是在右肩下印紅色十字,我表示和這套毫無關系),衣肩上有亮銀色的肩章。她沒戴帽子,嘴里橫叼著一根棒棒糖,年紀看上去與顧問相仿。
她和顧問同時注意到了對方,露出了差不多的表情,顯然他們都沒想到自己眼前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陌生人。
兩人異口同聲道了一句:“你誰啊……”
那個女人隨即道:“算了,你是誰都好,反正你那臺子機已經(jīng)被我隔絕了,很遺憾,沒能讓你如愿以償?shù)厝肭挚倷C?!?p> 顧問聽出了對方話中的得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失敗了?也許使徒系統(tǒng)已經(jīng)全面被感染,只是你還沒察覺到罷了?!?p> “哼……虛張聲勢。”她這時看到了操作臺上的“命運”,神色微變道:“那是什么?”
顧問合上了命運,“跟你聊得很愉快,再見?!彼苯訉⒚\從操作臺上抽離出來,那些黑色的連接物質(zhì)就像暗水身體所化的膠狀體一樣被扯斷。同時,大屏幕上也成了一片漆黑。
顧問將命運重新分為了三塊,放進了會計的手提箱里,在他關箱子的時候,機房正中的一塊地面,已經(jīng)在會計的努力下被震得裂痕密布。
門眼看就快被撞開了,顧問看著那塊隨時都可能飛過來的合金鋼板道:“看這架勢,門外那人咱們是肯定打不過的,好在我們還有人質(zhì)?!?p> “你確定嗎?”
顧問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要遭,因為這句話不是會計說的,而是馮不二本人說的。最要命的是,他的聲音是從顧問的耳邊響起。
“小看他了……剛才太過專注于和那個女人的較量,一時松懈,竟被他抓住了機會?!鳖檰栃闹虚W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右背已中了一拳。
馮不二彈指之間便殺到跟前,會計和顧問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的,當他抬頭看時,只見到顧問噴出半口老血,臉朝下被轟向了地面。
巧合,就在這一刻發(fā)生。
由于腳下那塊合金鋼板已經(jīng)是一種幾近碎裂的狀態(tài),顧問被巨力擊中的身體就像是朝下方砸去的一塊磚,直接破墻而過,導致地板崩塌,會計和他的巨大手提箱也一并落了下去。
而馮不二在這個剎那是站著的,并且是神經(jīng)緊繃的戰(zhàn)斗狀態(tài),他本能地做出反應,朝后躍了一小步,及時退到了操作臺邊,這里的地板沒有受到波及,勉強可供他站立。
誰知,同一時間,門被撞開了,一塊厚厚的合金鋼被何易怒喝一聲頂飛,徑直就朝著馮不二而去,后者立足未穩(wěn),且避無可避,如三明治當中的一片生菜,被夾在使徒的機器和門板之間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
外面的人魚貫而入,沖在前面的只覺塵土紛飛,還未看清什么狀況,就被后面的人推搡著掉進了地板上的坑里。
何易是最后一個進來的,剛剛他撞開門后,已經(jīng)是氣喘如牛,指著門里說出一句土匪頭子經(jīng)常對小弟們說的臺詞:“上!上!”他雖然是強級能力者,但不以蠻力見長,把門撞開的那一下子讓他如獲大赦,他真怕到了力竭時還沒把門弄開,那就尷尬了。
進了房間后,何易只看到身邊零散地站著五六名騎士,另一半兒人不知所蹤,屋里鐵塵彌漫,使徒的大屏幕前站著弼馬溫,此時門板已經(jīng)被他扔在一邊,不過他那張被糊過的熊臉已經(jīng)腫了。
“你這個叛徒!”何易喘著粗氣道。
馮不二回道:“我剛才被他們劫持了,沒時間解釋,他們有一個已經(jīng)被我打傷了,快下去抓住他們?!?p> 何易指著馮不二:“你站著別動!等我回來再處理你。”他對身邊兩名騎士道:“你們看著他。”說罷便也躍進了地面的坑中。
十三樓是鋼鐵戒律名下的空殼公司,這層里本就沒幾個人,天花板崩塌時,沒人知道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狀況。
反正就在崩塌發(fā)生后不到五秒時,地上煙塵中爬起來一條人影,左手提著個大箱子,右手扛著個人,朝著落地窗狂奔而去。
大廈的十三層就是普通辦公樓配置,向外窗戶就是一般的厚玻璃,會計一甩手把手提箱往前一扔就給砸出一窟窿來,然后他就扛著顧問跳了出去。
街上的行人當時就驚了,一商務樓的十三層處忽然飛出一個大箱子,緊接著還竄出兩個人來,這算什么情況?
會計用騰出的手掌扒著大廈的外墻玻璃,略微減慢了二人下落的速度,他的手似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這種平滑的表面仍然能產(chǎn)生一定的吸附力,可饒是如此,下墜得仍是飛快。
會計心中盤算,如果是自己一人,以他紙級的身體素質(zhì),加上用能力來緩沖,最多摔斷條腿,但現(xiàn)在扛著個顧問,很可能摔成重傷,落地后不久還會迎來追兵……
這筆賬他要是還算不清,就不必叫什么會計了,結論很簡單,扔掉顧問還有可能逃脫,拖著這累贅兩人都得死。
能夠讓會計猶豫的時間不多,他必須立即作出抉擇,拋開顧問,還是死撐到底。
就在這一刻,一個黑影進入了會計的視線中,那人竟是自天上而來,他的出現(xiàn)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這一刻,會計既不必擔心會摔死,也不必擔心什么追兵了。
幾秒鐘前,當會計破窗而出的剎那,賭蛇也張開雙臂從大廈的天臺躍下,如一支利箭般后發(fā)先至,從空中趕上了即將墜地的二人。
他緊貼著大樓的外墻而下,在經(jīng)過九樓時輕描淡寫地用袖劍劃碎了一整塊落地窗的玻璃,同時頭也不回地反拋出一支勾爪,勾爪上連接的鐵索在勾住建筑邊緣的瞬間便已繃直了,因為在鐵索的另一頭,賭蛇已經(jīng)抓住了會計的左臂。
下墜的力道還未完全消去,賭蛇的雙腳半虛半實地踏著大廈外墻,借著鐵索的擺動卸去了剩余的沖擊力,他拖著那兩人從二樓橫擺到了三樓,然后手腕使出一股寸勁,將兩個人懸空提上來一截,抄起胳膊,勾住會計的腰,另一手稍稍顫動,勾爪上的鐵索便自行收縮,將三個人提了上去。借這上升之勢,賭蛇把會計和顧問扔進了大廈的第九層。這所有事只在十秒內(nèi)完成,賭蛇對這飛檐走壁的技巧顯得是揮灑自如地、游刃有余。
而在這時候,十三樓才有幾名鋼鐵戒律的騎士探出頭來,他們很快注意到了下面的狀況,回頭嚷嚷了兩句。何易很快就走到了碎掉的窗戶邊,他毫不猶豫地正準備往下跳,誰知頭一低,只見得冷芒一閃,饒是他拼勁全力一縮脖子,從額頭到頭頂也被削去了一層皮,三十多歲的男人,發(fā)際線頃刻間被退到了五十歲的位置。
一條黑影就這么從樓下飛掠而上,殺了何易一個措手不及,看這架勢,蝙蝠俠也不過如此了。
何易和騎士們連退數(shù)丈,但見賭蛇輕巧地翻身進入了大廈,站定在了他們面前。冰冷的表情,漠視的眼神,飲血的袖劍,看來,這人是不會讓他們輕易通過的了。
“險些沒有趕上,好在還不算太遲?!辟€蛇松了松領口:“不知各位能否行個方便,讓我的同伴離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