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了。。?!?p> 一名渾身冒著青光的中年男鬼,蹲在我的不遠(yuǎn)處,臉上那是寫滿了心酸跟無助!
也不怪他不爭氣。
畢竟,擱誰能想到呢?
自己都變成冤魂了,還會被一個二十啷當(dāng)歲的年輕人給揍了一頓。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說說吧?你是咋搞成現(xiàn)在這樣的?”
我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瓜子,又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一把椅子,便自顧自的坐了過去。
“好。。好。。。?!?p> 看著翹著二郎腿在嗑瓜子的我,中年冤魂也是沒有過多隱瞞,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鬼差大人,我叫袁仲,本市人,至于我的死因嘛。就說來話長了!”
袁仲看著正在嗑瓜子的我,說話的語氣也是弱了幾分。
“那就撿著有用的說,我很忙,沒功夫跟你聊那些有的沒的?!?p> 看著袁仲那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一時間我竟生出了想胖扁他的念頭。
“鬼差大人,其實(shí)事情是這樣的。。。。。?!?p> 在袁仲繪聲繪色的演說中,具體的情況,我也是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叫袁仲的冤魂,其實(shí)是一個本地的拆二代。
家里雖說不上是腰纏萬貫,但也是年紀(jì)輕輕便實(shí)現(xiàn)了財富自由。
而他的死因,則是被他的發(fā)小兆鑫,投毒所害。
袁仲被兆鑫害毒死的原因,
則是可以讓人很清楚的,便能感受到人類天性中的丑惡面。
袁仲這個人呢,父母早逝,從小便沒有感受到過家庭的溫暖,而且他這個人天生便是屬于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性格。
對于家庭甚至于孩子親人,袁仲其實(shí)并沒有很明顯的依賴感。
也正因?yàn)槿绱?,袁仲這一輩子也不準(zhǔn)備自己以后要個孩子,換個現(xiàn)代人都能聽懂的名詞,那便是是丁克。
而他被害的原因也正是與這件事有關(guān)。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丁克這種事,其實(shí)并不會讓人丟掉性命。
可袁仲的情況卻有些特殊,雖說他袁仲是鐵桿丁克一族。
但他卻認(rèn)了自己好兄弟兆鑫的兒子當(dāng)了干兒子。
人與人之間,如果能和睦相處,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因?yàn)殡p方,并沒有太多的利益上沖突或是牽扯。
可當(dāng)袁仲認(rèn)了兆鑫兒子當(dāng)義子的那一剎那,雙方便可以說在經(jīng)濟(jì)上有了很大的隱形糾紛。
據(jù)袁仲說,兆鑫曾不止一次的催促他立個遺囑,或者是將自己兒子的戶口遷到他這邊來。
可都被袁仲婉言推脫了。
直到有一天,兩個人酒桌上喝多了,兆鑫又提起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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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哥啊,別怪老弟,總嘮叨,你啥時候給咱兒子搞個遺囑啥的???”
說著,兆鑫便一杯馬尿下肚,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我說,鑫兒,你跟哥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沒有遺囑那張紙,咱兒子以后就不管我了?”
袁仲這貨,也并沒有因?yàn)檎做蔚脑捝鷼狻?p> 畢竟在袁仲的心中,兆鑫可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發(fā)小,一起撒尿和泥長大的鐵子,他能有什么壞心思?
但兩兄弟總因?yàn)檫@點(diǎn)雞毛蒜皮的小事糾纏,也讓袁仲著實(shí)頭疼。
“不是,袁哥,你這曲解老弟意思了不是?兄弟說這話也是為了袁哥你好!”
“咱們哥倆,二十多年關(guān)系了吧,你說咱哥倆雖說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可咱倆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交情,不比親兄弟還親?可小德兒這一輩子的小孩兒,跟咱們那代人就不一樣了。”
說著,兆鑫便一把將眼前的杯中酒,一口飲盡,語重心長的繼續(xù)解釋道:
“袁哥你說,這幾年咱哥倆也沒少去養(yǎng)老院做義工?!?p> “養(yǎng)老院里的老人都啥樣,他們那個年輕時候不是獨(dú)當(dāng)一面人物?可你瞅瞅,人老了,到了養(yǎng)老院了,只要他們孩子不經(jīng)常來瞅他們,連護(hù)工,都特么陽奉陰違!”
“說實(shí)話,老弟我都沒指望,兆德這小子能給我養(yǎng)老,兆德這一代的這群小崽子們,都啥揍性,袁哥,你不清楚嗎?”
不得不說,兆鑫這個人的心機(jī)很重,
說話的時候,總會說幾句便故意頓住一會,給人留一絲遐想的時間。
“不能夠,德兒,這小子我看行事,不能跟那幫見財起意的崽子們一樣?!?p>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袁仲很清楚。
社會就是的大熔爐,無論是多好的孩子,只要將他投入其中,都會與之同流。
看到袁仲的眼中有著略微思考的意味,兆鑫也是適當(dāng)?shù)募恿艘话鸦稹?p> “老弟知道,袁哥不缺錢,大不了以后給自己請一個貼身護(hù)工,擱家里就能養(yǎng)老了?!?p> “可,袁哥啊,要是等那天咱都老了,都走不動道了,護(hù)工要是欺負(fù)咱們,咱們身后誰能給咱出頭?”
兆鑫故意將養(yǎng)老這件事說成是兩個人共同的事,原因很簡單,那便是同理心。
如果你勸一個人他不聽的時候,你便可以將其拉到與自己相同處境來聊天,那樣別人便會更容易代入自己。
看到袁仲眼神更加閃爍不定,兆鑫便開始繼續(xù)循循善誘了起來。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電子打印的紙說到:
“袁哥,你瞅瞅,這是老弟弄得,咱兒子手印,我已經(jīng)按完了,只要你在上面簽個字,這張紙就有了法律效應(yīng),等咱老了,咱兒子要是不遵守上面的規(guī)矩,咱就可以告他!”
說完,兆鑫便將遺囑輕推向了袁仲的面前。
遺囑這種東西,在華夏永遠(yuǎn)都是不詳?shù)臇|西。
哪怕是如今的科學(xué)時代,亦是如此。
看著眼前的遺囑,袁仲也是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左右為難的時候。
兆鑫則是一臉諂笑拿起了一旁的啤酒瓶,給袁仲倒起了酒。
“袁哥,你也不用急寫,咱哥倆二十多年的關(guān)系,老弟也是把你當(dāng)成親哥哥,老弟讓你立遺囑,其實(shí)也是為了讓老哥你以后也有個保障,畢竟孩子這玩意,長大后,可就由不得老人啦!”
說著,兆鑫便一口飲盡杯中酒,做出了一副雙手扶額的微醉姿態(tài)。
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我喝多了,說的都是真心話,至于這些話也是為袁哥你好。
如果老弟哪里說錯了,你也甭生氣,就當(dāng)我酒后胡說八道了。
也正是兆鑫這一刻彷如影帝附身的演技,讓袁仲失去了心中最后的一絲提防。
“鑫子,說的沒錯,我這個人注定是不會要孩子的,百年之后,也是注定沒有兒女可以依靠?!?p>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讓鑫子的一片苦心,付之東流!”
說罷,袁仲便看向了已然醉倒在酒桌之上的“鐵哥們”兆鑫。
再三掙扎下,袁仲還是簽訂了,那張最后要了他性命的死亡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