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向冷清的鎮(zhèn)魔宗門口排起長隊。
早起的行人有些好奇,紛紛駐足觀看,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鎮(zhèn)魔宗隔壁那座豆腐坊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一間冥店,名字也有些怪異,不染。
一位中年大媽拉了拉排在隊伍前頭的青年男子,小聲問道:“俊哥兒,向你打聽點事,你們這是排隊買什么?”
青年男子摸了摸腦袋,笑著說道:“這不元宵節(jié)了嘛,今年炮仗啥的都緊俏,只能來買點紙錢,讓祖宗輩的也過個節(jié)”
“哦”大媽喔了一聲,接著問道:“林城那么多冥店,你們干嘛死磕這一家?你看你前面,都站著十幾個人了”
青年壓低了聲音,湊到大媽耳邊說道:“姐姐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家的老板可是從京城來的高僧子弟,他親手繪繪制的冥錢,可靈了,我們村有個王麻子,以前窮的一干二凈,就差沒把自己當了。后來有一年,他從這位手里買了些冥錢,拜祭了下祖宗,你猜后來怎么著?”
大媽有些疑惑地說道:“就怎樣?發(fā)財了?”
“那可不”青年一臉向往的回憶到:“不單單是發(fā)財了,運氣也變得極好,他去河里洗澡,都能撿到一大塊黃金,去年啊,這王麻子更是娶了京城的大家閨秀,真讓人羨慕的緊”
“這樣啊”大媽將信將疑。
這時排在青年后面的一個老頭子,狠狠瞪了一眼青年,冷哼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要是人多了,我沒買到,我揍死你個鱉孫”
“唉,你這人…”大媽就要罵人。
青年連連勸阻。
最終,大媽罵罵咧咧的走了,只不過片刻之后,大媽帶著一群街坊,殺了回來。
排隊的人數(shù)一下子破百,綿延不斷的隊伍霸占了一整條街道。
雖然隊伍中還是有人將信將疑,不過半柱香后,街道中出現(xiàn)了一些生面孔,他們手中拿著錢幣,和一些隊伍中的人商量著買排隊位置。
這一下,所有人都開始堅定不移的站直了身子。仿佛在他們眼前的不再是一座冥店,而是一處通往富貴的樓船。
小店之內(nèi),朱平和王青并肩而站。
望著門外的長龍,王青感嘆道:“朱大人,你這一手托兒,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常規(guī)操作。可惜了,過了元宵節(jié)之后,很難有這樣的促銷機會了?!敝炱竭€是有些遺憾。
畢竟沒人沒事燒紙玩。
這屬于一棍子買賣,不過好歹是將冥店的招牌打了出去,細水仍可長流。
生老病死,人世輪回。
小店開門,人群涌入。
不多時,朱平積攢多天千刀冥錢被搶購一空。
一些買不到冥錢的人,甚至搶購了冥屋,到了下午,就什么都沒有了。
朱平內(nèi)心嘆息,他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推動力,冥屋的脫銷真不在他的計劃內(nèi)。
黃昏時分。
“雙子”大人悠悠轉醒,看著正在做著冥錢的朱平,往后縮了縮身子。
朱平微微嘆息,原本準備的手段又用不上了,基本上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女的,精神分裂。
通俗點說,就是神經(jīng)病。
一道道虛幻的身影排著隊,出現(xiàn)在朱平的院子中,他們朝著朱平拜上一拜,帶著一臉解脫的神色,消散在天地之中。
往生錢,去往往生。
朱平面無表情的坦然受之,白天賣出去的冥錢,可都是寄托了他的心神在里面,不是簡單刻畫了事。
“叮叮叮”
系統(tǒng)提聲音此起彼伏。
雙子姑娘嚇得面無血色,拿起被子蓋住了腦袋,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口中更是帶著哭腔:“你們莫要過來,莫要過來啊”。
這些游魂,這個女子竟然看得到。
好在這種情況,持續(xù)了一陣時間后終于停了下來。
伴隨著最后一道人影消失;
“叮,送葬數(shù)+1”
“解鎖:中級送葬者稱號,配封正之道”
“獎勵分配點數(shù):3”
“當前可分配點數(shù):296”
依舊全加精神。
精神力:574
“轟”
朱平腦海翻騰起來,一團白色的霧氣緩緩凝聚,慢慢化作一個果核一樣的東西,沉入朱平的識海之中。
一股無形的威壓蔓延開來。
不遠處雙子眼中白色雙魚詭異的一閃,緊接著,冰冷的神色重新掛上了臉龐。
“看不出來,你這絕靈之體還可以修煉出先天境靈識”雙子冷笑。
朱平知道,這是換人了。
“絕靈之體?靈識?”朱平眉頭皺起,“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雙子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朱平,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師傅沒和你說過?”
“我沒有師傅”朱平搖了搖頭。
雙子沉默,她站起身來,自顧自的盛了一碗肉,一邊吹著氣一邊淡淡說道:“所謂絕靈之體,就是無法吸收靈氣的體質(zhì)。至于靈識,則是每個人都有的精神力量,后天境界的神識可以增加感知,先天境界,就是你現(xiàn)在這種,可以操控陣法,也可以化為實形攻擊別人。不過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絕靈之體的宿命?”
“宿命?”朱平手下動作不停,依舊刻寫著冥錢。
“絕靈之體,三十而終”雙子吞下一塊肉,淡淡地說道。
“哦”朱平點了點頭,沒有反應。
“要不做個交易?”雙子大人淺淺啜了一口湯。
“這碗肉,一百文”朱平面無表情地說道。
“咳咳”雙子大人明顯嗆到了:“我給你講的這些東西,一萬文”。
“我又沒聽”朱平聳了聳肩。
“你…”
此刻…
千里之外,靈幽宗。
一處密室之中。
兩道人影對坐著,在他們中間放著一幅畫像,其上之人,正是朱平。
其中一人的身后,站著一個女子,竟是那晚刺殺朱平的刺客。
“要殺此人不難”身穿錦袍的老者喝了一口茶,皺眉道:“反倒是那位使徒很麻煩,最近貨要的緊,很容易被她抓住馬腳”
“那就全殺了”女子身前的灰袍老者開口,聲音沙啞至極,仿佛從地獄里爬出的餓鬼一般。
“錯過上次的機會就很難了”錦袍老者搖了搖頭:“短期內(nèi)你們還是停一下刺殺此人,全力保住這批貨,等事成了,就算他沒死,我也一定想辦法把這人交到你們手上”
一陣沉默。
許久之后才有一聲回答。
“好,靈幽宗會全力配合”
“那我們就靜待魚兒上鉤吧”
冷笑聲,劃破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