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去找過你了吧?!毙斐p聲道?!斑@是他最后的時間了。或許他認為你是他最好的選擇。但是我知道他是錯的。你不可能遵循他的腳步向前?!?p> “那是自然?!绷址评硭斎坏?。“他的意思其實我也能猜到。”
“一開始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徐唱嘆了口氣?!艾F(xiàn)在他也在這里。要去看看他么?”
“我妹妹有點小麻煩?!?p> “我知道?!毙斐c點頭,“趙坤寧和魏雄將是吧?你希望怎么處理?”
“隨你的規(guī)矩?!绷址撇恢每煞?。
“那就一人一只手吧。”徐唱隨意道。
“不怕麻煩么?”林菲問道。
徐唱頓時笑了起來。他轉(zhuǎn)過頭正視著林菲。一字一句道。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麻煩這個詞?!?p> 林菲也笑了起來?!靶辛诵辛恕T趺锤杏X我們說話有些怪怪的。難不成是這里的環(huán)境搞得真像是古人了?”
“也是?!毙斐⑿χc頭。
兩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卻相互之間都很隨意,或許是他們都知道,對方和自己其實是同一類人。
就在這時,忽然外邊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喧鬧歡呼聲?!卵├蚕卵├玻。 ⒆觽兊难睾T捄推胀ㄔ拪A雜在一起。天空中緩緩飄落無數(shù)白色雪花。
徐唱也轉(zhuǎn)過頭,看到天空紛紛揚揚突然的大雪。他走到陽臺處。
“我和高歌搭檔多年。他從來都是那么高傲的人。這一次他最終的宿命終于來了。若不是他自己說出來,我們或許都不會知道。”
“宿命?什么宿命?”林菲一愣。
“被界限者所下的秘術(shù),他整個家族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沒有人能夠跨越。”
“三十歲?”林菲一驚,高歌是誰,那是強大至極的B級強者,難道僅僅只用了三十年便達到了B級?除開他自己外,按照正常邏輯,就算是天才,三十歲能夠達到C級就已經(jīng)是很強了。二十多歲就到了D級的瞬炎都被稱為歐洲第一天才。這也能側(cè)面表示正常強者成長需要的時間和精力是如何巨大。
“不是你想的那樣。”徐唱解釋道,“高歌,與其說是一個外號,不如說是他們家族里的一個稱號傳承。他們每一代傳承者都會繼承上一輩強者的所有實力,然后在此基礎(chǔ)上繼續(xù)修煉。這樣才是達到這么強大實力的根本原因。”
“下秘術(shù)的界限者呢?”林菲敏銳的聽到了這個詞。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基本把整個里世界等級制度摸清楚了。沒想到居然還有自己不清楚的地方。
“界限者,超越界限之強者。我們的等級制度并沒有資格去衡量他們的強大?;蛘吣憧梢院唵蔚睦斫獬伞疅o敵之人’”徐唱輕聲道。
林菲一愣,沉聲道:“怎么可能會有所謂的無敵存在?”
“怎么不可能?”徐唱也神色沉重起來。“知道為什么萬神殿會以萬神之名么?就是因為那之內(nèi)有著真正的神啊。”
林菲握劍的手猛地一緊。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輕聲道。
“想不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有........那高歌呢?”
“他已經(jīng)決定前去挑戰(zhàn)了?!毙斐??!斑@是他家族的宿命。很多年以前,他的祖輩一代代就是這么因神咒死的。他們無力反抗,但我知道他不會放棄?!?p> “但是他為什么會想要選擇我作為他的傳承者?是想要打破這個宿命?徹底結(jié)束他家族的血脈?”
“其實高歌真實年紀不過二十二歲。如果不去他還可以多活八年?!毙斐?。
“那他為什么?”林菲的話戛然而止。
徐唱用手接著天上掉下來的雪花,任由其緩緩在手心融化,忽然微笑起來:“你不明白,就像這雪花,明明知道掉下來最終的命運是融化,卻仍舊誓死不悔?!?p> *************
林菲原本只是打算去拜訪一下徐唱,卻沒想到會得知有關(guān)界限者的秘密。
“既然萬神殿有著這種存在存在,那么同樣強大的宗教側(cè)會不會同樣有相似的存在?”林菲忽然感覺整個原本已經(jīng)漸漸清晰的世界似乎又重新陷入混沌之中。很多東西都變得撲朔迷離模糊不清。
臨走時,徐唱告訴了他高歌的地址。
夜幕降臨,林菲打了個電話回酒店。
“我還要在外邊逛逛,馮標麻煩你告訴蔣楠和雙兒她們,我會晚些回去?!?p> “好的?!瘪T標也不問什么事,他知道以林菲的背景,有很多他們無法得知的事物,那些事情不是他能夠有資格得知的。
掛了電話,林菲順著街道邊上慢慢走著。周圍人流擁擠,廣告燈霓虹燈,車聲人聲混在在一起,似乎連同大雪帶來的低溫都變得溫暖了些。一時間得到這么重要的信息,關(guān)于界限者的存在,他需要重新好好考慮下。連自修也難得的停了下來,集中全部精神開始猜測推測各種可能性。自從修煉新真力之后,他的大腦越來越清晰,分析能力理解能力記憶力都越來越好。他猜測或許是如同最初時偽真力的效果一般。不過似乎越到后邊就越是緩慢。很多時候只要有很久才會感覺到一點點清晰的進步。
對于林菲來說,高歌其實只是個古怪的人,幾次的行為動作都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盡管實力高絕,背負著沉重到幾乎無法逆轉(zhuǎn)的家族宿命。這樣的人從來都是以前武俠小說中的標準主角。他和高歌的兩次見面都是在他主動找過來的情況下。
他回想起徐唱的話。
“他太驕傲了。對他來說,劍便是他的全部。同為劍士,或許你會有些理解他的想法。”
不知覺中,林菲拐進了一條小巷。巷子有些陰冷灰暗。地上濕漉漉的,似乎是左右兩邊的住戶經(jīng)常潑水出來。兩邊的房子都是那種很古老的小平房。淡淡的燈光從窗戶里透出來。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家正在煮著彩色涂料,涂著死人花圈的住戶。
幾個臟兮兮的小孩拿著涂好的彩色小木棍愣愣的站在路邊,他們都掛著兩條長長的鼻涕,一聲不響,呆呆的看著路過的林菲。整個巷子都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暮氣。
林菲的心情不知不覺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順著小巷一直往前,穿過一個無人管理的垃圾堆。在沒有燈光的巷子里。越往里走越是陰暗。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不自覺的來到這里。林菲從不放縱自己。但今天是例外?;蛟S是心底的感性被理智壓抑得太久的最后掙扎。他終究還是來到了這里。
高歌的住處就在巷子盡頭的左邊一戶平房里。
林菲先前也問過徐唱,為什么高歌會住在這種窮困的地方。得到的答案卻僅僅是一句不知道。這么多年的搭檔,徐唱從不去問高歌的生活。
小平房周圍都沒有任何燈光。僅僅這一處房子,里面似乎有著暗淡的白熾燈光亮。昏黃的光亮隱隱從門縫里投射出來。
門沒有關(guān),林菲只是輕輕一推便自然開了。他靜靜走進去。正好看到一個人坐在房子中間,正是高歌。
他只是沉默的坐在一張木凳上,不是那種刷了漆的,只是一根獨獨的凳子,四只腳,靠近了還可以清楚的看見木凳契合得不怎么牢固的裂縫,普通人估計一坐上去就會聽見吱嘎知噶的聲音,但高歌卻坐得很穩(wěn),聽不見半點雜音。
他的面前放著一張木桌,桌上放著一把劍,銀色的劍鞘通體沒有一絲雜色,靜靜的放在桌子中央。
高歌的視線一直注視著長劍,仿佛不可能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斷他這個動作。
林菲站在高歌背后,他只是臨時起意才會想來看看高歌,看看這個古怪的人,平日里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靜靜站在房門口,林菲沒有說話,一直就站著,看著坐著的高歌。兩人一站一坐,似乎成了一種不變的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