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素衣老者冰髯雪鬢、華發(fā)蒼顏,除了那一雙布滿皺紋的眼中時有精光一閃,其貌都與普通的老者一般無二。
素衣老者雙手背負,微皺眉頭,道
“天人神識只出現(xiàn)于傳說之中,你們?nèi)绾未_定所說之人有如此識念?”
不可道人拱手,微退一步,道
“完全可以確定,因為他體內(nèi)并無器量卻能施展仙法,這若不是天人神識,又是什么。”
“無器量?”素衣老者略微沉思,緊皺眉頭,又似自語道
“怎會這么巧,擁有天人神識古今無一,而體內(nèi)無器量之人更是聞所未聞,古典所訴天人神識也不過寥寥幾筆,難道擁有天人神識之人注定體內(nèi)無器量?”
素衣老者自認為古典之中所記載的天人神識不夠詳細,故此認為擁有天人神識之人,必定體內(nèi)無器量。
“可知他道法如何?”素衣老者略微震驚后,又是恢復平靜,擁有這種識念之人,自然是有過人之處,若是加以栽培,也可揚無妄宗之威名。
不可道人面部微微一笑,回想起剛才余乘風與王然對決之時,不由深吸一口氣,道
“他名為余乘風,剛與弟子門中王然切磋,余乘風雖為聚氣一階,但其演繹出的仙法能輕易擊殺聚氣三階之人,可謂仙法若在其手,都將演繹淋漓盡致,不過戰(zhàn)斗經(jīng)驗極其不足,若與同階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之人對決,恐怕...”
素衣老者擺了擺手,道
“戰(zhàn)斗經(jīng)驗純屬后天形成,講其沒有意義,畢竟他年紀尚小。淋漓盡致?”素衣老者頓了頓,后道
“且說有何不同?!辈豢傻廊怂f‘淋漓盡致’在素衣老者腦里沒有個具體的定義,也不好妄自揣測。
“回師父的話,我所教他別天訣摘云手式,他能在一天的時間里領(lǐng)悟其摘云手的勢、形、意、變,且其天生控制靈力的能力也是弟子所不能及?!?p> 聽這話,素衣老者臉上一抹驚色一閃而沒,來回走動一番,又是止住身形,道
“聽你之言,這個余乘風還真是天賦異稟,為師倒是想見見此人,看能否通過什么方法將其恢復體內(nèi)器量,到時候讓其參加恒山同輩論道,定能使我無妄宗萬里揚名?!?p> “恒山論道?”不可道人眉頭微皺,但其心中萬分驚喜,素衣老者愿為余乘風出山,這就說明此行的目的還是達到了,若他日余乘風一躍千里,他在這無妄宗中的地位無疑也會攀升。
不過這恒山論道倒是讓不可道人頗為當心,無妄宗已經(jīng)有幾百年未有人能去恒山論道,若是沒有傲視一方同輩的實力,怎配與天下同輩才俊論道?論道,只不過是文雅之說,其根本,不過是同輩佼楚切磋。
恒山論道為方圓近幾百萬里最大的論道盛會,若有資格參與論道,無疑其參與者將名揚萬里。每五十年舉辦一次的恒山論道,已經(jīng)有三萬多年的歷史。因五十年舉辦一次,所以,每五十年誕生的修仙者算為一輩。后五十年誕生的修仙者也可與前五十年誕生的修仙者論道,同輩論道奪魁者,被稱之為小道主,而不論輩分實力最強者會被選為下一個五十年恒山論道道主,所謂道主,也就是有絕對的名譽以及權(quán)利管轄這方圓幾百萬里。
不可道人深知這能上恒山論道之人,個個都是萬中無一的才俊,對于讓余乘風上恒山論道,不可道人根本就未想過,他不是對余乘風的天賦沒信心,而是這下一屆恒山論道還有不到三年的時間,這也就意味著余乘風若要去恒山論道,得與比余乘風修煉提前四十多年的人論道,若是說讓余乘風三年時間超越一般的修士幾十年修煉的實力,不可道人自然是認為有可能,但能入恒山論道者,個個天賦異稟,怎叫余乘風修煉三年與這些同輩佼楚修煉幾十年并論?
而最讓不可道人當心的便是,余乘風體內(nèi)并無器量,等階越高,器量所帶來的用處將會越大。若沒器量里的靈力,單憑四方靈氣又如何打出威力絕倫的招式?更何況有時候與人對決,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是極其重要的,三年,就算余乘風整日與人對決,其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不足能入恒山論道之人。
想到這種種不利因素,不可道人不明素衣老者為何會有此意,道
“恒山論道還有不到三年的時間就要舉行,恐怕余乘風在這三年里很難有這論道資格...”
素衣老者擺手,道
“不可...試問你當初悟到一仙法的勢、形、意、變花了多少時間?”
不可道人略微沉默,后道
“三十年...”
“這就對了,他才六歲,不過聚氣一階便能領(lǐng)悟仙法的變,有此領(lǐng)悟能力可謂駭人聽聞。你說他一天便能領(lǐng)悟其一式仙法的勢、形、意、變,三年能領(lǐng)悟多少?縱使是不能在恒山論道取得好的成績,他這般年小,想必也能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p> 余乘風身為無妄宗中的一員,一旦受到眾多目光的關(guān)注,無疑,無妄宗也會因余乘風的名聲成為這方圓幾百萬里的焦點。
素衣老者頓了頓,后又道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使他恢復器量,為師就讓他整天吃丹藥增強他體內(nèi)的靈力,到時候你先將別天訣九式全部傳授于他,為師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不凡。”
聽這話,不可道人不由心頭一震,萬沒想到素衣老者會如此看重余乘風,略微沉默后,不可道人道
“可是...師父,若是讓他一人服用丹藥過多,恐...恐怕眾門人會不服吧?況且余乘風尚未成內(nèi)門子弟,按宗中規(guī)矩,非內(nèi)門子弟是不可以被傳授一種仙法的全部招式...這...”
若是余乘風真能受到如此待遇,不可道人自然是歡喜,他說此話,也不過是試探一番素衣老者剛才所說之話的力度。
“我是掌門,我就是規(guī)矩”素衣老者話語略帶情緒,深知有所失態(tài),清了清嗓子后又道
“至于長老那邊,為師自會說明,想必他們也沒什么意見?!?p> 見素衣老者態(tài)度如此堅決,不可道人心中暗喜,但喜不已顏,一拱手道
“那弟子先替乘風謝過師父?!?p> 素衣老者擺手,道
“好,若無他事,你便就此行去,待幾日后為師自會出山料理此事。”
“師父,那弟子先告退了?!辈豢傻廊斯笆滞顺鰩撞?,便是轉(zhuǎn)身化作一道藍芒沖天而起,眨眼之間,便消失在天際。
素衣老者望向不可道人飛去的方向,布滿皺紋的眼眸微瞇,半晌后,素衣老者喃喃自語道
“我無妄宗能否成為這凡界二流宗派就全看這小家伙了?!?p> 老者雙手背負,低頭略有沉思,緩緩朝著茅屋中行去。
而此時,獨樹峰上一些仙童聽過余乘風講解如何施展摘云手后,都坐在青巨石上閉目打坐。
浮云則不太合群,一人坐在一顆大樹下打坐,看能否步入聚氣一階。
余乘風坐于巨青石之上重仙童中間位置,已經(jīng)打坐幾個時辰,心神早已進入一種空明的狀態(tài),此地也因眾仙童一同打坐,靈氣越加密集,在陽光的照射下,既然時時能見一層靈氣所形成的七彩光幕閃耀...
此刻,余乘風另一具與本體重疊的非實體身體內(nèi)的那片自成的天地,金光不滿整個空間,迷霧早已被靈力印成金色,在這方天地中飄蕩著,伴隨著那塊已經(jīng)長成巴掌大小的肥土上方旋轉(zhuǎn)的金劍,這淡金色的霧氣也是有規(guī)則的旋轉(zhuǎn)著,好是迷幻...
淡金劍劍身此刻上半身都成了黃金般的顏色,閃耀著金色神輝,劍身上那實質(zhì)化的部位看上去鋒銳無比,似能輕易斬斷神兵利器。
余乘風此刻配合著龜汐式吸納著這方天地的靈氣,自然是沒感受到體內(nèi)那淡金劍多出的實質(zhì)化部位。
每次那另一具身體默念完一次龜汐式之時,只能心中響起一聲如遠古傳來的佛語‘唵’這聲佛語所形成的聲波,如同一股純凈無比的清泉一般,在余乘風另一具身體內(nèi)蕩漾而開,使得余乘風無比舒暢。
又過了幾個時辰,眾仙童依然不曾挪動分毫,都仿似石化一般。
可此時,余乘風緩緩睜開眼睛,眉頭微微皺了皺...
龜汐式雖是屬于心咒的仙法,但不知能不能也演繹成其形、變?按理說這種心咒之法,因該是沒有其形其變的...
略有所想,余乘風又是緩緩閉上眼睛,此刻他并未冥想悟道,而是自身與重疊之身共同詠唱著這龜汐式。
默念一遍后,余乘風只覺兩聲重疊的‘唵’各自從兩具身體中傳出,使得余乘風短暫的感受這兩具身體如是成為一體,盡是短暫之間發(fā)現(xiàn)自身好像消失于無形之中一般。那重疊的身體仿佛與這天地為一體,頓時只覺耳能聽萬里之外的動靜。
盡管這種感覺不過剎那,但卻被余乘風明顯的捕捉到。
‘為何我感覺那重疊的身體與我這般親近,而我這身體...’
余乘風摸了摸四肢,甚是不解,總感覺這具實質(zhì)的身體在吸納、悟道之時根本毫無靈性,也與自我意識似乎不能完美配合,它就如同余乘風穿在身上的一件皮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