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黑得太快,我在商場里轉悠著,圣誕節(jié)快到了,想買些禮物給到李笑,可是轉悠了一圈都不知道該選什么合適。
我是有選擇綜合癥的人,比來比去反而不知道買什么合適了,尤其是不知道她喜歡什么?我寧愿她們都告訴我說,我喜歡這個,你幫我買了吧,也不愿糾結著去揣度著什么合適,比上高中那會而證明兩條不同面的兩條線會相交更難,我討厭這樣費心費力的臆想。
所以最后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冬天的夜來得很早,當陽光在站臺上唱歌的兩哥們臉上淡下去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夜的來臨了,在等公交的時候聽聽現(xiàn)場的歌手演奏也不失為一件另人心曠神怡的事情,然而我的毛病是我會喜歡和沉浸在這樣一種氛圍里而錯過自己想要等的公交車。我反而覺得他們唱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有沒有人“贊助”實在不是一件應該掛念在心頭的事情,用歌聲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的時候,沒有人拒絕你,反駁你或者記恨于你。就像那如癡如醉的愛戀,沒有別的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在某個時刻升級為一種彼此才有的悸動,讓你日思夜想,讓你黯然傷神又莫名興奮。
我靜靜地坐著,也不時臆想一下,如果我是那個抱著吉他歌唱的人,我會想他們那樣不在乎別人眼光地淡定歌唱嗎?
我討厭去比較或者被比較,而作為公司管理者,則需要將這種心里戰(zhàn)完虐極致。貌似有贏家和輸家,可真正的贏家總是那些驅動內部競爭的人。鯰魚效應如此,但是我實在無法接受在愛情里自己作為一個比較的對象。
一直想要陪她看一場電影的愿望始終沒能成行,要么是相聚的時間太短,要么是因為想看的電影正好下線了,所以只有等下次。只是我們無法確定下次會是在什么時候,想想上一回看電影還是《泰坦尼克號3D版本》上映的時候,可那時我們還沒有牽手,眼神里都是羞于表達的情感,有的只是那種畫面撲面而來的震撼和再一次的感動。當杰克慢慢沉入水中的時候,女主那不舍的卻又無能為力的眼神傳遞的悲痛讓李笑留下了眼淚,濕在我遞上去的清風紙巾上。
想想今年春天那木棉花一樣燦爛的激情如今都消耗殆盡,剩下更多的是依賴,所以每每這時我都想問自己這是怎么了,明明心里面想得徹夜難眠的,為何見面時卻是如此的淡然寡味?
我愛她,可也不時地害怕和畏懼,這是愛嗎?或者我想更確切地知道,她是否因為我的存在而快樂過?
時光是上天贈與我的禮物,我該怎么賦予它人生更多美好的回憶作為人生的每一次不會間斷的鏈接?
夜色籠罩著整座城市,也吞噬著我的每一個夢想,我在這兩個小時的顛簸中睡著了。
我的世界很簡單,家人,損友,同事,不能給家人帶去煩惱,但是作為一個從農村里面出來的孩子,獨自在城市里面上班打拼,沒有煩惱和困惑和煩惱不是件正常的事兒,而同事更多關心的是工作,所以心事也只能找損友了。
華,是高中同學,雖然當時不怎么說話,但是畢業(yè)后卻成了真正的好朋友,我自己有些訝異這種關系,可是面前的事實是無法讓你去質疑和辯駁,但是實際上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也并不多,也許是人品爆發(fā)的問題還是因為華本就是個漂亮的人,但是不管怎么樣,他是我好朋友中的一個。
“你愛她嗎?”
我說,你不用問這么難以回答的問題?
“看來,她還是沒有打動你,或者說你還沒有真正的去愛她”
我問他,怎么說呢?
“如果你真愛她,你的回答都是毫不猶豫的,愛是一種幸??鞓返母杏X,不是一道數(shù)學證明題需要絞盡腦汁地來分析證明哪一部分是愛哪一部分不是愛,愛就是愛了,連同她的一切?!?p> 華已婚,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妻子是高中同學。
華這樣說,我相信這就是他所理解的愛。
董清,是大學同學,和蔡小白一樣,屬于損友中的極品類,跟我們一起分享過她的高中暗戀,到畢業(yè)也沒來得及表白,所以在學校的時候,我們總是攛掇著她向他表白,本來愛情法則里就沒有規(guī)定必須是男追女,必須是男生跟女生表白的。
董清暗戀的對象在武漢,在一個櫻花爛漫的時節(jié),董清去了武漢,回來后還是略有收獲的,至少那時他們是常有聯(lián)系的。
“怎么了,想我了?”
我們的QQ信息就是在一種曖昧語言但并不曖昧的氣氛中進行了。
“是的,欠的錢,什么時候還?”
“你說你的人生中除了錢還有什么目標?”
“有啊,就是催欠錢的人趕緊還錢啊”
“就這點出息啊,學學蔡小白”
損友的關系就是不論你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都能以一種輕快愉悅的氣氛進行交談,也不像移動或者聯(lián)通那樣,欠費了就永遠無法聯(lián)系了。
“今天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我為你解惑的?”清比我還小,可是喜歡以姐姐自居,不過現(xiàn)在的姐姐,哥哥并不代表一種年齡或者輩分,就如同隨口說的先生一樣。
“有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嘛”
“那好,按照慣例,一百一個小時”她說,“朋友算友情價,打個五折,包答疑解惑,費用從欠款里面扣”
董清聽我說了后,說,“上次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你要試著去接納她,是你沒有走出去,你活在自己對愛情的定義里面了,像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那樣的故事不過是后人美化出來的,徐志摩那樣的愛情也是不現(xiàn)實的,愛情是需要的投入用情之后才能體會到的,不是你設定一個框框,從框框里面走出來的就是愛情,不是從這么模具里面出來的就不是愛情,你還需要認清這個社會,像她那樣對你沒有要求的女孩已經不多了,你就知足吧”
我給董清發(fā)去自個困惑的圖片,愛情的道理我明白,可是還是無法解答我和她的關系。
最后董清放棄了,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外加一個憤然離席的照片。我知道今天的對話到處為止,于是關上電腦,任憑一大堆閃耀的QQ信息來不及點開。
下午的時候,二姐突然來電話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爸媽催著要通過二姐打探消息來著。
“上次你說你女朋友是哪里人?。俊?p> 我納悶著:二姐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在談女朋友。
“沒有呢?”我說
“是JX還是HN的?”
我知道二姐是在套我的話,我下意識地否認,要不然什么話傳到爸媽耳朵里頭又是另外一個理解了。就去年,我跟大姐商量著添置些家具什么的,結果過年回到家里的時候,所有見到我的人都問我:怎么你一個人回來呢?我詫異著:我就一個人回來啊。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一切就已經非常明了了:這房間里面的擺設都是按照婚房來布置的。我什么時候跟爸媽說我要結婚了呢?
“真沒有???”二姐有些意外,“那你空間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二姐說的是QQ空間里面一張陽光下依靠的影子的照片,在還沒有確定關系之前,我和李笑都不會把照片曬在網上的。
“你什么眼神看出來是女朋友啊,那是大學同學,還是男的?!蔽胰鲋e說。
“男的,你說哪一點像個男的,男的還只給影子照”二姐猶疑著說,“我跟你說,你別好的不學,盡搞著歪門邪道”
“哪里就歪門邪道了呢?”我沒有反應過來,“好朋友啊”
“如果真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二姐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吧,你就替我相相吧”我說,“姐夫回了沒?”
“別岔開話題,我跟你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沒兩年就三十歲了,還有堂弟堂妹都結婚了,你得著急著急,還等什么呢?”
是啊,我在等什么?我在猶豫什么?
我是家里唯一的兒子,用爸媽的話說是單傳,我想如果不是單傳,爸媽也不會著急卻放任我這樣一年年地推遲他們期待的婚禮。如果不是單傳,也許他們的重心早已到了哥哥或者弟弟的身上。以前不覺得,總認為結婚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與爸媽沒有任何關系,我好好孝敬他們報答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就好,可現(xiàn)在看著同齡人結婚生子,看著爸媽的同齡人抱著孫子孫女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內心的愧疚感就久久徘徊在腦海。
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那么我所謂的孝敬也就不及百一了。
我得結婚了,我想結婚嗎?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清楚。大家都說結婚是一種水到渠成的過程,可是,我卻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我這是怎么了?
如果真要說有那么一種結婚的沖動的話,那應該在4年之前的那次短暫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