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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

第二章 彈指三十年

小地主 如蓮如玉 3442 2009-07-29 21:24:09

  紅日東升,光芒頃刻間灑滿這片連綿起伏的大山,濃霧很快就被驅(qū)散,一片郁郁蔥蔥的大青山展現(xiàn)出來。

  陽光也將林間的飛鳥喚醒,嘰嘰喳喳地飛出巢穴,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大概鳥兒也知道這個理。

  山腳下有一片廢墟,廢墟前面是一口古井,井口呈六棱形,青石井沿上鐫刻著“圣泉”二字,隱然透出些古樸蒼涼之意。

  “汪汪汪——”幾聲雄渾的狗叫聲將胖子驚醒,一骨碌爬來,順手抱起身邊的一塊石頭,高高舉過頭頂,和面前的一只大黃狗對峙。

  胖子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小牛犢一般高大的家伙是狗,還好那個一身黃毛的大塊頭并沒有撲上來,它只是用輕蔑的目光瞟著胖子,粗壯的嘴巴子偶爾吧嗒幾下,發(fā)出幾聲警告,就叫它對手的兩腿不由自主隨著顫抖。

  奇奇后腦在石板上磕了一下,也立刻疼醒,朦朧中看到眼前的大黃狗,還以為是自己家里那一只,忍不住歡呼一聲撲上去:“黃黃——”

  靠——,胖子嚇得腿也不哆嗦了,那條黃狗比小女孩還高出半頭,對于七八歲的小蘿莉來說,足以致命。

  可是還沒等他采取行動,小蘿莉的雙臂已經(jīng)掛在狗脖子上,腦門頂腦門,零距離接觸。

  完了,胖子兩手一軟,石頭落地,差點砸在腳面子,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舉的石頭好像大了點。

  據(jù)說人在危急時刻能爆發(fā)潛能,胖子也顧不得考慮這些,壯著膽向大黃狗撲去,小蘿莉是他帶來的,就得負責(zé)。

  詭異啦,大黃狗并沒有實施任何暴力,反倒使勁搖晃尾巴,還伸出半尺多長的大舌頭,在奇奇臉上舔了兩下。

  奇奇用手背在臉上抹了兩把,然后皺著鼻子使勁扇了幾下:“臭黃黃,又沒刷牙——”一邊說,一邊伸出兩個小巴掌揪住大黃狗的耳朵,使勁來回揉搓,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警報解除,胖子長出一口氣:還好沒出人命。不過看到小蘿莉搖晃狗頭的舉動,又提心吊膽起來。

  這只黃狗大概和胖子差不多,都屬于憨厚型,對于小姑娘的蹂躪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不滿,叫胖子白白擔(dān)心。

  以手撫胸,胖子不禁自言自語:“還好我的心臟承受力比較強?!钡蔷o接著,他就瞪大一雙小眼睛,愣愣地望著前方走來的那人。

  頭上一頂金黃的草帽,正中印著一顆紅五星,走近了還可以看到下面的一行小字:農(nóng)業(yè)學(xué)大寨。

  上身穿著發(fā)黃的白背心,胸前印著光芒四射的紅太陽;下身一條藍布褲子,膝蓋處縫著兩塊長方形的補丁,有一塊還是灰色。胖子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乞丐服。

  腳上一雙黃膠鞋,沒穿襪子;肩膀上扛著一根木桿,最后面弧形曲柄還焊著一塊半圓形鐵片,在胖子的印象里好像叫鋤頭。

  “小哥,看著眼生,那個屯兒的?”來人張口說話,聲音有點粗,也有點土。

  胖子這才注意來人的相貌,剛才他主要是被對方的一身行頭震撼,記得好像老爸當(dāng)知青時候留下的一張照片,就是這個打扮。

  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jì),黑里透紅的皮膚,瘦瘦的一張臉,額頭眼角的皺紋就像年輪一樣,忠實地記錄了滄桑歲月,不過,眼神卻安靜而堅定。

  胖子不敢做聲,CPU開始告訴運轉(zhuǎn):肯定沒穿越到古代,看這打扮也就是六七十年代的農(nóng)民,不知道*結(jié)束沒?

  “小哥是下鄉(xiāng)知青?”見胖子不吱聲,老農(nóng)繼續(xù)發(fā)問。不過看到胖子白白胖胖,不像是知青的樣子。

  胖子只能一個勁點頭,好歹也算知青的后代,多少也沾點邊:“大叔,這是哪?”

  “靠山屯?!眮砣送艘谎鄄贿h處的大青山,然后就蹲在地上,從腰里拿下一桿小眼袋,打開布口袋,將煙袋鍋伸到里面。取出來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是滿滿一鍋旱煙。

  用大拇指將碎煙葉壓實,然后向胖子讓了讓:“小哥,來一鍋?!?p>  胖子連連擺手,然后手忙腳亂地在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包白沙:“抽這個?!?p>  那人眼睛一亮:“帶嘴的?抽著沒勁?!闭f完取出一包火柴,把煙袋鍋點著,使勁吧嗒兩口,幾股青煙冒出。

  胖子立刻聞到一股辛辣,連忙把頭偏轉(zhuǎn)一下,蹲在來人對面,琢磨該怎么問話。

  “小哥貴姓?那個洋娃娃是你閨女?真俊。”來人看著和大黃狗撕瘋在一起的小蘿莉,臉上露出憨憨的笑意。

  “汗,我還是處男呢。”胖子可不敢應(yīng)承這事,只好低聲說:“不是。不過也是知青的后代,母親沒了——哦,我免貴姓黃,名叫黃良?!迸肿有r候沒少聽老爸將插隊時候的事,所以才能說出“免貴姓黃”這樣的高論。

  老農(nóng)點點頭,又使勁吧嗒兩口煙,朦朧的青煙將他的面孔也變得有些朦朧:“可憐這閨女啊——還好*結(jié)束了。”

  胖子心中一喜:“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趕上*才倒霉呢,像我這來歷不明的人,估計不是牛鬼蛇神,就是潛伏的特務(wù)?!?p>  欣喜之下,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今年是七幾年?”

  老農(nóng)明顯一愣,然后就被旱煙嗆得咳嗽幾聲:“還七幾年,現(xiàn)在是八零年?!?p>  “1980年!”胖子也呆了一呆:這時候我好像還沒出生呢,咱怎么說也是80后。

  老農(nóng)抽完一袋煙,把煙袋鍋在鞋底上輕輕磕幾下:“小哥是準(zhǔn)備返城咋的?”

  胖子立刻被這個問題難住,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何去何從,穿越到這個窮得掉渣的年代,估計是沒好日子過,還是想辦法早點回去為妙。

  可是一想到昨天月光寶盒不肯配合,胖子就心涼半截。

  “要不就先跟我進屯,吃頓飯再走?”農(nóng)民的樸實充分表露,胖子除了點頭還能有什么辦法,人生地不熟,再說這肚子還真餓了。

  “大黃,回家?!崩限r(nóng)招呼一聲,那條大黃狗立刻搖頭晃腦地跑過來,后面還跟著同樣搖頭晃腦的小蘿莉。

  “怪叔叔,我要找媽媽?!币豢吹脚肿樱嫫嬗珠_始抹眼淚。

  老農(nóng)瞟了胖子一眼:“怪叔叔——還真有那么點怪,連年份都過糊涂了,不過這小閨女真可憐,哎,造孽啊?!?p>  “奇奇乖,先跟這個爺爺回家吃飯,然后怪——胖叔叔領(lǐng)你回家。”胖子一看小朋友哭就頭大。

  小蘿莉還真乖,立刻止住哭聲,好奇地打量老農(nóng),大概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幅模樣的人。

  胖子彎腰將地上的月光寶盒撿起來,能不能回去全靠它呢,也許過兩天又可以用。

  “小哥,勁不小,到底身大力不虧?!崩限r(nóng)看看剛才胖子舉起的那塊大石頭,嘴里嘖嘖幾聲:“村里的頭號棒勞力,估計也舉不起二百多斤的大石頭。”

  “二百多斤?!”胖子心中也暗暗吃驚,不過他相信老農(nóng)的眼力一定比他準(zhǔn),只好訕訕著:“嘿嘿,全是被大黃嚇得?!?p>  大黃狗顯然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功效,伸著大舌頭跑在前面。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向前延伸,小蘿莉樂顛顛跟在它尾巴后,不時彎下腰采兩朵路邊的野花,很快就掐了一小把。

  胖子一邊打量四周景物,一邊跟著走,走出二里多地,他終于覺察到異常:以前走上幾步道就呼哧,今天怎么出息了,腳步輕健,越走越來勁?

  再聯(lián)系到剛才的“壯舉”,一股驚喜涌上胖子心頭:身體變強壯了,我也沒吃藥???

  回憶一下穿越回來之后的事情,除了喝點井水之外,就水米沒沾牙,難道是井水有古怪?

  胖子搖搖頭:這井水村里人肯定也喝過,要是有啥毛病早就能發(fā)現(xiàn),難道是穿越的原因?

  既然想不明白,胖子就決定先不想,他這人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比較懶惰。

  “蝴蝶,奇奇要抓那個花蝴蝶,怪叔叔快來?!毙√}莉的喊聲把胖子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在草叢上空,一只彩色的大蝴蝶翩翩飛翔,小蘿莉翹著腳在下面崩,只是個子太矮,抓不到。

  胖子只好跑過去,使勁向上一蹦,嗖的一下竟然跳起足有一米。胖子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兩手已經(jīng)遠遠超過蝴蝶的高度,被它從頭頂掠過,飛上高空。

  “怪叔叔真笨?!逼嫫嫦蚺肿油峦律囝^,扮了個鬼臉。不過胖子沉浸在欣喜之中,根本沒工夫搭理她。

  怨念啊,以前頂多能跳十公分,好家伙,剛才那一下子怕是有一米,胖子都有點懷疑這兩條腿是不是自己的。

  迷迷糊糊走了幾里路,一個小山村展現(xiàn)在眼前:稀稀落落的房屋依照山勢而建,散亂中透出自然。

  房屋都是草頂泥墻,掩映在樹木之中,頗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村口一條小河潺潺,上面架著一座木頭橋。胖子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句:“小橋流水人家”,并且自我陶醉的暗贊一聲“有才”。

  也許在這住兩天也不錯,就當(dāng)度假了。

  小橋頭圍著幾個野小子,不時爆出幾聲大叫,除了一個稍大點的腦袋上戴了一個綠軍帽之外,都是一絲不掛,一個個跟黑泥鰍似的。

  胖子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游戲,好奇地湊上去,看了半天終于看明白,原來是在打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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