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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風(fēng)雨

第六章、當(dāng)班

車行風(fēng)雨 蘆曦 2479 2022-04-25 17:22:41

  一九八五年,獅城鎮(zhèn)還未升市級前,新建的汽車站就投入使用。

  國慶節(jié)前一天,于民象往常象往常一樣拎一罐煮好的早餐去上早班。幾位同事會客室已有幾個人,有三個人是他不熟識的,他這組多了這幾位同事。

  早班會后,于民利用還沒發(fā)車時間,沿著一字排開一十三個停車位對應(yīng)的上車檢票口巡看指示牌。位于最末的一個檢票口懸掛的指示牌是溫陵市,這條經(jīng)過縣城五店市到溫陵市線路上的站點最多,人也最多,用川流不息也不過分。透過柵欄往候車室看,靠這一檢票口的三排座椅坐滿人,外邊還在站著不少。

  于民走進(jìn)服務(wù)處,陸麗英笑著問,怎樣,新車站夠氣派吧!王秉章道,你們女孩子最值,住站里最舒爽??蓱z我們這些通勤男。陸麗英笑道,女孩優(yōu)先“嘜”。好了,別廢話,馬上就要叫各線路旅客上車了,各領(lǐng)各的“活兒”開始干活!

  陸麗英叫住于民,讓他先去檢驗溫陵市線路的專線車。這條線每二十分鐘一趟車,跨兩個縣市線路不長,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平均二公里就一個??奎c。這樣的線路,檢票員既要對時間又要對站點檢票,這工作量挺大。于民笑道,“好機(jī)會的”讓我去。陸麗英道,我也要去,那條線最少得兩個人才行。那邊還有倆退休留用的協(xié)助維持次序。也不知那條線哪來的那么多人。于民道,客人多很好啊,我們的客運任務(wù)容易完成。陸麗英道,他們貨運的閑死,我們客運的會“累死”。

  檢票口一開,人就往里擠,于民被擁擠的人群從檢票口擠入走廊還跌個踉蹌。那些把上車走廊與候車廳柵式分割的柵欄,空隙恰好可以讓人側(cè)身擠過,候車廳里的旅客魚貫的從那兒進(jìn)入上車走廊,擠進(jìn)來的旅客走向于民那兒檢票,但有幾個人不去檢票,直接在停車場尋找車輛。陸麗英一邊引導(dǎo)檢票旅客上車,一邊維持秩序并喊道,時間沒到的別擠,沒檢票的不要上車。你們這么擠,小心小偷惦記。人群還是不予理會,陸麗英只好跑到車門再查驗一遍票是不是檢了。

  于民和陸麗英走回服務(wù)處,迎面遇上賈麗真和蔡麗花一道走進(jìn)服務(wù)處。賈麗真拍了王仁福肩,指著蔡麗花對王仁福說,她要去溫陵,這個人“交代”你,等下給解決一下,該買票還是得買票。

  在王仁福的眼里,賈麗真的積極是有目的的,老站長時,車站沒有副站長,她努力表現(xiàn)希望被老站長推著當(dāng)副手。老站長為建新車站,基建車站兩邊跑,很多時候就把站里的事交給賈麗真去做,賈麗真她處理事情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做派。關(guān)榮鐘來做正站長后,賈麗真有一段時間不那么積極了。新站長部隊轉(zhuǎn)業(yè)對業(yè)務(wù)不熟,又遲遲不見有副站長來,她又有積極勁了。于民調(diào)到站里來后,印象中于民和老站長關(guān)系密切,誰對于民都有一種他有可能當(dāng)副站長的預(yù)感,但一段時間下來,于民好像也沒與老站長走很近,但于民與老站長的關(guān)系有多深,他們都不是太清楚。那次開會,賈麗真舉例時提到于民讓人感到不一般。

  王仁?;氐?,“交代”于民就好了,今天他是專線的。賈麗真道,交你放心。

  這時,李永福拿著一雙拖鞋進(jìn)來,問,王秉章?這雙是他寄買的。他剛要把那拖鞋丟桌上,賈麗真說聲看看,接過來,道,很漂亮,進(jìn)口的,哪買的?幫買一雙四十一號男的。李永?;氐溃每屯羞\的,再來托時幫你吩咐。賈麗真再次要王仁福幫蔡麗花解決去溫陵的事,便走了。王仁??戳艘谎鄄帖惢▽τ诿裾f:等一下檢票給上去。于民回道,不是說叫她買票嗎?買票了誰都可以上車。王仁福道,她帶來的,就知道是想揩油的,還買票?于民回了句,她交代你又不是交我。于民隨則走出服務(wù)處。

  蔡麗花拎著坤包坐在長沙發(fā)上,眼睛瞪了于民的背影道,那次被他害得斷了賣魚那條路他還這么囂擺。六角多錢的車票不是出不起。不像他拿人家的二個計算機(jī),錢還不給人。再一說,我(的)華南也算是你(們)車站的。

  陸麗英并不清楚陳華南是不是車站的人員,只是看他常常來檢票、維持秩序,和車站人員挺融合也很熱情,站長和賈麗真經(jīng)常要他做些車站的瑣事。他有來,恰巧又碰上旅客人多又沒人檢票時,她陸麗英也會科派他去檢票。陸麗英道,于民不是那種拿東西不給錢的人。麗真交代仁福,仁福會帶去坐車嘛。蔡麗花道,問他本人最清楚。

  于民拿了本路單進(jìn)來,把路單遞給陸麗英道,郝師傅的去溫陵。陸麗英要蔡麗花跟著去。于民說有票也要去排隊。蔡麗花看著接過路單的王仁福。王仁福放下路單,帶蔡麗花從駕駛室那邊的門上車,要她找個位坐。

  于民檢票后到服務(wù)處填路單,開旅客憑證單,王仁福要于民在路單上多加一個免得路、單不符。

  于民把路單交給隨車售票員,剛到服務(wù)處,郝師傅跟在于民后面進(jìn)服務(wù)處怒氣沖沖道,超載他不走。他把路單摔在桌上,道,開旅客憑證單是你們用來控制駕駛員,怕駕駛員多記人數(shù)。今天倒好,有無票的,開的旅客憑證單人數(shù)卻對得上,要不是超員我讓跟車的查票,你們這種欺上瞞下的做法是要讓跟車的死?

  王仁福拿起路單把郝師傅哄去開車。

  這時,有個男子滿頭大汗的邊跑邊喊,于民啊。于民聞聲走出來,差點撞著,一看,是王文峰父親王明德。王明德一邊撩起上衣的衣襟擦汗,一邊氣喘喘的大聲喊道,于民啊,這下你一定要幫忙了。于民忙問,買票?去哪兒。王明德把那擦汗的衣角當(dāng)扇子扇起來。道,你能不能幫放車?

  汪芳玉聞聲從廣播室看,大聲小叫的是以前人力車社那個載客的車工。以前常見他進(jìn)停車場拉客,常被老站長驅(qū)趕。她對王明德印象深刻的是,那年,她剛進(jìn)車站,在一次裝行李中,她提起一件不知打鐵匠的擔(dān)子還是補鍋匠的擔(dān)子,上梯子中連人帶物摔下,恰巧王明德進(jìn)來見狀扶住她才沒摔傷。

  王明德早年是趕馬車做運輸?shù)?,后來把馬和馬車賣掉,買了一輛營運的三輪車參加人力車營運社。社里有人說他好好的獸力運輸不干,換這“人力”還跑不遠(yuǎn)的營生。他在工友說多的時候才會嘆氣說一人不知(另)一人事。人力的三輪車、二輪車的生意很不好,除了極個別跑鎮(zhèn)里的,只有跑附近的鄉(xiāng)村和鄰縣。路途遠(yuǎn)的客人多,但這人力的跑不來也跑不過燒汽油的,只有那些客人少的,跑汽油的不跑的才有這些人力車的去處。做這營生的還不少人,所以還得起早去社里排隊攬生意,排前面的才有希望多拉載多賺錢。這僧多粥少的場面,有時是排一天都沒等一分錢的收入。王明德見有人開起三輪摩托載客,他也借錢去學(xué)開三輪摩托,買了輛摩托車跑起運輸。

  汪芳玉本想走出去問問,見他找于民便退了回來,心想如果于民解決不了自己再去幫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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